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所謂“南拳北腿”！
“靠，有毒吧！”
光光網咖一樓的偏僻角落，一個面容憔悴，頭髮好久沒有打理的年輕人，尷尬地退出遊戲。
“沒事的，羅洋，俺們真的沒有怪你？大不了再來一把嘛。”
“再說，你看，妹子不笑得挺開心的嗎？”
聽着耳機裏面的聲音，羅洋氣得臉色發青，這貨有什麼臉安慰自己？
要不是隔着七百多公里，他真想順着網線把流浪從電腦里拎出來！
羅洋看了眼時間，說道：“不玩了！”
“羅洋……羅洋？”
“俺剛才真不是故意的……”
耳機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可羅洋已經憤怒地摘下耳機。
就在剛才，他和流浪四排好不容打到了決賽圈，他們滿編隊4V1，妥妥的吃雞。
可沒想到流浪拿着手雷來了一句“看我的”，雷倒是扔出去了，卻彈在樹上落在了他的腳下，他和另一名隊友當場倒地。
2V1倒是還能打，流浪偏偏跑來要救，結果被人掃倒，只留下一個妹子。
越想越生氣，越生氣羅洋就越頭疼，十幾天前他通過《絕地求生》認識了國寶台的主播【流浪個鎚子】，槍法菜不說，沒事還總愛吹牛說自己是職業玩家，他現在真想把好友里的流浪拉進黑名單。
夜幕降臨，顧念苒準時來到公司。
今天她覺得運氣不錯，沒有在走廊遇到把羽絨服穿得“發亮”，頭髮冒油的老變態。
打開燈，一米六三的她需要稍稍踮起腳，才能照到鏡子，她想不通這房間之前的主人長那麼高幹嘛？當避雷針嗎？
看着嘴裏的白泡，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有變大的趨勢，顧念苒心急如焚。這幾天已經不只是吃飯說話時疼痛的折磨，更是對失去了無數人間美味的無奈。
看看她，幾天沒吃辣，她都瘦了！
是的，在幾天前她還是一名川菜“愛好者”。
聽到這件事後，同在之江音樂學院的閨蜜推薦試試蜂蜜，蜂蜜是挺甜的，只是她沒感覺到任何的效果，特別是在她吃蜂蜜的時候，疼的更厲害。
“啥，丫頭嘴咋都燒破了，趕緊買瓶西瓜霜噴上點……”
這是遠在東北老家母后大人幫她想的法子，可用了一天現在不還這樣，真是愁死她了。
捂着側臉，顧念苒來打開電腦，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她拿起來看道：“這都是什麼啊？”
“口腔潰瘍散？”顧念苒拿起另一瓶，“還是口腔潰瘍散？”剩下那瓶她已經不用看了。
也不管是誰送來的，她挑了一款包裝精緻漂亮的，閱讀起了使用說明……
顧念苒的直播時間是下午六點到十點，這段時間算是直播的黃金時段，各個年齡段的粉絲放學或是下班回家后打開電腦和手機觀看直播緩解一下壓力。
而這個時段也是羅洋最忙碌的時候，他在三樓跑前跑后給各位大佬端茶遞水、修修電腦、交代一下經紀人的直播要求……簡直忙得不亦樂乎。
九點半，等各位大佬全部上崗之後，他終於有時間在休息室裏面喘口氣。
在海鮮直播的關注里，他一在控制着自己的右手，可還是沒控制住，一個手滑點進了【小兔乖乖】的直播間。
“666”
“9殺第一，大牙威武！”
“兔兔，你的口腔潰瘍好了？”
“大牙今天穿的白色毛衣，美炸了！”
“偷偷抱走大牙……”
……
今天顧念苒的直播間人氣還算不錯，保持在1500左右，遊戲H1Z1也剛拿到第一名還殺了9個人，人氣有所攀升。
畫面中的顧念苒穿着一身純白的毛衣，靈氣的眼眸帶着笑意，總像是在撩撥人心。
“謝謝大家的關心，剛才試過一瓶‘口腔潰瘍散’已經不疼了。”顧念苒笑得十分開心，在直播間裏大方地說道。
羅洋羞澀地摸摸鼻子，就彷彿顧念苒在對他一個人說一樣，手裏不免有些躁動。
打職業的手速自然不必多說，一行小字很快出現屏幕右側的聊天框內，並在彈幕中飄過。
【星動互娛·羅洋：“你看你，笑得多開心，跟Uzi似的。”】
【星動互娛·羅洋被主播：小兔乖乖永久禁言。】
看着飛過去的彈幕，羅洋的笑容逐漸消失，連網頁他也不打算關了，直接關機。
去哪？
羅洋惶恐着，奔向洗手間，坐在馬桶上他開始冥思苦想，自己不是上的小號嗎？怎麼是公司的大號？
而且他當時只是聯想到了昨晚贏了比賽的Uzi，並沒有其他意思，可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
忽然，走廊里一陣腳步聲傳來，停在了洗手間的門口，羅洋咽了口唾沫，把隔斷的門插好。
“我知道你躲在這。羅洋！”顧念苒掐着腰在洗手間外面喊着。“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大牙，就在這說吧。”羅洋能體會到一米六三卻58公斤的顧念苒此時的心情。
“羅洋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林遠。”
羅洋推開洗手間的門，“顧念苒，你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不等他的話說完，“去死吧！你個老年變態狂！”顧念苒一腳就將他踢回了洗手間，順便連門都帶上了。
要知道一米七八的羅洋也是五十八公斤，他實在是太瘦了。
顧念苒拍拍塵土重新回到房間，開始用唱歌結束今天的直播，直播間裏面的粉絲早已經習慣，有的更是專門來聽唱歌的粉絲。
她今天唱的第一首歌是前段時間熱播的電視劇的片尾曲。
“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成霜……”
……
原本蒼涼哀傷的歌曲，卻被顧念苒嬌柔的嗓音唱出另一種韻味，彈幕已經像瘋了似的耍起了“666”，人氣也長到2000了。
唱着唱着，顧念苒注意到桌角的那幾瓶葯，人也隨之忘記了歌詞。
公司里知道她得“口腔潰瘍”的人並不多，除了她的經紀人林遠之外只有幾個一起玩H1Z1的主播知道。
那些主播和她的關係也算不上有多好，表面上看上去是同事，但其實只是互相利用吸收人氣而已，在同一家經紀公司要想成為公司重點培養的對象，那她們彼此之間就又是競爭對手，說不準某些人巴不得她得一輩子口腔潰瘍呢。
所以這些主播可以排除掉，也就是這些葯是她的經紀人送的？
想起那個臉上總掛着笑，白色西裝一塵不染，高大而又帥氣的身影，她不禁有些痴了。
想到林遠，顧念苒就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人。
他的臉看上去憔悴的像個暮色老人，死魚一般的眼睛空洞無光，髒亂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洗，衣服也時常穿得發亮，整個人就像杭州地鐵裏面的乞丐。
對啊，羅洋也知道，不過顧念苒卻完全沒把他算在內。
這個變態會給自己送葯？估計躲在洗手間裏偷着樂呢。所以她敢說，要是羅洋送的？
“我就把這三瓶葯當芥末拌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