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提婚事雙親之意
姜臨風卻不似姬蘊冷靜，直接驚得站了起來。
指着玉嬌娥道:“你……你……是青城玉家的大小姐？你……沒死？！”
蘇飛卿皺了皺眉，按着姜臨風的肩膀讓他坐下了。
對着一側侍奉的侍女下人們厲色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必我教你們了吧。蘇家的規矩你們也都明白。都下去吧。”
“是！”一眾下人肅聲應道。行禮后便退下了。
玉嬌娥也輕輕坐了下來。
露出一抹看不清的朦朧笑容，輕聲道:“是呢。我沒有死……”若是死了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痛苦了吧……
姬蘊瞪了一眼姜臨風，抱歉道:“臨風性子急，冒犯之處還望小姐海涵。”
玉嬌娥苦澀一笑，道:“姬公子言重了。兩位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這點小事嬌娥怎會在意？再說，姜公子也並未說錯，現下恐怕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蘇飛卿見她一臉悲戚，蒼白柔弱，十分心疼地握住了那雙柔荑。
柔聲道:“小娥，你可知到底是誰如此心狠手辣？若讓我知道，定會為你玉家做主，討回這個公道。”
他言辭篤定，眼神真摯。
玉嬌娥一呆，他竟知自己的乳名？
她尚未開口，他便將這報仇之事攬到了自己身上。竟叫她恨也不是，愛也無能。
只含了淚感激道:“多謝……真的……謝謝……幫我……”
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蘇飛卿笑道:“叫我飛卿。”眼眸含情，溫言和聲。
“飛卿……”玉嬌娥愣愣地喚道。
竟要如此親熱嗎？她原本的滿腔憤恨都如打在了棉絮上，鬆軟無力。
最終瀉了這口氣，那便如此吧……誰叫自己有求於人……
那邊姜臨風咳了幾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思，說道:“我說蘇飛卿，你要卿卿我我也得注意下場合啊。沒見我和師兄在這呢嗎？”
姬蘊並未理他。
而是認真對蘇飛卿說道:“此事……不簡單。你若要查，還得去青城一趟，但幾日後便是正道會盟了，不如等盟會過後，我與你一同去。也能幫幫你。”
蘇飛卿聞言一喜，姬蘊醫術高明，又武藝超群，有他幫忙，定是事半功倍。
因而笑道:“如此甚好。有姬蘊你相陪，此事再難也不難了。”
旁邊的姜臨風也叫道:“我也要去。你們可不能丟下我。”
姬蘊笑得清淺，“哪裏都少不了你。”
又問玉嬌娥道:“玉小姐可知家中有何仇敵？或者當日你有何發現？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玉嬌娥聞言細細思索了一會兒，苦惱道:“爹爹待人一向和善，我玉家在青城鋪路修橋，建寺添香之類的善事也做了不少。從來沒聽說有什麼仇敵。那晚……我卧病在床……朦朦朧朧中只聽到些喊叫哭泣聲，後來便被我娘親送進了密室里，當時太過匆忙，她只不斷說著讓我報仇，卻隻字未提仇家是誰。我也是昏沉得厲害，沒有相問。等我再出去時，家裏……已經被燒成一片飛灰了……”
她眼眶泛紅，卻死死忍住了眼淚。
蘇飛卿心底一驚，他剛離開，她便病了嗎？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
他愧疚不已。如今她又孤苦一人，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蘇飛卿暗暗發誓，定要好好待她，不讓她再受一絲苦楚。於是說道:“小娥你放心。我一定查清事實真相。”
姬蘊聞言嘆了一聲。
“飛卿，如此看來，一把火將線索全都燒了。此事，怕是要從長計議了。”
蘇飛卿正色道:“做得如此乾淨。實在不像匪盜之流。若是牽扯進江湖之人……”
姬蘊點點頭表示贊同。
“有八分可能。只需去青城查一查，便知是不是了。”
玉嬌娥聽着他們的談話一頭霧水。
她不過是深閨中一朵隔世琉璃花，這些事她是一絲也不懂的。只覺得這些人離她很遙遠，她寂寞地絞着手絹，不發一言。
一頓早膳便在兩人的分析討論和姜臨風偶爾的插科打諢中度過了。
早膳過後，姬蘊和姜臨風便出府去江都城閑逛了。
蘇飛卿則帶着玉嬌娥去拜見父母大人。
蘇門家主蘇傲君和主母蘭芷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幾日前，他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獨子風塵僕僕地趕回家。告訴他們，他一定要娶一個女子！
蘇傲君心下十分奇怪，飛卿今年已是二十有三，自他加冠那年，便有許多皇親貴族、武林世家主動來提親事。
其中也有他比較滿意的兒媳人選，無奈他的妻子、蘇家的當家主母，一直想要將自己的親侄女蘭清芬許給飛卿。
因此，這些親事都被委婉地拒絕了。他自忖有愧於妻子，在兒子的婚事上也就由她了。
可沒料到，兒子居然中了詭計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於情於理，他都該負起這個責任。
再則，聽兒子所說，這玉家的姑娘論家世、人品、相貌都還是不錯的，因此也就允了。
他的妻子蘭芷卻是十分反對。
讓一個不知根底的姑娘嫁給自己的兒子？笑話！
她的兒子是世間絕頂的人物，被稱為江湖三絕，無論相貌、家世、才學、武功、人品等等皆是第一等的！
在她心裏，只有她那被稱為江湖第一美人的內侄女才堪堪能與自己的兒子相配。
但是兒子那樣堅持，非卿不娶，自己的夫君又說是男人就必須負起這個責任，不能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認賬。
再說，這姑娘也總算是救過兒子一命的。她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心裏卻想，等這姑娘進了門，過些時日，飛卿對她興趣淡了，就想辦法將她貶為妾侍，再將自己的侄女風風光光地娶進來，豈不妙哉？
這樣想着，她冷了兒子幾日，最終也就順勢答應了。然而正是因為這幾日，一切都改變了……
蘭芷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個姑娘家居然被滅了滿門，兇手還不知是誰。
可她還沒高興多久，就聽侍女來報說，兒子帶了個絕色的小姑娘回院裏，不僅同床共枕，還疼愛非常。那姑娘正是他所說的玉家小姐。
她聽聞此事後，緊緊地皺起了眉。
一個小姑娘，經歷了滅門之禍，居然還逃了出來，都不知道經歷過些什麼事。
而且，直接就上她蘇家的門來了，實在毫無閨範，真不知她父母是怎麼教她的。還未成親就同床，實在失了體統！
她因此對玉嬌娥更加不喜了。打定了心思不讓她過門。省得給自己的兒子招來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