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宰:我原來在做夢呀?
似乎,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但是具體是什麼卻想不起來了。
已經變成幼年宰的首領宰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極為陌生的雪白天花板,空氣中傳來了消毒水的味道,這裏應該是醫院了。
沒錯,以自己那個時候的狀態,似乎的確應該來醫院的——
“你醒了。”
武偵宰露出了個欣喜的神色,一臉關切的樣子,一隻手往幼年宰的額頭探去。
“你真是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啊!阿治,身體還難受嗎?”
“……”
阿治……是在叫我嗎?
感覺是熟悉又陌生的叫法呢。
腦袋裏一片空白,他揉了揉額頭,睜開眼睛對上了青年的雙鳶色的眼眸,一瞬間頭又疼了起來,眼前的俊美青年也出現了疊影。
幼年宰捂住發疼頭,腦子裏嗡嗡作響,似乎在腦海里有兩團什麼揪在了一起滾來滾去得讓他不得安寧。於是,他果斷選擇扯住了那兩團東西,直接一撕為二,總算是讓自己腦子裏打架的兩團安靜下來了。
啊,終於搞清楚了,原來那兩團東西是雙人份的記憶啊!
只是短短瞬間,他就旁觀了這兩份單薄的人生。
一個,是名為津島修治的R國少年的記憶。
從小在規矩森嚴,滿是冷漠的貴族之家長大,因為重長輕幼的風氣不被重視,渴望愛又懼怕愛,對家裏充滿了厭惡和排斥的他在接收到了另一個少女的殉情邀請時,毫不猶豫地同意並且和少女一起入水。
另一個,則是名為修治的C國少年的記憶——這個名字取自於修治齊平,只是很巧合重名罷了。
從小長在新中國,接收着社會主義的義務制教育的初中二年級少年愉快地學習生活着,除了要苦惱作業太多和考試成績外,幾乎沒什麼煩惱。頂多……就是時不時會冒出一些自我中二的想法——什麼想要成為世界的Hero,想成為為國為民的大俠之類的幻想。
於是,他在因為某次放學回家路上經過河邊的時候,見到有個小姑娘不幸落水的時候,出於良心和英雄夢,他毫不猶豫地跳水準備救人,結果……就沒有結果了。
似乎忘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不過,現在主要是確定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是比“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更加重要的問題——“我是誰”?!
在這兩個同樣短短十幾年的記憶中進行選擇,他只是衡量了不到半秒就果斷選擇了C國少年作為了自己的本體。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個好人,也不覺得自己很喪到想要和人殉情——那個R國修治絕對是因為作業太少了才有閑情亂想的吧!初中生學人殉什麼情!讓那傢伙一天也寫十張卷子的話,絕對沒心思搞出這些么蛾子了吧!
認真的種花國·初中二年級少年搖了搖頭,難怪那麼多人想出國,看看那位R國修治少年的作業多麼輕鬆呀!不過,減負輕鬆也未必是好事,這不對方就弄出事情來了嗎?
他抬眼看了眼面前鳶色眼瞳青年,從對方的瞳孔中竟是清晰地看見了他自己幾乎和對方如出一撤的臉。
嗯,確定了,他穿越了。
他冷靜地判斷,畢竟他本體是C國少年嘛,長得和現在區別還挺大的,所以這具是R國修治君的身體,也就是說他魂穿了。
世界上沒有無用的書和知識,曾經豐富的小說閱讀經驗帶給了他不少勇氣。畢竟,雖然課業多,但曾經讀過的穿越小說起碼也有百八本了,再加上時不時地偷渡,他在確定自己穿越了之後,還能相對鎮定地思考着自己或許該用一波經典的“失憶梗”。
不過很快,這種衝動就被他給壓下去了,一切還不明朗的時候,直接顯出自己的異常可不好,尤其是在對方還沒有起疑之前。
不,說起來,雖然他們長得很像,但是修治君的記憶力並沒有這個和他長得那麼像的哥哥啊!
