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 養陰殿

二五 養陰殿

怎麼可能?

諶星的推斷,我不敢認同。

所謂的魂魄之類的東西,不過是一個意念,一團氣息。

之所以你能看到他,是他投影在你的大腦里。

也就是說,他的實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既然人眼都看不到,更何談攝像頭?

如果攝像頭能拍下這些東西,那何苦還要陰陽師之類的半夜守候?

直接拍下來,給攝像頭來個報警裝置。

亦或一路追蹤,找到魂魄的老巢不就好了?

見我沒做聲,諶星說到:“我知道這不符合我們見到的那些情況。”

“但陰陽之事,誰能夠看到全貌?說不定哪家有個什麼秘術,可以讓魂魄變成實體呢?”

我仍在思考其中的邏輯,諶星接著說到:“如果進電梯的是魂魄,就很好解釋為什麼李澤一出電梯就消失了。”

“只要出了電梯,讓她的魂魄還原,不就等於消失了嗎?”

“理是這個理,”我說到:“那請問那個人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諶星解釋到:“我有一個設想,不知道對不對。”

“李澤一很早就死了,這也是她為什麼一段時間沒回家的原因。”

“後來她母親因為思念女兒,便要求她回家。”

“殺害她的人為了不讓她母親知道真相,便送了她的魂魄回來。”

“但魂魄畢竟是魂魄,母女只要一接觸,她母親便能察覺異象。”

“所以殺害她的人乾脆製造這種詭異的消失案,用來延緩時間。”

“至於為什麼要延緩時間,為什麼要殺她,這個還有待追查。”

“精彩,精彩。”我不由得鼓起掌:“美女,你的思維真的縝密。”

掌聲在監控室迴響,一隻花蝴蝶從諶星袖口飛了出來。

我一把將花蝴蝶抓在手上:“它飛出來幹什麼?”

“還不都怨你。”諶星說到:“上次它停留在樹榦上,你突然揮動鐵鏟,嚇到了它。現在只要動靜稍微大一些,它就會飛出來。”

我乾脆將花蝴蝶裝進口袋:“既然這樣,乾脆把這隻送給我吧,你再養一隻不會受驚嚇的。”

“不行,”諶星伸手欲掏我口袋:“這東西哪有你想的那麼好養。”

我後退一步,耍起了賴皮:“我相信你的能力。”

諶星掏出一個紙包:“沒有香粉,你留着蝴蝶也沒用。”

“今天先訛蝴蝶,”我賤賤的說到:“下次再訛香粉。”

“說真的,”諶星似乎不追究花蝴蝶的事:“你能不能想辦法再幫李澤一招一次魂?”

我思慮一會:“我覺得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兇手故意放李澤一的魂魄回來,背後肯定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完成。”

“涉及到人命的事情,自然影響不會小,咱們只需要多留意就好了。”

既然人頭怨魂已經被抓到,江練再也不用擔心被上身或者索命,便回了研究所上班,晚上還是住在戴月家。

因為等消息無聊,徐胖子便讓我教一些易理風水之類的東西,也好壯大一點實力。

他這天生只能吃這碗飯,既然誠心誠意的請教了,我自然盡心儘力的教。

易理這些可以以理論來教,但風水就必須實地考察了。

閑着也是閑着,我便拉着他去市區,就幾座商廈的風水跟他講解了一下。

徐胖子人不算聰明,但挺實誠,一遍不會便兩遍,兩遍不會三遍,一直到記住為止。

學了點皮毛之後,他開始自己去給其他房子看風水。

當然,只是自己私底下研究,研究過後會說給我聽,幫他指正一下。

這天剛從胡金輝那裏探聽消息回來,徐胖子又神秘兮兮的拉着我:“我今天研究了戴月家的風水,這好像不是人住的。”

“什麼不是人住的?”我說到:“難道是豬圈啊。”

徐胖子拉着我便出門:“我不知道看的對不對,但這房子整一個養陰殿。”

養陰殿?

顧名思義,就是養鬼魂的。

但我們是人,住在這裏啥事兒沒有啊。

即便我們從事的職業,鬼魂不敢侵,但江練可是普通人。

自從戴月撞徐胖子受傷沒出現之後,江練的身體基本上就復原了。

“你可別亂說,”我說到:“人戴月父母回來可還要住的。”

徐胖子撓撓頭:“就是因為看不準,所以才請你幫忙把把關嘛。”

我抬頭看了一眼遠在天邊的山頂:“不行,不行,高度勸退,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閑得慌。”

為了保證這別墅群的私密性,這座山完全沒有開發,如果想上到山頂,得自己開路上去。

這也是為什麼住了這麼久,我都沒上山去看看的原因。

“我這不是想學點東西嗎,”徐胖子拉着我不放手:“大不了我出學費,今天的工資你給我扣了。”

“這就不是錢的事兒。”我說到:“你看看這周圍,又不是只有這一棟別墅,有錢人在這方面可講究得很。”

“如果真是養陰殿,開發商的桌子早被掀了。”

“其他的房子不這樣,”徐胖子眨眨眼睛:“真的。”

“要不你和我去看看?”

