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朝堂之上（下）
“陛下，臣有本奏。”流川楓說道。
“說。”
“受災嚴重的江東行省，豐益縣，發生了一樁慘案，還是我們朝廷的官員做的。”
一聽這話，兵部尚書劉敬赫然抬起頭，看向了站在大殿中間的少年，目露感激之情。
“是這事啊，我好想看到一本奏摺提過，是什麼來的？昨晚喝多了，有些記不清了。”流川星河低聲喃喃自語。
劉敬出來說道：“陛下，是臣上奏的。”
“那你來說說看。”
“禮部郎中（註：正五品官，官職雖然不大，但是是中央的，實權不小）何水水，以陛下的名義剋扣朝廷下發給豐益縣的賑災銀兩，三千兩！”
“什麼？！竟敢如此敗壞陛下英明神武之名望，此僚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戶部尚書張不現適時拍了記馬屁。
“豐益縣，知州（相當於今天的縣長）范成一心為民，不願交出銀兩給何水水，不料，在一天夜裏，范成一家十餘人盡數被殺！”劉敬大聲說道。
“是誰幹的？那個小小郎中有這樣大的的膽子？敢私自屠戮朝廷地方官員？！”皇帝震怒，厲聲問道。
“他們聲稱是一群走投無路的災民，要造反，但是，事後有人發現了事情不簡單，那伙‘災民暴民’正是跟隨在何水水身後的侍衛們假扮的，後來他還把范知州家裏給洗劫了一番，但似乎沒有什麼收穫。”
“大膽！這個何水水何許人也？在朝中可有什麼背景。”皇帝嚴肅地看了群臣一眼。
“陛下，他是天啟三年的進士，後來在翰林院（註：相當於當今最高等學府，是帝國培養人才的重要機構）表現不錯，被禮部左侍郎（尚書之下最大的官，正三品，也分左右侍郎，右，稍微小點。）糜朱看中，破格提拔，這十年來他試圖一路順風順水，倒是頗有些能耐。”戶部尚書張不現出來如數家珍，把對方的履歷說得很清楚。
“沒想到我禮部竟然出了個如此狼心狗肺的畜生！真是氣煞我也，我之罪也，沒有監督治理好屬下，陛下，請下旨捉拿何水水，交給刑部審查，再罰臣半年俸祿，也算是給范知州一家一個交代。”
禮部尚書何芳出來很是生氣，嚴厲斥責對方，先是說自己的過錯，避重就輕，讓他看起來好像是個大大的忠臣一樣，不過朝中重臣，誰不知道誰的底細呢？
流川楓經過這數天的廢寢忘食的查閱資料，收集情報和各種案宗詳情，對他們也有了個初步了解，這個何芳，一定有問題，而且問題絕不會小！
他就是他的第一個剷除的目標，不過他也沒有說一上來就要直接把槍口對準他，對方可不是何水水那樣的小官，可不是好對付，那是重臣，在朝廷有龐大的勢力集團，他準備從小處開始剷除這個龐然大物。
“去辦吧。”流川星河下了旨意，於是刑部的人很快就行動了。
劉敬和流川楓相互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不過，何芳的眼中卻是對兩人充滿了陰邪的神色，好像在告訴流川楓，“你好，你很好！這初來乍到就對我動手了，你等着吧，小子，跟我斗，你還太嫩了。”
一臉無辜，憨厚地笑了笑，流川楓就不再看他那張令人生厭的嘴臉。
都察院（與刑部、大理寺並稱“三司法”，有重大案情三方和審，史稱：三司會審）之右都察使（差不多與尚書同級，為正二品，左右都御史，右，稍微低一些。）華超走了出來，腳步沉重。
“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華愛卿，你是不是又要說皇后的是非？”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很是頭痛，這個事情他也是很難處理。
“正是！微臣小女，華貴妃，冤死房中，據我查知，她並是不自殺，而是死於非命！還請陛下做主，給小女也是陛下的貴妃一個公道！”
“可是太醫早已說明了，她就是懸白綾而盡的啊。”
“那個太醫被皇后要挾收買了，自然那樣說，我從另外一個太醫那裏得知，小女是死了之後，再被人掛上去的，她死得好冤好慘啊！”
華超痛哭流涕，五體投地，悲痛至極，流川楓也是很同情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大臣了，當然，他現在相對於皇后，更願意相信他所說的。
“那你有什麼證據是皇后做的？”流川星河有些怒氣，冷冷問道。
“小女有個貼身宮女，她看見了皇後殿下派人在她的飲食中下了毒藥。”
“荒謬！皇後來母儀天下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一定是有人在誣陷，來人，去吧那個宮女的舌頭給割掉，看看誰還敢亂嚼舌根！”皇帝再次大怒，下出了這樣殘酷的旨意。
“陛下，不可！”
當然是流川楓站出來了，他沒有畏懼皇帝憤怒的目光，挺直了腰板，說道：“陛下，不說這事情的真假如何，華貴妃畢竟已經是仙去了，再這樣對她的宮女恐怕不妥，陛下乃一代明君，如此有傷陛下光輝大度的名聲，自然是也會給皇後殿下帶去毀譽，我看不如就把她逐出宮去，算作懲罰。”
沒想到，皇后嬸子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比我意料的還要強太多，看來後宮之事，還是得慢慢籌劃，流川楓心中無奈想到，前路艱難，任重道遠啊。
“陛下，冤枉啊，你要給小女做主啊。”華超還在大喊冤枉。
“拖下去。”
流川星河氣得不行，但也不好再懲罰他，畢竟他也沒有做什麼錯失事，何況流川楓剛剛才說會損害他明君的聲譽。
“散朝散朝。”
就這樣，這次的早朝結束了，皇帝一臉不快走了。
“楓同知，最近要是有什麼不明來路的人出現在你身邊，那你要小心，他們一定是去殺害你的。”
走在廣場上，劉敬小聲的告誡道。
“謝謝了，劉大人，改天有空請你吃飯。”流川楓回道。
“好啊，不過最近事太多，等有空我請你喝酒，我可是聽說了你在北境打的漂亮仗，連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劉敬笑着回道。
“哈哈，僥倖僥倖，小子怎麼敢和劉將軍相提並論？你可是開國大將，功勛都可以掛滿一個屋子吧。”流川楓謙遜地恭維道。
“哈哈哈，世子當真會說話，好啊，不錯，不錯，以後我們多多合作。”
“有機會的。”
這時，何芳和李東升並排走過來，並冷冷的斜了他們一眼。
“哼！”
冷哼一聲，他們就走遠了，而流川楓也只是笑了笑，沒有什麼反應。
回到了錦衣衛辦事處，韓儘早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