第84章 無戰心
且說昌郗話罷，他又帶着親兵走到就近一個營帳前，一腳將還在發獃的幾個泰山軍卒踢倒在地，大怒喝斥道：“你格老子的，都他娘不要爹娘生養的性命了，沒着甲，就出來左顧右看，有這破時間，都他娘的給老子着甲去，不怕死呀，靠！小心被劉軍弓箭射幾百個窟窿！”在昌郗一頓大聲喊叫下，眾泰山軍卒紛紛着甲備戰。
轟隆隆，“鐺”“喝”“哈”！近處傳來巨大聲響！許多士卒聽到着聲響就懼怕起來，甚至有膽小者拿着穿了一半的甲胄一邊慌不擇路地逃跑，一邊喊叫：“啊，劉備軍來了，那支擒殺我們兩位頭領的劉備軍又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江凡安排炸營的棋子呢。
昌郗認得那小子是個戰場逃兵慣犯，再也忍不了心中積壓已久的晦氣，快步趕上，一刀結果了那人迅速轉身，勒令慌亂的軍卒們道：“都特么地幹啥，某和他們官府打了多少仗，就第一次敗成這樣。爾等可看得某棄你們而去，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大當家的馬上過來，都給我好好防守，拿起你們的刀劍槍棒、弓箭木樁，某今天和你們一起守在最前面。”昌郗是個實在人，也敢為人先，一邊說，一邊迅速穿上甲胄，取來兵器，連忙帶着親兵感到離聲響最近的營門前。
這等舉動果然有效，許多士卒似乎都暫時忘記了之前的失敗和劉備軍的強大，紛紛穿甲執兵，聚集在各處寨門與要害，準備應付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猛攻。畢竟剛才敲鼓的聲響如此大，想來人馬必然不在少數，自然有可能是硬仗，而且劉備軍的驍勇，士卒大都領教過。
且說此時，不遠處密叢，呂由看着前方強自提神防禦的泰山軍，微微皺眉，看來這昌郗果然不一般，不好辦吶。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依軍師將令行事。呂由專註起來，向後招了一個手勢，一什丹陽精兵迅速分散開來，漸漸將泰山兵的營寨包圍。
呂由定睛注視一會前方，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恨恨地輕聲下令道：“距離不夠，全部卧倒，五步為距，前進，只留小火。”丹陽精兵一氣呵成地完成了呂由的部署，昌郗仍沒有看出貓膩，臧霸業已趕來，二人都在奇怪劉備軍哪去了，不是應該來襲營的嗎？
說襲營就襲營，呂由取來箭矢，迅速點上火，瞄準主寨門，右眼微瞄。稍過一會兒，大喊道：“第一什，發！散什東北！”臧霸、昌郗瞬間看到許多火箭射來，臧霸較為鎮定，大喊：“避開！舉盾！”他二人親自上陣砍落箭矢，許多士卒都避開，當然也有不慎中箭者。第一波火箭給泰山軍的傷亡較小，東北方有幾座營寨卻着了火，好像也受了火箭，不過不是太多。
臧霸、昌郗順手解決掉着了火箭的士卒，防止他們到處亂滾，畢竟臧霸舉起看過，這是狼糞點的火箭，已有毒性，既中此箭，豈能生還。他二人指揮着士卒躲避砍落箭矢，又令數隊士卒護好糧草所在營帳。二人一對眼，有聽到鼓聲接連不斷，許多士卒面有困色且動作緩慢，看似早已疲勞，就明白這是敵軍的疲敵擾營計策。
不過明白了也沒有用，臧霸只得聽從昌郗的急策——讓敢戰之士分做數隊向四周探路，伺機探尋敵軍所在。
呂由射完手中最後一隻箭矢，見麾下稟告已有敵軍緩緩摸過來了，並且已有丹陽兵搏鬥數人有些許死傷。呂由不禁心驚，又鬆了口氣，心想幸好軍師料到這昌郗不凡，他當機立斷下令：“快！紀因！通知全隊，撤！接下來有好東西留給他們！”呂由領着地丹陽精營緩緩而退。
臧霸、昌郗見火箭不再射來，營寨雖狼狽些許，敵軍勉強是退去了，二人看着對方都鬆了口氣。可說巧不巧，這時傳來幾聲泰山兵的慘叫，蘇州皆有，讓還在大營的泰山兵們心中大駭，心想幸好沒被派出去。
不多時，昌郗看着狼狽不堪、血跡纏身，還帶着些許臭味的百餘探路士卒歸來，身後還帶着十幾具屍體，想來應該是中了陷阱。果不其然，領頭的屯長稟報道：“二位將軍，是狼糞為火引製作的火箭，我等追趕上去，不巧兄弟們大多遇上了陷阱，甚至還有幾個劉軍士卒看不起我們，走得慢，還……還補了我們幾箭！對了，隱約中看到旗號是姓“呂”來着！”隨行士卒都點頭，又盡皆低下去，等待着臧霸的責罰。
臧霸眉頭深皺，看了看屯長左腳有被竹刺弄傷的口子，右臂還有一隻穿進半寸的箭矢，其餘人也差不多，受的傷各有輕重，反正應該都遭了難了。更別說那些為探路而死的弟兄們了，臧霸心中愧疚不已，這特么的是某家這個泰山軍頭領無用啊。現在光呂由區區一部就能給自己找麻煩了，那江凡、張飛再親自領軍趕來，豈不是得玩完！
昌郗嘆了口氣，叫探路的勇士們回后營休息，看了看隨處癱倒、躺地的士卒。他微嘆一聲，又低聲和臧霸商量道：“宣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我們親自上陣抵禦來敵雖然對激勵士氣有點用處，但我軍前次遭遇大敗，敦兄弟和盧兒都被擒了去，生死不知，導致我軍士卒並無多少再站之心。如今更是正值深夜，某看一眾士卒早已睏倦不堪、疲勞無力，若江凡舉大兵而來，我軍必敗。”
臧霸對此事也憂心忡忡，自然知曉厲害，於是接話道：“對呀，不瞞你某也是愁得要緊。這江凡是智謀高深、熟悉軍陣之人，某就怕剛才呂由那波人只是來探路的，要是他們回去通知咱們這裏應付他呂由一部都如此不堪，江凡當機立斷舉大兵而來，張飛等人為將，我等恐難敵之！到時這些兄弟恐怕也得折在這裏！那某臧宣高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受這窩囊氣！”臧霸接連吃了敗仗，饒是再有能耐，此一時倒也沒了心氣再和江凡一戰，看得旁邊昌郗連連搖頭，並勸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