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當堂指認蘇飛卿受刑被廢
“婚書我蘇門已着人送了過來,私章還在你們所謂的盟主之妻手裏,不過她的丫鬟代為呈交了。”
他看着玉嬌娥,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小娥,你終究還是我的,為了和阿蘊在一起你不惜讓我身敗名裂,我一定,不會讓你如願。
堂內眾人大驚失色,議論紛紛。本以為今日不過是責問一番便開始施刑,沒想到蘇飛卿竟矢口否認,而且言之鑿鑿。
更沒想到的是,堂上這位夫人竟是青城玉家的孤女。這下可有的好戲看了。丁隱鶴也很意外,不過他還是照例說道:“呈證物。”
只見兩道人影自長廊外一路奔進了堂內,行了一禮。一個是蘇門的人,手捧着一卷紅綾捲軸婚書,呈了上去。
另一個竟是俞夏,她低眉順眼地交上去一枚青色的玉章。玉嬌娥的臉色唰地就白了,她萬萬沒想到,俞夏會背叛她。而那枚玉章她早已不記得放在何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她的手裏。
丁隱鶴看了看婚書,上面寫着蘇家獨子和玉家長女永結秦晉之好之類的話,都是婚書慣用的華章懿詞,婚書最末是雙方父輩的印章。玉連城印和蘇清骨印。紅得十分耀眼。
他咦了一聲,又瞧了瞧那枚玉章,接着都交給了姬蘊。口中問道:“這蘇清骨……”他記得蘇門門主叫蘇傲君呀。
蘇飛卿笑着解釋道:“清骨是家父的表字。門派大事上家父用的是學名印,家事方面家父都是用表字的章。”
丁隱鶴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轉頭看了看姬蘊,見他捧着那捲婚書死死盯着,眼神空疏。
蘇飛卿又笑道:“那枚作為信物的私章小娥一直隨身攜帶,當日玉家滅門,她就是帶着這玉章來江都尋我的。正巧在路上遇到了姬蘊,想必姬盟主對這枚印章不陌生吧?”
丁隱鶴聞言看了姬蘊一眼,問道:“姬盟主,這枚印章你可曾見過?確實是玉嬌娥和蘇飛卿定親的信物嗎?”
姬蘊沉默了半晌,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是……”他拿着婚書的手有些顫抖,將它們輕輕放下了。他從來沒想到還有這婚書的存在,於今來看,倒真是他奪了蘇飛卿名正言順的妻子……
姬蘊苦笑不已,抓着玉嬌娥的手卻更緊了。玉嬌娥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淚光閃過。婚書的事她也完全沒料到。
此話一出,整個戒律堂一片嘩然。丁隱鶴覺得有些頭疼,大叫道:“安靜……安靜!”堂內才漸漸靜了下來。
他問道:“經我和姬盟主的查驗,這婚書和玉章信物之事都屬實。但是,蘇飛卿,天下人都知姬盟主和玉氏定了婚約,你當時為什麼不反駁,反而聽之任之。現在做了這等無恥之事,才拿出來想抵罪嗎?”
眾人紛紛附和,畢竟那日他們很多人都是親眼所見。
蘇飛卿淡笑一聲:“我沒想抵罪。我只是想告訴天下人一個事實。那就是,玉嬌娥是我蘇飛卿的未婚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正言順。不似她和姬蘊,不過是無媒苟合罷了。我之前不說,是因為把姬蘊當作兄弟,便想成全了他們。可是……”
“蘇飛卿!注意你的言辭!”姬蘊高聲喝道。被那一句無媒苟合氣得不輕。玉嬌娥忙握住他的手,緊緊拉住。
她看了一眼蘇飛卿,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想必是恨極了她。不過倒也怪不得他,她所做之事確實可恨。
丁隱鶴忙插嘴問道:“可是什麼?”生怕姬蘊和蘇飛卿直接打起來。
“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敏蘇是我的孩子,是我劍道蘇門的血脈,我不能讓他流落在外。”蘇飛卿靜靜說道。
“所以你就想挽回玉嬌娥,於是趁着姬盟主仍在議事堂,便偷偷和玉嬌娥見面了。結果她不願意,你惱火之下,就凌辱了她,是不是這樣?”
丁隱鶴似是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噼里啪啦全說了出來,而且一副篤定的神情。
蘇飛卿被他弄得有點愣,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最後點點頭,認了。
玉嬌娥一聽他想打孩子的主意,激動地站了起來,含淚叫道:“孩子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他,蘇飛卿,你想都別想!”
她又對丁隱鶴哽咽着說道:“……丁堂主,婚約一事全由我爹爹做主,我事先並不知情,假如我知道,必定是不會答應的。不論蘇飛卿如何巧舌如簧,我們畢竟沒有正式成親,他幾次辱我,如此無恥,難道武林當中便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嗎?”
如果蘇飛卿恨她的方式就是要從她身邊帶走敏蘇,那麼她只能儘力一搏。
丁隱鶴看了姬蘊一眼,見他拉了玉嬌娥坐下,面色鐵青。他繼續道:“蘇飛卿,婚約是一回事,但你凌辱女子之事確屬事實,這一條罪你認嗎?”
蘇飛卿淡淡看了玉嬌娥一眼,眼眶微紅,說道:“我認。但是我的孩子請還給我。”
丁隱鶴十分頭疼,看了看姬蘊,又看了看蘇飛卿。無奈道:“孩子的事情是私事,戒律堂不管,你們自行調解吧。既然蘇飛卿對罪行供認不諱,那麼,我現在公佈一下武林各派商定的刑罰令。”
丁隱鶴清了清嗓子,堂內眾人都緊盯着他手上的一卷明黃捲軸。明黃色的捲軸除了大燕皇宮,也就得賢山莊敢用了。五十年前,剛刺殺完皇帝,又娶了公主的陸家堪稱無冕之皇。
只聽他高聲念道:“茲有左盟主蘇氏飛卿凌辱右盟主之妻玉氏之事,經查,確鑿無誤,此等傷風敗俗、寡廉鮮恥之行實有辱正道盟主名譽,有辱正道武林俠義之風。今眾議之後,特批罰令如下:廢盟主位,鞭二百,廢除內力,流之。作此懲戒,萬勿再犯。諸位同道請以為戒。”
蘇飛卿、江洵以及蘇門中人都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只要命保住了,就還有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其實一開始訂立的武林盟規當中,有一條是奸**女者,視情節嚴重程度,處以斷肢或死刑。地位愈高,懲罰愈重。蘇飛卿明白,此次他能免去一死,明月教、漕幫等大門派起了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