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世界這麼亂,裝純給誰看(十)
“嘶——”有人在包紮我的手,我被疼醒了,睜開眼,像是回到小時候,這裏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天花板上的吊燈,依舊貼着我喜歡的卡通圖貼,只是貼紙已經有些泛黃。
“綉兒,你沒事兒吧?”問我的是阿寶,她在清洗着我的另一隻手。
我沒有回答她,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我知道她們擔心,我儘力的集中精神,轉動着眼珠,四處看着。
“修……修叔……”當我看到穩穩站在床前的修叔時,我的眼睛又模糊了,我就像個小孩子,語無倫次的說著:“舅舅,舅……舅,我要去找舅舅。”
修叔沒有說話,一臉疼惜的看着我,他臉上的褶子多了,我忽然明白,我已經長大了,這裏不是我的家,我不是在‘小時候’!
“綉兒?你……”
“苗子,阿寶,咱們走吧。”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坐起身,一手還滴着血,一手綁着繃帶,艱難的掀開被子,雙腳落地的時候,我站的有些不穩,身體還晃悠着。
阿寶和苗子想要制止我,可修叔沒讓,修叔把門打開,依舊不語,臨走時,他還摸摸我的頭,想說話,卻又嘆氣,咽回去了。
苗子和阿寶沒有多問,阿寶給我披上外套:“你們先走着,我去跟徐二哥說聲兒。”
我沒有跟修叔說再見,邁着步子,離開了這間屋子,苗子在身邊兒扶着我,我扯開了她的手,她皺着眉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小心,把你舅電話給我,我非得好好說說他!”
說著,苗子就要拿我的包找手機,我嗖的一下兒抽回來,不小心碰了傷口,“嘶——”我疼。
“得,我不跟您搶,不搶了還不成!”苗子拐着我,一副要上戰場的表情,我的臉上已經扯不出笑容了,我不說話,低着頭,看着地板,那些花紋已經開始模糊了,紋路也不清楚了。
從二樓下來,廳堂里,大家依舊說笑着,沒有人注意到我,畢竟在酒會上摔碎一個杯子,是件相當平常的事兒。
當然,除了傅蕾。
苗子攙着我剛下樓梯,就見傅蕾朝我舉杯。苗子不知內情,竟把我拉過去。
傅蕾笑的優雅,她說:“蔣小姐,剛才師律師還在找你呢。”
苗子一聽,剛明明打過電話,告訴他倆人不一起走了,這會兒怎麼又開始找自個兒了呢,苗子對我說:“你在這兒等着,我找找他去。”說完,禮貌的跟傅蕾到了個別。
苗子的身影已經走遠了,傅蕾嘴角依舊掛着笑,同我站在同一個方向上,一齊看着苗子,她忽然將聲音放低,她說:“怎麼?你還不信?我說的話,幾時是假的?”
“你不知道么?那天顧念的爸媽都來了呢,哭的可傷心了。”
“給你打電話,你竟然關機,人家最後一面你都不看,我說蘇綉,你可真狠心吶!”
“別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這算什麼,假惺惺!”
沒人聽見傅蕾對我說的這些,沒有人注意到,其實傅蕾是在跟我說話,更沒有人注意到,我未綁繃帶的手,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