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贖台

白皎皎不語，快走出門口時，回頭望了一眼躺在板床上的呂成，勾唇道：“本宮還沒出手，呂公公可不要死的太快了，不然可就看不到好戲了。”

說完，轉頭，扶着腰，款款走了出去。

賢妃一路相跟，“皎貴妃，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你是不是有證據，可以證明本宮是清白的。”

當時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剛離開，那呂成就被人刺了，她是怎麼也解釋不清的。

見白皎皎似是真的知道了什麼，賢妃那肯放過。

雖然有皇上相信她不是兇手，但根本沒有證據，若是不拿出實質證據出來，她可就要真的背着，這說也說不清的案子過一生了。

白皎皎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賢妃，“本宮不過是誑呂成的，哪裏能有什麼證據。再說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找到證據，本宮怎麼可能就問幾句，就能知曉證據了呢！”

賢妃聽了，臉上灰白交加，指着白皎皎，“你……”

你了個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白皎皎得意一笑，“怎麼連賢妃娘娘都信了么？那本宮還真是有些佩服自己了呢。”

賢妃一聽，再也顧不上體統，拂袖而去。

待她走遠，白皎皎面上的嬉笑神情一收，吩咐道：“派人去盯緊雅嬪身邊一個叫碧兒的宮女。”

暗衛得令離去。

小夏目送人走遠，低聲道：“娘娘是覺得雅嬪有問題？”這雅嬪是個草包腦袋，這一環一環的，看着可不像她的手筆。

白皎皎目光幽深，“雅嬪？她要有這個腦子，今日也不會只是個嬪位了。”

說著她側過頭低聲吩咐了小夏幾句。小夏聽后，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白皎皎正往外走，迎面卻見孫公公候在一旁，見她出來，立刻上前道：“皇上有事要跟娘娘相商，現下皇上已經趕去了華清宮，皇上命奴才在這候着娘娘，等娘娘一出來，讓娘娘立刻回華清宮。”

白皎皎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是葉昀收到曹忠的密信了吧……

果然，就見孫公公近前壓低聲音道：“皇上收了一封密報，臉色大變，卻也不說什麼，直接去了娘娘宮裏。”

“多謝孫公公提醒。”葉昀是怕被年貴妃等人知道吧，白皎皎道謝后，等小夏返回后，便趕往華清宮。

華清宮中，葉昀正在同剛蘇醒過來的小正子講話。

待白皎皎回到華清宮，小蘭也正好被送回。

見小蘭和小正子都無事，白皎皎才放寬了心。

幸好那人只是為了讓巡邏衛發現密道，只是給小正子下了迷香，聽明川旭說小正子無大礙，等葉昀問過兩人的話后，白皎皎便叫二人下去休息。

小正子跪地，道：“娘娘宮中發生如此大事，奴才怎能安心回去睡覺，奴才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給娘娘打打下手還是好的。”

一路上，小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小蘭講了，小蘭那肯這時候離開，也跟着跪下，“此事皆因奴婢而起，若不解決，奴婢也無法安枕。”

白皎皎直搖頭，但見二人如此堅持，也只能讓兩人留下。

此時葉昀將兩封書信，分別交予白皎皎與明川旭，“你們看看，可有破綻。”

白皎皎接過一看，原來是那封栽贓她的手書。

當時那個曹忠怕白皎皎會撕毀罪證，所以並未拿給她看。

沒想到啊。白皎皎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翻來覆去的查看一番，她眉頭漸漸蹙緊。

明川旭也是如此，他滿是驚詫道：“這……怎麼會模仿的這般像？”

若非皇上對妹妹深信不疑，但憑手上這兩封信，他們白家這次，無論如何也是說不清了。

皇上既然給他們看，說明是信任他們兄妹的，可這證據做的太過逼真，就是他都難以分辨，又該如何向世人解說呢？

“臣妾哥哥在宮中任職，很容易被有心人拿到手書。臣妾這封，初看是沒什麼，但臣妾與哥哥通家信，怎會用如此繁瑣晦澀的語言?”白皎皎將手中書信，交給葉昀。

“臣妾初學字，都是由簡入難，這般晦澀的詞語，也只有臣妾在明府養胎時，抄寫佛經時用過，如今想來，應是哥哥府里被人混入了內應。”說到最後，白皎皎眉頭愈加緊蹙。

若是幕後之人，那時便開始網羅各方勢力，可知用計之深。

葉昀接過，在看一遍，目露恍然，臉色卻愈加不好看起來，他狠狠的將書信拍在桌上，“這些人好大的膽子。”

就在這時有暗衛回報，說沒有找到薛同山的兩個兒子，一點蹤跡也難尋到。

葉昀臉色一瞬變得可怖，手上青筋幾乎暴起，屋內立時靜了下來。

白皎皎聽后，到沒覺得太意外。

這薛同山仕途被斷，所有的指望都在兩個兒子身上，如今被人拿捏在手裏，若葉昀還不讓千墨寒出手，只怕他會同呂成一樣，將所有的事情都咬死。

“這呂公公本就是個將死之人，又了無牽挂的，為何至死也要拉人墊背呢？”白皎皎將自己心中一直盤旋的疑問問出。

薛同山的事很好想，她想不明白的是，此人明知被人當做死士，為何還會如此死心塌地？

不直接把自己刺死，反要自己留下一口氣，等着被人救下，好完成命令，在拉一人墊背。

死都不怕，又怎會甘人驅使？

小正子聽了，目光一閃，吞吞吐吐道：“若說太監至死也放心不下的，到是還有一個……”

屋內的目光都移了過去，小正子面色尷尬，半遮半掩道：“凈身房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被凈身的小太監，寶貝都由凈身師保管，太監是無權利把這東西拿回去的，凈身師日後會高價賣給被閹太監。”

聽這裏的人把這個叫寶貝，白皎皎有些惡寒的搓了搓胳膊。

就聽小正子接著說道：“做太監一生的願望，便是將自己的……贖回來，此事被人叫做‘贖台’。做了太監的，一般都很節省，目的就是為了攢下錢，贖回自己的寶貝。”

說到這，小正子的神色暗淡下去，“人死後是要留一個全屍的，少了一塊肉，便沒資格埋在祖墳，也就不能與父母埋在同一個墓園。”

白皎皎神情也黯淡下來，就聽小正子接着道：“不贖回來，便是不男不女六根不全的，到了閻王那，也是不收的……

因此，凈身師叫價極高，一些一輩子都沒有混出頭的太監，想要拿回，比登天還難，若是死了，也只能孤苦伶仃的，找個地方隨意安葬了。”

聽到這，屋內眾人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