徐胖子說得我有點心動,但再次抬頭一看,還是算了。

“大不了到時候你走不動,我背你。”徐胖子卻執着得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去怕是不行。

出了別墅區就是山林。

樹木遮天蔽日的,陽光一點也透不進來,地上雜草很少。

先前徐胖子上過一次山頂,已經踩了條痕迹出來,現在我們順着痕迹走就好。

山裡空氣很好,雖然很多落葉,但一點霉味也沒有。

到處都有不知名的鳥兒在叫,清脆的聲音讓人聽得很自在。

走了一段之後,我便覺得不自在了,總感覺後面有人跟着。

可是一回頭,除了剛剛路過的痕迹,什麼也沒有。

正當我不耐煩,要請這位朋友出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前面的徐胖子卻停下了腳步。

低頭趕路的我剎不住,撞在他的後背,驀地看到前面兩條過山峰高昂着頭。

過山峰的下面,數不清的毒蛇纏繞在一起,紅的,白的,黑的,花的,繞出各種各樣的形狀,翻滾出晶亮的黏液,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地方怎麼回事,這麼多過山峰的?

徐胖子伸出胳膊攔住我,瞪大眼睛和過山峰對視。

雖然沒有站在他的面前感受屍山血海,但他緊繃的背部線條,還是讓人覺得有壓力。

過山峰的舌頭吐着吐着,忽然便不吐了。

不一會兒,趴在地上灰溜溜的游進了旁邊的山林。

而糾纏在一起的蛇群,霎時間跟着過山峰走得乾乾淨淨。

看着蛇群離開,徐胖子仍不忘喝一句:“以後踏馬的老老實實獃著,不然老子宰了你們。”

這次可真找到寶了,估摸着一般的事情,根本不用我出手。

一直爬到山頂,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上山之後一個轉身,似乎看到了一條分界線。

徐胖子氣都沒喘過來,便指着前方說到:“你看,這座山的氣場,陰陽分明。”

“我們剛剛上山的那一面,是陽面,所以落葉掉在地上,一點腐臭都沒有。”

“你再看那邊,常年盤踞着一團霧氣,所以灌木叢生,那就是陰面。”

“所謂‘臨山則陽盛,衰不惑焉’,其他的別墅都在臨山這一邊。”

“唯獨戴月家的房子,雖然也臨山,但那邊的樹被人砍掉了,導致盤踞的霧氣西侵,所以現在在陰面。”

“胖子,有點東西哈。”我拍拍徐胖子的肩:“學得挺快。”

徐胖子頗為得意:“你再看看那些露出的石台,分明就是按照九曜排列。”

“喏,那些依次是鑒靈台,定落台,靈吮台,坤殂台,真靈台,合仗台,空踏台,空壉台和夜門台。”

“這九個台眾星拱月,拱衛着戴月家的房子,你說那不是養陰殿是什麼?”

徐胖子一口氣說完,我仔細看了一下,他說的一字不差。

特別是陰陽交界的那一排樹,一看就是沒砍多久,灌木還沒生出來。

還有,養陰殿多是佈置出來養鬼魂,是不適合人住的。

如果不小心住進去,天天噩夢連連,陰靈纏生。

但是沒聽說戴月的父母怎麼樣,即使我和徐胖子是特殊人士,可江練一直很正常,這兩天還身體完全恢復了。

不知道戴月的父母清不清楚這件事,下山之後儘快告知戴月,讓她趕緊搬家。特別是她的父母,最好再也不要上來。

急匆匆下山,正好江練也下班回來。

我讓徐胖子暫時迴避一下,叫江練把戴月呼喚出來。

江練對着空氣喊了半天,並沒有人應聲。

“會不會是上次撞得太重,戴月養傷去了?”江練說到。

怎麼可能?即使撞上徐胖子的殺氣,也不至於讓戴月養這麼久。

更何況,這房子可是養陰殿,對鬼魂是有加持作用的。

對了,戴月是鬼魂,這房子不會是特意弄成這樣養她的吧?

戴月父母看到她的鬼魂了?

正在這時,諶星又打來電話:“封燁,說一個你怎麼也不敢相信的消息,李澤一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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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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