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小選開始
這宮內都知道魏千錦與她要好，孫公公說與千錦聽，便是在給自己傳話，怪不得昨日葉昀要罰他一年俸祿。
這宮裏消息最靈通的，莫過葉昀身邊的孫公公，柳媚兒母親是妾侍的事，就是她都不曾聽聞，孫公公卻張口就來，可見對前朝之事上心。
那日，他看似無意，把柳媚兒為其母請太醫的事說漏嘴，實則是……
皇家疑心重，若是孫公公真的被人收買，絕對不會只罰一年月例了事，那指使孫公公的人，葉昀應是有所猜測的吧。
她看了看魏千錦，狀似閑談道：“這個柳媚兒，也是個沒福的。”
魏千錦聽了，面上一樂，“在宴席上，就覺得此女不是個省心的主，本來皇上有意將她指給九王爺，誰知人家惦記着咱們皇上。她父親對着皇上可是撒了一把老淚，才讓皇上心軟，准她入宮，本來都是內定了，誰知道她愣是把自己給作沒了。”
千錦對她素來坦誠，見她一點都沒有遮掩的奚落柳媚兒，便知此事並不是她做的。
“千錦怎麼知這柳媚兒已經內定了？”白皎皎問。
魏千錦奇怪道：“聽賢妃說的啊。這不是皇上朝務繁忙，讓年貴妃和賢妃，擇選新人入宮么，我還以為貴妃姐姐也知道呢。”
賢妃……
白皎皎目光一閃，未在問下去。
……
小選這日很快來到。
小選與大選又有不同，這次是內閣採選，禮部負責推薦，只有上了推薦名單的，才能進宮內參加小選。
小選的日子是欽天監定的，到是這幾日少有的好天。
白皎皎趕完了手稿，交了工后，正好悶得慌，也不想太晚到場，便帶着阿苑趕了過去。
在經過御花園時，一老遠就見宋貴嬪與婉貴人聚在一處，正在說著悄悄話，見到她的轎攆遠遠的施了一禮。
待離得遠了，阿苑才道：“皇上這次只讓年貴妃和賢妃擇選，年貴妃也只邀請了娘娘，可沒邀請她們。奴婢聽說宋國公府上，也舉薦了一女子，只不過是庶出，想必這宋貴嬪心中定是着急呢。”
“聽孫公公說的吧？”白皎皎目光下移，語氣中有一絲意味不明的冷意。
阿苑左右環顧一下，壓低聲音說，“是賢妃娘娘身邊的人說的。”
又是賢妃，前一次她通過魏千錦試探她的意思，知道她不喜柳媚兒，便施了一計，讓敵人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這次這個女子，應該是宋國公不聲不響的，加到舉薦名冊上的，這賢妃便又想從阿苑身上，試探她的意思么？
這賢妃是想給她投名狀么？才這般火力全開！
她笑着搖了搖頭。
人還沒進宮，戰爭便已打響，只怕以後這宮裏，也沒什麼平靜的日子可過了。
到了選秀宮時，不想白皎皎還是晚人一步，年貴妃和賢妃都已到了場，正在看着名冊。見她來到，笑着將她迎向了中間的座位。
年貴妃進宮比白皎皎早，白皎皎的位分又比賢妃高，坐第二把椅子，倒也沒什麼不妥，只是這個位置……
頗有點正宮皇后的氣勢啊！
“年貴妃和賢妃協理六宮事務，臣妾甘陪末座。”御史已經參了她兩次，白皎皎可不想再有不合規矩的事傳出去，便謝絕了年貴妃的好意，坐在了賢妃下首，如此一來，中間便空着了。
年貴妃善意一笑，也沒在多說，只是將手中的冊子，叫人給白皎皎遞了過來。
“皎貴妃也瞧瞧，也好有個印象，要有合適的，也好給九王爺、十七王爺和鍾統領留意着。”
賢妃讓人也把冊子遞給了白皎皎。
這次內閣採選上三百人，上了禮部推薦名單的，卻只有一百二十人，每十人一隊上前回話。
白皎皎心裏估算一下，一隊就是十分鐘，也得一個時辰，這還是至少，怎麼可能一人只問一分鐘。
不敢耽擱小選吉時，她放下手中冊子，看向年貴妃。
年貴妃溫柔一笑，命人開始。
不想在第一隊裏，白皎皎就看到了護軍參領的女兒，慕冰玥。
當日宴上，這女子氣質可是很出眾的，美貌雖比柳媚兒稍差一點，但她氣質出塵，與柳媚兒也是可平分秋色的。
見她第一排就出來了，白皎皎心裏不由一轉。
這出場位也是有講究的，因為名額有限，若是遇到一些舉棋不定的人選，一般都會被撂了名牌的。所以除非是一些小角色不知道，才會選第一隊出場，而深諳此潛規則的，若想自己女兒入選，是都會使錢拖后等壓軸的。
這慕冰玥本就氣質出眾，站在這參差不齊的一隊裏，更顯得卓爾不凡。
果然年貴妃直接略過一眾，只問了慕冰玥。
待問道她詩詞時，就聽慕冰玥回道：“這天下間的好詩，數不勝數，要說喜愛，臣女都很喜歡。但要說最為感懷的，當是白頭老母遮門啼，挽斷衫袖留不止一詩。臣女每每讀到此句，想到家中母親，都會落下淚了。”
此話一出，即便再笨的人都能聽出味來。
柳媚兒為何被奪了採選的機會，還不是因為她家中母親的緣故。
這慕冰玥此刻提及放心不下家中母親，是在暗地裏表明心意，不願入宮啊。
上次十七拒絕了此女，但葉昀還是有意將此女配給十七的，此女不願入宮，到也正好。白皎皎心裏想着，面上並未露出來。
此女為了不入後宮，想必沒少費心思吧，知道葉昀不出場，只讓她們這些嬪妃選，才敢如此直白的袒露心意吧。
嬪妃們都是不願比自己美貌之人入宮的，何況又是身世如此高的人，若她袒露心意，即便葉昀有意，妃子們還是能有借口推脫的。
到是個敢想敢幹的人。
接到年貴妃詢問的眼神，白皎皎淡定的搖了搖頭。
年貴妃也沒有在問下去，直接讓人把這一隊的名牌都撂了。
白皎皎就見慕冰玥感激的望了自己一眼，眼波盈盈的退了下去。
到是個聰明女子，白皎皎攏了攏手中的手爐。
只是單憑她的身世，只怕婚姻之事，還還是逃不過皇家左右。
這慕冰玥生性淡泊，又冰雪聰明，到是與十七配得。十七雖然現在還不願意，但姻緣之事，誰又能掐算得准呢，說不定兩人還真有后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