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無限
“盛夏”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腿還有些軟好像稍不留神就會摔下去,她強迫自己站着,手提起來看了看那沾染朋友a的血液痕迹。
從最近的崩潰轉變到麻木甚至毫無波瀾,因為她知道沒有時間給她猶豫,現在要想的就是盡全力改變現有的一切,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距離明日中午還差十多個小時,彼時天也漸漸黑了。
可距離她第一次嘗試改變a的死亡,其實不過也只是過去四個小時,可就好像度過了四萬年歲月般煎熬。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不可行,看來還得換一個了。”
那顫抖的聲音歸為平靜,她扶着牆離開這兒,可她卻聽見背後的哭喊,很明顯那聲聲哭喊是屬於蘇曉的,她的聲音那麼撕心裂肺讓“盛夏”也忍不住共情。
“沒事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沒事的。”
離開時“盛夏”一邊安撫自己的情緒,一邊頭也不回走了,因為她知道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扶着牆回到了那賴以生存的天橋底下,“盛夏”火速坐下看着牆看了看手錶又開始思考新的辦法,此刻心臟開始加速跳動,她捂了捂自己的心,這種奇怪的感覺又開始了。
她用充滿戒備目光打量着四周,卻發現環顧四周一人,可這種危險的感覺總讓她感覺一切並非空穴來風。
“呵,不必躲躲藏藏,我知道你在,出來吧。”
一聲冷呵,那冷笑就那麼掛在她嘴角,眼中的戒備並未少半分。
這時那份帶給“盛夏”危險感覺的來源終於現身了,那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是造成“盛夏”開始這場時間旅行的成因——阿瑞斯。
“盛夏你很聰明啊,甚至比我想像中聰明,至少沒什麼都沒做乖乖看着,但很可惜你做了也沒什麼用,你看看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很可笑啊?我都心疼南風那傢伙的好朋友a了,就這麼因為你的嘗試反反覆復死了那麼多遍而且本人還毫不知情。”
阿瑞斯一邊說還一邊為著他們的“盛夏”大聲拍手鼓着掌,之所以是他們,因為“盛夏”是他的也是南風的,且話里話外極盡嘲諷,而此刻他的面目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是南風的模樣,更讓“盛夏”覺得諷刺。
她拿起那包里的礦泉水喝了口水,全程側着臉並不理會那阿瑞斯的嘲諷和挑釁,她的目光時不時往地上打量着,此刻正在發著呆尋找對策。
“你知道嗎?我想過好好跟你在一起的,哪怕我只是個你們人類眼中的破銅爛鐵,但我也會儘力做到自身程序所認為的好,但我是真的很討厭你這冷冰冰自以為是的模樣,巴不得摧毀你眼睛裏的光讓你整個人臣服於我。”
阿瑞斯抓了抓頭髮,大步走過去手掐在“盛夏”的下巴處,他很討厭“盛夏”眼睛裏的冷漠,那種極度厭惡他的情緒,是他所認識的人類都有的,越說越來勁手上的力度又加大幾分。
“你,殺了我啊。”
雖然她的表情已經被掐得扭曲了,但她講話時那雙睡蓮眼還依舊倔強,她甚至已經感受到一陣要下巴脫臼的痛,可她卻還是不願意正眼看阿瑞斯,眼睛裏視線永遠看在不想乾的地方。
“我為什麼要殺了你呢?我很喜歡你啊,不得不說作為機械人我的品味和我的鑄造者南風很像啊,甚至我的存在都可以成為他愛你的證明,所以得出結論我一定也是愛你的。”
阿瑞斯笑容很是邪魅,他逐漸鬆開了捏住人下巴的手,反而展開雙臂想要抱住了“盛夏”,只是意料之中那女孩子就是喜歡逃,不過她再怎麼跑也不能甩開她的。
她跑,他就在身後追。
人再怎麼能跑,怎麼能比得上機械人的瞬移呢?
“親愛的夏夏公主,這裏是阿瑞斯,一個愛你的完全體機械人,你可以叫我時空之神,我的世界有很多人但你的世界裏只可以有我。”
阿瑞斯那張不屬於他的絕美容顏依舊邪笑着,手中多了一隻提線木偶,那木偶長得好看那眉目間的淡漠不就是“盛夏”嗎?
