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從這個距離,旗木卡卡西想要殺死他並不難,但被他壓着的清水明無也會因為砂忍死去倒下的重量壓制被苦無貫穿脖子。

一雙滿是傷痕的手死死地掐着身上那人的脖子,他想將壓在身上的那人拉開距離,但兩人的年紀相仿,手臂長度差不多。清水明無掐着他的脖子,他握着的苦無正對着清水明無的脖子,苦無尖銳的前端已經沒入了他細嫩的脖子,鮮紅的血汩汩地從縫隙里往外冒出來。

清水明無在哭,透明苦澀的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源源不斷地湧出,壓在他身上的那個忍者也在哭,窒息的感覺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痛苦得幾乎馬上想要死去,好減少一些痛苦。

兩人都快死了,但又都不敢死。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對方就比自己先一步死亡了呢?只要他死了……自己就能活下來了。

旗木卡卡西看見他的嘴巴動了動,但因為太遠,什麼也沒能聽清。

旗木卡卡西將苦無換成了手裏劍,在手裏劍扔出去的同時,旗木卡卡西像一支離弦的劍沖了過去。

鋒利的手裏劍劃過開忍者的皮膚,紅色的血液噴洒得漫天都是,將清水明無的世界染成了一片腥甜的紅色。

旗木卡卡西在忍者死去被劃開大動脈的同時,幾乎和手裏劍同一時刻到達。

“喂,還活着嗎?”旗木卡卡西踢開那個噴洒着鮮血得忍者,帶着手套只露出手指的手握住了那根苦無。

黑色的半截手套和白皙的手指被濺上鮮紅的血,但那血——卻是清水明無脖子裏湧出來的。

旗木卡卡西沒將那個苦無拔出,驟然將苦無拔出,清水明無失血過多而死的可能性會更高。

透明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流出,清水明無一張臉上滿是泥土、鮮血和水漬,狼狽又可憐。

“……”清水明無張着嘴,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因為苦無插入的位置過於靠近氣管,他已經沒那個將話說出的可能了。

旗木卡卡西神情複雜地看着他,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要再和任何人扯上關係,但清水明無的樣子太過狼狽。

他抿了抿唇,不太熟練地安慰道:“會沒事的。”旗木卡卡西握住了那柄苦無,穩穩的手讓苦無不會對清水明無的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但清水明無卻沒有因為他的安慰平靜下來,被濺入鮮血的眼睛被眼淚沖淡,然後化作淡粉的血淚流出。

旗木卡卡西突然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是一個熟人。

旗木卡卡西看着清水明無那種狼狽的臉,有些複雜地想到。

又要死了嗎?

旗木卡卡西的表情越發的冷酷。

“卡卡西,怎麼樣了?”遲來一步的隊友們跑了過來,隊裏的醫療忍者看到地上的血和清水明無的傷勢,驚訝歸驚訝,但立刻就蹲下身為他做起了緊急處理。

清水明無的出血量很大,傷口也很多,旗木卡卡西穩穩的握着那柄苦無,減少二次傷害的可能。

熒熒綠光隨着醫療忍者的查克拉輸出閃爍着,照在那張滿是血污和淚水的臉上,像一具怎麼搶救也沒用的屍體。

“不行,呼吸越來越微弱了,我的查克拉也快用完了!”醫療忍者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大汗,嘴唇發白,顯然查克拉被大量使用的負擔對她來說並不小。

“必須把他送到醫院裏去,不然會死的。”

旗木卡卡西平靜地說:“我們的任務是巡邏。將進入木葉範圍的非木葉忍者殺死才是我們的職責。”

醫療忍者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但他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任務的規則——”

“規則規則你的眼裏就只有規則嗎?!他快死了!我們不是一個村的忍者嗎?!他的年紀和你差不多,你們應該是同期吧?!你難道就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嗎?!”

旗木卡卡西抿着唇,握着苦無一言不發。雖然只是八歲的孩子,但他的氣勢已經十分驚人了。

醫療忍者被他攝人的殺氣驚得心頭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旗木卡卡西:“卡卡西!”

“卡卡西。”帶隊年長忍者伸出手,“把他給我吧,你們繼續巡邏。我送他去醫院。”

“梅子,你和我一起,他現在的狀態比較危險,作為醫療忍者,半路出現情況能更好地處理。”

梅子瞪了一眼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抿了抿唇,小心地將清水明無遞到隊長的手裏。

“爸爸,媽媽,你們在嗎?”漆黑的世界裏,沒有一絲的光明,清水明無動了動手,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奇怪的世界。沒有視覺、聽覺、痛覺、嗅覺……什麼也沒有,甚至連自己的存在也感受不到。

“這是死後的世界嗎?”他試圖自言自語,但因為聽不見聲音,所以也不知道這話是否說了出來,或者可能只是他自己覺得自己在說話罷了。

“有人嗎?”他喊道。

沒有人回答他。

於是清水明無便安靜了下來。

但什麼也沒有的感覺太糟糕了,沒過一會兒,他就有些忐忑地喊了出來:“喂——這裏有人嗎?喂——有誰在嗎?”

