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 校 風 波 (二)

第五章 學 校 風 波 (二)

秦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吳玉。

吳玉見秦凡不語,以為秦凡不認可他的話,接着忿忿地說:“你現在不一樣了,你現在是流氓了,一個有文化的流氓。不,你是有文化的流氓加有文化的混混,已比我們高一層次了。”

秦凡奇道:“我怎麼是流氓了?”

吳玉看秦凡無知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憤憤道:“你怎麼不是流氓?你抱住人家女孩親得快活,還當著大家的面,然後你就不見了。你知道嗎?衛虹哭了一下午。連我這個文化的混混都看不下去了,你還說你不是流氓?”李進軍在旁連連點頭。

秦凡被說得有點火起,一搡應聲蟲李進軍:“一邊去。”秦凡剛要說什麼,卻見吳玉神情一呆,眼睛裏流露出心疼的柔光。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原來是衛虹紅腫着雙眼,低着頭,拐進教室走廊急急地走着。

“你喜歡衛虹?”秦凡突然問道。這時李進軍又湊上前來點頭。

“一邊去!”李進軍被搡得更遠了些。“問你話呢,是不是喜歡衛虹?啞巴哪?”

“還問什麼,你沒看進軍點頭點得什麼樣子了,進軍都知道,你也知道,現在還問我,秦凡,你什麼意思?”吳玉漲紅了臉。又看到李進軍在拚命似地點頭。

我日它大爺,秦凡忍不住心裏爆了粗口。

“你們也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話未說完,吳玉打斷:“阮婉晴,我們知道,所以你流氓!”阮婉晴,他們見過,還是同廠的職工子女.秦凡忽悟吳玉的執念。

在他們初中的時光里,那時沒有電視,也沒有什麼可玩的,但每家差不多都有一台收音機,比較有名的是那個紅燈牌收音機。每晚6點--6點半就會有評書播出,當時受老百姓喜聽的有劉蘭芳的(岳飛傳)和袁闊成的(三國演義)。

秦凡他們非常愛聽,每次下午放了學也不湊在一起玩了,都是急急地趕回家,打開收音機等着。

吳玉是特喜歡聽(三國演義),對裏面的劉、關、張的桃園結義特感興趣。在他頭腦里,秦凡勉強是個老大,進軍是老三,他就是關羽---關雲長。抱有同進出,同甘苦的念頭,還有什麼“兄之夫不可辱,弟之妻不可欺。”

有時,秦凡嘲笑他桃園情結時,他就會悶悶地躲在一邊,恨恨地想,秦凡哪象是他的老大。

現在明明知道他喜歡衛虹,就是他的妻,是弟之妻,你當老大的還欺負她,算什麼東西!

秦凡看着吳玉,見他沒有在喯說。便緩緩地說道:“昨天我當時魔怔了,不然我連老彭都親?你們又不是沒看到?”說完又衝著李進軍罵道:“別在點了,我頭都快給你點暈了。”又對吳玉說道:“那時什麼情況我都不記得了。”頓了一下,繼續說:“就現在嘴還好疼,好象是被老彭的鬍子扎得。”

一想到老彭被親得齜牙咧嘴的,吳玉和進軍又樂不可支。

“喲,什麼事這麼高興?”背後傳來一個陰柔的聲音。

秦凡三人嚇了一跳,回過身,吳玉怪叫道:“娘娘!嚇人好玩么?”

從水泥砌的乒乓台後繞過一人,立在三人面前,蘭花指一指吳玉:“討厭啦,不要叫人家娘娘!”然後又用白皙的食指一戳秦凡的胸口,小拇指還微微翹起:“老彭有什麼好親的。”

來人也是高二(三)班的一個有名人物:孫愛武,取不愛紅裝愛武裝之意。人到是長的不錯,就是有點娘娘腔。

剛上高一時,他見秦凡長得似女孩一樣,以為秦凡和他同類,哪知秦凡比一般男孩還淘。踢球、打架、臉皮厚。甚至在他眼裏還有點不要臉。他有些失望,他覺得秦凡應該和他一樣,最起碼把自己收拾得精緻些。剛開始對秦凡很熱情,失望后不理不睬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見秦凡去學了美術,球也很少踢了,架也是偶爾打打,人也沉靜了不少.就興趣又起,經常湊在他身邊。

秦凡微微退了小半步,就靠在乒乓桌邊,連連說:“魔怔了,魔怔了。”

現在的秦凡知道他以後是個什麼人,所以不大想深交。轉頭對吳玉、進軍二人道:“早讀課我就不上了,跟柳學委說一聲;我到老彭那認錯去。”

吳玉應了一聲:“好的。”便招呼進軍回教室。

孫愛武也扭着被喇叭褲崩得緊緊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跟着,褲腳一扇一扇地掃着地。秦凡有幾十年沒見人穿過喇叭褲,不由多盯了兩眼。正看着,忽見孫愛武回頭看了秦凡一眼,然後鼻子哼了一聲,哼聲悠長。

秦凡嚇了一跳,覺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望時,孫愛武已回過頭去,留看的是他的後腦勺。(略)