“絕對臣服於我吧,我親愛的小公主,或許我們之間可以有互相尊重的那一天,但你需要完完全全屬於我。”
他提着手中的木偶說著話,對於他而言此刻的“盛夏”,不對是所有時空所有時間線的“盛夏”都只不過是他的掌中之物。
那傢伙說的話好像有種蠱惑性質,“盛夏”的頭已經開始暈了,她跑步的時候兩條腿越來越飄了,果不其然速度慢了下來,再也跑不動。
他輕聲細語,“夏夏,別跑了,休息休息吧我是南風啊。”
那是曾經的南風叫的。
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好像某個瞬間又閃現到了某個如他名字那般溫柔的少年身上,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她握着拳頭指甲陷入肉里,唯有痛才能讓她清醒一些,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又或者說甚至不能稱之為人的傢伙,縱然學的再像,也終究不是她的南風。
“你不是他,學的再像也不是,南風已經死了,你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是他,這個世界我的南風只有一個,他死在了你的手裏,而你只是個永遠活在他陰影之下的複製品。”
她說話時頓了頓,那一字一句說得抑揚頓挫,她終於肯承認她的“南風”已經死了,當她看到阿瑞斯那傢伙這幅模樣的時候,就已經猜了個大概。
這世界上或許有一模一樣的人,或許他們從音容笑貌身高外貌都無差,可內里終歸是不同的。
“盛夏”寧願承認南風已經死了,也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機械人是她的南風,她想如果真的把這拙劣的模仿者當成了南風,那南風要是知道了會多難過啊。
不知為何阿瑞斯的心開始痛了,他捂着頭一回感受到的痛感,他分不清這是南風給的還是他本身的意識。
他看着那已經癱倒在地上沒法起來的女孩,腦子裏冒出來四個字:“愛而不得”,此刻有些後悔掠奪了那傢伙的身體,畢竟好像只會徒增傷悲。
“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了,你放棄了但你的結局依舊只會奔向我,那就讓我們共同看看你們這群人心心念念的時間線是怎麼樣的吧?”
阿瑞斯表面依舊波瀾不驚,忍着心臟處隱隱發作的疼,話一說完便消失不知道去往合作了。
而“盛夏”等那人走了,才肯露出一絲狼狽模樣,她伸手去擺動已經脫臼的下巴正骨,那疼痛感可謂是刺骨。
她又從隨身攜帶的萬能包包里找出一瓶消毒水還有一根棉簽,繼續忍着疼擦拭膝蓋上磕出血的傷口,隨後貼上創可貼。
在剛好貼完創可貼以後,手機響了,果不其然是來自未來研究室的電話,撥打電話的人是“a”。
“喂……”
她沒什麼體力而且身上傷挺多的,所以講話有些有氣無力,聽上去情況就不太好。
“你那邊怎麼了,感覺聽你聲音情況不太好,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a關切的詢問着,他聽着聲音感覺不太好,急忙詢問着“盛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
“我們這兒停電了,我正在修電路,可能沒法給你外援了。”
a歪着頭夾着手機,兩隻手還在修着斷掉的電路,爭取快些解決現在停電的問題。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
“那就好,我會儘快修好的。”
“那a你先忙,我掛電話啦……”
她無意多說掛了電話放下手機,靠着牆眯着眼,眯了一下就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屬於她的時間線了,那是死亡的那個下午。
此刻意識回歸時,就正被a的媽媽往樓梯那推下去,她一把扶住了頂樓圍欄邊的圍牆,整個人吊掛著一隻手扶着牆另一隻手懸空着。
這已經是屬於她的時間線的變化了,這是過去所不存在的,而a的媽媽開始虎視眈眈開始掰着她的手指,她終於還是掉了下去。
只是剛好在半空中,果不其然被那台阿瑞斯給接住了,接下來就是屍體偽造。
這就是曾經發生過的,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盛夏以最快速度趁這台機械人還沒帶走她再次穿梭時間線回到一開始。
這次她選擇拉住a她媽媽的手臂,心想那老人家也不會精神失常到讓自己也跟着她一起死吧?
然而人類的喪心病狂毫無下限。
“害死我兒子的人,你快去死——去死——”
a的媽媽念念有詞,居然直接抱住了盛夏的腰,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頂樓牆上,一推眼看盛夏她就在掉下去了,她只能急中生智拉住一旁的水表管道,暫時還能維持自己的身體不掉下去。
結果a的媽媽直接一條腿跨在了牆壁上,再一用力頂,直接抱着盛夏兩個人雙雙掉下去,就要掉落在地上的那刻,盛夏毫不意外的被阿瑞斯給接住了。
這煩人的時間線到底能不能破局……
再試,再試,她急了。
可就算試了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a的媽媽就有那麼多種辦法讓她掛掉,然後掉下去被阿瑞斯給接住。
“你不太行哦,是不是夢回a的那條時間線呢?”
不知道是多少次抱住她的阿瑞斯打趣着說道。
她已經知道阿瑞斯這玩意根本不分時間線,這傢伙就是時間線之外的東西,不存在第幾個他不存在平行時空,這傢伙就是凌駕於所有規則之上的神,但盛夏依舊不相信這是場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