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的他緊張了起來。
雖然一瞬間覺得自己幻想的美夢成真很好,遠離了那厚厚的卷子也是天大的幸事,但是,他可不是只看傻白甜爽文的讀者,而是一個喜歡有智商有腦子小說的老書蟲啊!所以,他自然知道如果“穿越者”身份被發現了的後果。
有可能會被當做天人降世被崇拜,但是更有可能會被當做妖怪殺死,或者是被某些研究機構抓去切片……
他硬生生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必須果斷保住馬甲不崩。
說起來,R國修治君少年的本人是內向靦腆到幾乎自閉的性格,這樣的人就算是自己出問題了也不會直接主動開口吧?還好他剛剛沒有一個激動直接借口自己“失憶”了。
尤其是,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傢伙身份不明。考慮到津島家是貴族,這到底是拿的“十幾年後發現自己不是家裏親生孩子,年輕總裁爸爸找上門”的貴圈真亂劇本,還是“我那被家族拋棄/離家出走的哥哥卧薪嘗膽潛龍在淵,一朝得志回家腥風血雨”的劇本?也有可能……
“阿治,你沒事吧?”
“請恕在下失禮,因身體欠恙而怠慢了您,非常抱歉。”
反應過來自己走神,做出了不符合貴族禮儀行為的幼年宰立馬挺直身子,認認真真行禮。
哪怕此時他的身體還酸軟得不想動彈,但是,津島家的規矩可是很嚴格的。如果因為沒有遵守該有的禮節而OOC了,結果被發現穿越者身份,導致被燒/切片等等的可怕後果……那真是比死還可怕啊!
嘖,咬文嚼字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果然,貴族階級就是該被打倒的邪惡資本主義啊!還是社會主義好!
內心高舉着紅色大旗,根正苗紅的花國少年內心無奈,身體卻只能老老實實地強忍着,規規矩矩地進行九十度鞠躬——這可是只有在祭祀祖先時候才用的大禮啊!他真是太吃虧了!
武偵宰看着乖乖巧巧穿着病服行禮的少年,內心異常微妙。
是了,他想起來了,在還沒有逃離那個讓人壓抑到幾乎無法呼吸的家之前,他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幅任人擺佈,什麼時候都規規矩矩,嚴格按照模板來行動的“人偶”的樣子。
也許就是因為曾經被壓抑太久,所以他在自由之後才更加放飛自我了吧?
他盯着幼年宰越久,就越讓幼年宰不安,最終,並不敵老狐狸武偵宰目光的幼年宰只能低頭,再次鞠躬行禮道歉。
“非常抱歉,或許是因為正在病中,在下的記憶中並無您的出現……”
“啊,那是當然的。”武偵宰點了點頭,緩緩開口,“畢竟,我是你離家出走,多年未見的大哥嘛。”
“……”
原來走的是第二劇本嗎?
幼年宰默默在內心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多獲得一些信息,就見青年隨意擺了擺手,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起了一個蘋果啃了一口,然後轉過身離開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養病了,先走了。”
“???”
茫然地看着離開的武偵宰的背影,傻獃獃站在原地的幼年宰簡直不可置信了,竟然有這樣的大哥嗎?不給生病的弟弟倒水削蘋果也就算了,居然就敷衍性地問了句“好不好”之後,就拿了病人的水果走人了?
難不成這個大哥和津島家積怨頗深,所以遷怒到了他身上?
幼年宰覺得腦殼又有點疼,不由得揉了揉腦袋,隨即他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大概是因為現在的身體正在發燒的關係,感知器官有些遲鈍,他其實沒什麼感覺的樣子?
再加上剛剛那個青年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所以……
“難道說這裏……”
——其實只是他做的夢嗎?
幼年宰體力不支地重新坐回了床上,認真思考起來因為自己分心看了太多穿越小說,所以做了這麼一個逼真的夢的可能性似乎還挺高的樣子?
要驗證這個猜測其實很簡單,據說做夢是不會痛的。
頭疼是隱隱作痛,這種感覺太模糊了難以界定,不能算入。
比起這個,他更想要捏一捏自己的大腿,可是卻發現手指都軟軟地使不上力氣,於是乾脆把目光挪到了床頭柜上的蘋果旁的水果刀上——如果用刀割一個小傷口的話,應該就能夠確定到底是做夢,還是真的穿越了吧?
想到就做,幼年宰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水果刀,然後在選擇下手位置的時候略微遲疑了下——傷在腿上的話走路不方便,還是傷在不常用的左手比較好吧?
不過,手指受傷的話,不論是打字還是洗臉都會很疼不方便,所以果然還是只能在手腕以上的部分吧?
認認真真選好了位置的幼年宰剛準備拿刀割開個小口子驗證一下猜測,卻忽的被抽走了手中的刀,一個橘發的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一臉暴躁地搶走了水果刀。
“果然不管是幾歲的太宰都是太宰!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質的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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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不是什麼魔鬼啦,不至於那麼使勁折騰首領宰吧?咱寫的可都是甜文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