“你也死了嗎?”

耳邊突然出現聲音的瞬間,清水明無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但下一秒卻是狂喜。

“你——”清水明無興奮地扭頭想要和他說話,但在看清了那人的臉時,他又瑟縮得沒了聲音。

“你也死了嗎?”瞪着幾乎要將眼珠子掉出來的小忍者問。他的臉色烏青,眼球里佈滿了血色,噴洒在臉色的血液紅得幾乎能灼傷他的眼睛。

“!!!”清水明無驚恐地往後一退,然後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消毒水的味道湧入他的鼻腔,刺激難聞的氣味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地皺起了鼻子。

清水明無在瀕死昏迷了五天後,醒了過來。

“真的醒了啊!那麼嚴重的傷,還以為他肯定要死呢!”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聽說他家裏人都已經沒了。”

“……”

護士們一邊八卦着一邊準備着藥水往病房走,旗木卡卡西低着頭,沒什麼表情地轉身離開。

“喂,你不是來探病的嗎?不進去看看他嗎?”有個護士對着他喊。

旗木卡卡西半步都不帶停頓的,低着頭冷漠離開。但緊握的拳頭卻像鬆了一口氣似的鬆開。

*

聽到清水明無道謝的時候,旗木卡卡西沒反應過來,大概是並不覺得自己有需要被道謝的地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清水明無是在為五年前的“救命之恩”道謝。

比起他,梅子和小隊隊長可能更適合作為“救命恩人”這個詞,但梅子和那個隊長也已經不在了。

去年那場集體葬禮結束后,墓園的碑上,多了一個梅子的名字。而當年帶着清水明無去醫院的隊長,更是在清水明無出院前就死於敵人的自殺式襲擊。

那場集體葬禮里,因為年紀相仿,旗木卡卡西記得清水明無就站在他的旁邊。

旗木卡卡西經歷過很多次葬禮,清水明無也經歷了很多次。

每一次葬禮,靈魂似乎從身體裏飄開了,似乎什麼也感覺不到。但事後回憶時,記憶卻深刻得令人無法忘記每一個微小的細節。

清水明無給她送過花,陰沉沉的天氣里,臉上帶笑,但眼睛空虛得可怕。

旗木卡卡西正想開口,清水明無卻先他一步出聲:“我吃完了,繼續嗎?”

帶着面罩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清水明無隱約感覺到他可能是要說什麼,便有些遲疑地問:“卡卡西,你要再休息一下嗎?”

“不用。”旗木卡卡西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說,“早點結束吧,我想回去睡覺了。”

旗木卡卡西的時間並不寬鬆,今天也不是他的休息日,清水明無又遲到了好久,早已經過了正常人要睡覺的時間了。

雖然兩個人一直到普通人睡覺的時間才能吃上晚飯,這件事本身已經不太像正常人了。

“查克拉聚集在手上的時候,再試着精細一點看看?”不得不說,寫輪眼確實是非常方便的,在缺少查克拉這個致命缺點被補救上后,旗木卡卡西十分大方地使用了寫輪眼來觀察清水明無的忍術使用情況,並根據他說看到的給出建議和改良的方式。

龐大且混亂的查克拉在他的手裏彙集,然後極端不穩定地在他結印完成前炸開——

“轟——”

風屬性的查克拉向著四周衝去,颳起了一陣囂張的狂風,但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

旗木卡卡西一言不發地靠在樹上看着清水明無一次又一次地嘗試。

清水明無的臉色很差。身上不知道裹着多少的繃帶,或者說,在這種持續地長時間失血下,他的臉色能好得起來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天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旗木卡卡西一眼就能學會的東西,清水明無需要花上幾倍、十幾倍、甚至幾十上百倍的時間和汗水去記憶熟練。

“夠了,晚上就到這裏吧。”旗木卡卡西打了個哈欠,說,“我要回去睡覺了。”

“那就,晚安?”清水明無停下了練習的動作,笑着對他揮揮手。

“你也該回家了吧。”旗木卡卡西耷拉着眼皮,懶洋洋地說道,“到時間卻不睡覺,會越變越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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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卡卡西太過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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