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受騙

第6章:受騙

聽到這聲,僕婦才打起帘子推林盈袖進去,林盈袖叉手向前,道了一聲萬福。

那管事娘子站起身來,拉着林盈袖上下打量了,點點頭,因問:“你幾歲了?家裏還有什麼人?讀過幾年書?”

林盈袖照實回答,不亢不卑的。

“大娘子,不是我說,整個柳州城你再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合適的人了。”二嬸笑容可掬,讓人帶林盈袖出去。

之後裏邊怎麼商議林盈袖不知道,一夜無話,第二日晌午便送來了兩套頭面,二兩銀子。林盈袖便知道事情成了,定了定心,將銀子縫在一個小荷包里,交給平素照顧自己的僕婦,托她將荷包交給林氏。

直到第三日早晨,僕婦們給林盈袖換上一身顏色衣裳,頭上還戴了幾隻朱釵,打扮的花枝招展猶如仙女兒下凡一般,上了轎子抬到主家府上去。

走了大約兩炷香的時間,繞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後門落腳,兩個丫鬟打起帘子,扶着她的手進門,穿過垂花門,便是兩邊是抄手游廊,迴廊下擺着各色盆景,樑上一排金絲雀兒,鸚鵡,畫眉等鳥雀。走過迴廊便見一個庭院,院中種着林盈袖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假山林立,溪泉清流,迎頭走過穿堂,當中放着象牙屏風,繞過屏風,便是上房,上房四五間,皆是雕樑畫棟,掛的是銀線串珍珠簾,擺的是奇珍異寶,金瑞點香,寶光溢彩,仿若仙境。

一路上見了不少丫鬟,都是華釵艷服,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體面。

林盈袖心裏泛着嘀咕,這屋裏掛的帳幔大多是粉淺一色,又不像是姑娘的閣樓,且她一個丫鬟,為何僕婦只管將她往上房裏帶?

兩個丫鬟扶着她在床榻上坐了,給她磕了四個頭,“奴婢是奉太太的命過來伺候小姨奶奶,給小姨奶奶請安。”

兩個丫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姨娘和丫鬟那可是天壤之別,林盈袖豁然站了起來,冷聲道:“不是說買個伺候小姐的大丫鬟么?怎地成了姨娘,文書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

說著就要出去找人理論,丫鬟攔住,陪着笑臉道:“姨奶奶說的我們不懂,我們是下人不敢過問主人家的事情,您和我們說的我們也做不得主,不若一會子見太太,您問問太太去?”

林盈袖急的跺腳,起身就要往門外走,這兩個丫鬟生恐她跑了或者是尋死覓活,竟然喊了人來。

進來帶頭的是前日來相看她的媳婦,林盈袖趕忙問她:“這位管事大娘,我二叔和嬸子說大戶人家要買個丫鬟,我才來的,我是好人家的女兒,斷不能與人為妾......”

王喜家的微微躬了身子,不咸不淡地答道:“姨奶奶,這話可不是亂說來的,我們太太給了你們家一千兩銀子,就是宮裏用的宮女兒也不值這錢,您莫要糾纏,我們裴府不是那等強買強賣的人家,吵嚷出去帶累太太和府上名聲,咱們這樣的人家豈是你這樣的人惹得起?”

林盈袖一雙眼紅紅的,雙手緊握着,氣的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早知道二叔沒安好心,原以為不過是剋扣些,不想竟然將她賣給了別人做妾。

“我勸姨奶奶耐煩些,雖說是妾,到底和那些小戶人家不同。我們太太是個好說話的人,二爺人品相貌也不會辱沒了姨奶奶,何必自討沒趣兒呢?”

林盈袖說什麼都不肯,她是秀才的女兒,哪有自甘下賤做人小老婆的道理?

新房裏鬧起來,下人也不敢善做主張,飛快地上房去回了當家主母。

這家主母周氏,因生育雙胎傷了身子,家中姨娘已有三人,通房也是七八個人,只因家中妾侍出身不高,周氏有病在身不能理事,因此想娶一房良妾回來。

又怕新來的不受管束,因此周氏暗暗買了人,對夫君只說是納妾,而非買妾。

聽說鬧起來,周氏也不惱怒,問着管事媳婦王喜家的,“可是沒和人家說清楚?要不然怎麼鬧將起來,還好二爺不在,倘或知道吵嚷起來趙家的還不在你爺面前給我下眼藥?”

王喜家的跪在周氏面前,再三發誓和買妾的家人說明白了,“多半是沒和人姑娘說罷,只是人都抬進來了,家裏上下都知道的,可怎麼好?”

周氏冷笑兩聲,啐了一口罵道:“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出了事情全推我頭上,糊塗東西,她鬧帶了過來問清楚也就是了,難道由着她鬧不成。”

王喜家的被罵的無話可說,只得將林盈袖帶了來。

林盈袖跟着丫鬟媳婦到周氏上房裏,大戶人家娶妻在黃昏,納妾在半夜裏,走過正廳,便有上房的丫鬟帶了進院子。前廳是周氏和管事媳婦們議事的地方,後邊才是起居室。

到周氏正房門口,裏邊出來一干體面的丫鬟領着林盈袖進去,兩旁小丫鬟打起帘子,林盈袖彎腰進去,繞過一個屏風,便見一個二十來歲,面色枯黃的婦人躺在軟榻上,身材消瘦,五官周正,倒是個美人胚子。

看穿戴氣勢,林盈袖便知道這是家中主母了,立刻跪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周氏說明白。

周氏聽完臉上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柔聲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兒,起來說話,這裏沒旁人,不必如此。”

林盈袖不肯起來,“夫人,我知道您是好人,銀子我會儘快還您——”

“先不說銀子的事兒。”周氏打斷了林盈袖的話,指了指旁邊小几上的荷包,“你給我拿過來聞一下。”

林盈袖見周氏呼吸困難,知道她有哮喘,立刻將荷包雙手奉上。

周氏捏着荷包深深的吸了一口,揉了下太陽穴,勉強笑道:“你別見怪,我這身子不好,多說兩句話都覺得累的慌。”

林盈袖心中一動,她記得上大學那會兒有個同學也有哮喘,她跪直了身子,“夫人,我有個治哮喘的方子,若是夫人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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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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