“滴鈴鈴,滴鈴鈴......”上課鈴響,打斷了秦凡的回憶。

挎上包,轉過身,繞過乒乓球桌,行了約七十餘步,就到了禮堂的東南角,又從東南角繞過大半禮堂。

前面就是家屬區,秦凡回憶着前世里彭老師住哪裏,慢慢地尋了去,卻也好找,最後排的第一間,原要通過大門的,因是第一間,老彭就在山牆中開了一個門。

等秦凡剛轉過兩棵尖峰松樹,一眼就看到彭老師正蹲在大門口,給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把尿。算算快四十得子,真佩服他們兩口子的堅忍。前面的女孩,大的已十六,七了,小一點的也有十五了,老婆是農村的,沒工作。真不知他目前的工資待遇是怎麼養活這一大家子!

現在的秦凡是知道他怎麼養的:私下裏給三到四所其他學校代課,每日這邊學校剛下課,就匆忙騎着那沉重無比的加重自行車,趕往另一所學校。幾乎天天如此。直至五十剛出頭,就勞累過度去世了,當時他的小兒子才十四歲。

想當時還與他有過言語衝突,自己真還是少不更事的孩子。

秦凡恭恭敬敬地走上前鞠躬:“彭老師,秦凡向您認錯來了。”

老彭看著兒子小*雞*雞撒着歡,心理正在美美的,沒在意有人來,聽着話,抬起頭,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啥?”

秦凡看彭老師有點懵,又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彭老師,秦凡向您認錯來了。”

老彭還是有點不適應,把小兒交給聞聲出來的老婆,秦凡看到他老婆出來,也向她鞠了個躬:“師娘好。”他老婆不知怎麼回答,只是:“好好,好。”地回應着。

秦凡看到這情形,知道這時的學生都是被動認錯。

即問:知道錯了?

回:知道錯了。

再問:知道哪錯了。

答:那那那哪錯了。

或有家長帶着孩子認錯。

片刻,彭老師果然問道:“你父母為啥沒來?”

秦凡小心地回道:“回老師話,我父母覺得我犯錯,就應主動認錯,主動承擔犯錯的後果,不然我會永遠長不大。當然,我父母也自責自己沒教育好我,使我犯錯,他們也向您認錯,並承擔犯錯的代價。”說著從包里拿出那條阿詩瑪煙,秦凡一眼就看到煙上貼着一張自行車票。

說得也無奈。自己的前世,在婚前哪認錯過。

只是在結婚後,隔三差五的向老婆認錯。代價就是:前提是無條件認錯,然後是小錯要哄好,程度標準最低是要鬨笑,然後交公糧。大錯也是要哄好,鬨笑,交公糧,花票子。如果這都不行的話。那麼恭喜你,你以後不會再認錯了。啊,為啥要認錯?因為老婆永遠是對的!唉,跑題了!

彭老師也看到了,來回推了幾次。

秦凡嘆着氣說道:“彭老師,您再推辭,就是不讓我認錯,也是不讓我父母向您認錯。”

彭老師想了一下,說:“行,東西我收下了,等會我到校長室說說。”

秦凡有點傻眼:“這麼快!”

“你說呢!”

想想也是,這時的學校,別說“親嘴事件”,就是男女生手拉着手在一起走,被老師看到,也會把他們叫到辦公室訊問半天。然後再叫各自的父母到校,再教育半天。

“彭老師,您看,當時我魔怔了。要不然怎會抱住老師您......親嘴。我膽沒那麼肥?”秦凡無奈地說。心裏卻暗喜:不和您老親個嘴,那這事真說不清。

彭老師聽后,摸了摸臉上的鬍子。

秦凡“嘔”了一聲。彭老師看看秦凡,說道:“有道理,這樣吧,你先去上課,我去問問校長的意思。去吧。”

望着秦凡遠去的背影,彭老師感覺他和以前不一樣,還是明顯的不一樣。剛才的說話,他太主動了。而且態度也好得出奇。想想以前說他,要麼眼睛瞪着你,要麼梗着脖子不睬,要麼嬉皮笑臉得沒個正形。那像今天像換了一個人。

想想也可惜,小傢伙聰明得很,就是死不學。興趣來了,學得比那都好,興趣沒了,課本上的字都沒見過他。自己有時也被他氣個半死。考試時,簡單的題錯得一蹋糊塗,難得題卻大多對了。甚至還有一道題全班沒人作對,偏偏就他做出了,而且竟做對了!

可他報的是美術專業,文化課考試,數學只需五十分,而且還是參考分。想想都泄氣。

秦凡忍住噁心往教室走去。剛老彭摸鬍子時,後悔自己抬眼看了一下。滿臉的鬍子就不說了,那嘴唇的皮一塊一塊地翹起,臉上還油糊糊的。

拐過那兩棵尖峰松樹,“哇哇”吐了兩口,感覺心裏好點,心說老彭不收拾,他老婆也不會收拾。

秦凡覺得老彭出面,學校應該沒問題。

至於那個小丫頭,以後世幾十年的手段搞定她,是不是太容易。

可命運就是喜歡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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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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