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然想起了故人
幾秒鐘的沉寂！
“他說...他可以為夢瑤彈奏一首古琴？”
“笑死我了！”一個青蔥少女笑出了眼淚。
“說的好像能聽他彈琴，是我們的榮幸一樣！”
陳雨寒還不知道，這群青年全部都是音樂學院的大學生，更值得一提的，是一直撫弄古琴的王老頭，對古琴已經到了痴迷的地步。
“簡直作死！他竟然在我們面前賣弄？”
汪洋看着眼前的陳雨寒，絕對相信這不是一個乞丐，而是一個笑話。
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陳雨寒徑直朝着古琴的方向走去。
一年前倘若不是突發心臟衰竭，如今的陳雨寒已經是燕京音樂大學重點培養的學生。
只可惜，那場意外，改變了他的人生。
“他真的瘋了！這是要自取其辱嗎？”
蘇小愛回過神來，陳雨寒竟然已經席坐在了古琴旁。
真是丟死人了！
在蘇小愛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絕對是個坑貨！
“嚯！”
看着古琴旁的陳雨寒閉上了眼睛，讓開位子的王老頭頓時冷笑，這小子居然還學的有模有樣。
“爺爺...”王夢瑤反倒是一臉擔憂：“你覺得他真的會彈古琴嗎？”
“會彈？呵呵...可他又能彈出個什麼花樣來？”
王老頭冷冷嘆口氣道：“好的琴音，那是要給人意境，讓人聽到琴音就好像聽你說完一段故事。這個少年恐怕...”
王老頭的話音未落，卻正對上陳雨寒猛然睜開的雙眼，幾乎同時，陳雨寒的手如拔劍出鞘般拉響了第一個音。
錚！
而此時王老頭卻是睜大了眼睛，陳雨寒那徒然而變的氣勢，宛如睥睨天下的霸者，連自己這種曾經久居上位的人物都不由心神一顫！
注意看的人就會發現，僅僅才剛開始，陳雨寒快速撥動的手指晃出了殘影，如出鞘利劍席捲而至，攝人心魂，附帶着他內心最深處的憤怒。
整個宴會廳都被這股氣勢感染，一雙雙輕蔑的眼神變得驚駭起來！
隨着琴音浮現在他們腦海的畫面，讓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那個村莊一片狼藉，狼群的嘶吼，村民的慘叫，孩童的哭聲，無情的殺戮震撼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隨着第一階段漸落，眾人漸漸閉上了眼睛，形同心生惋惜，又或者是對於那一幕幕凄涼，他們不忍直視。
第二階段進入，陳雨寒猛地拉響了琴音。
“瞪！”
如僥倖存活的少年登上高山之巔，劍指蒼天的怒吼之聲。
琴聲更快了，陳雨寒極速晃動的琴弦，如同無淚揮舞的長劍。
劍過無痕，沒有半點猶豫，那些曾經輕視，踐踏他的人，紛紛死在他的劍下。那種波瀾壯闊，殺伐慷慨的氣氛不斷渲染。
“好一個霸氣凌然！”
王老頭點頭輕嘆，臉上和大部分人一樣露出淺笑。那是一種報仇雪恨，快意恩仇的豪邁！
但...
琴音漸緩！
“怎麼能這樣彈？”王老頭臉色突變，到了第三階段，琴聲竟變得柔美起來？
大仇不報了？
下一秒，王老頭疑惑的表情漸漸舒緩：“難怪...原來是相遇！”
是的！
陳雨寒琴音變得慢下來，就像無淚手中的長劍開始變得遲鈍，唯美的相遇，為了女人放下了手中長劍。
王夢瑤和蘇小愛聽到後面的時候，嘴角洋溢着痴迷，腦海中儘是對愛情的幻想。
但僅僅是一抹溫存，猛然間，陳雨寒的雙手極速轉變，第四階段響起...
少年的仇家上門，安穩的生活再次回到了血腥。為了能和心愛的女人過上安穩的生活，少年重新拿起了長劍。
撫琴的陳雨寒心中更加苦痛，即便這個結局他已經夢到了上百次。
但依然折服在無淚這種荊軻刺秦，明知是死，卻為了心愛的人慷慨赴義的豪邁！
錚！
如少年隕落，長劍墜地時發出的一絲脆響，琴音落幕，是不甘，是絕望，是牽挂....
這曲子是多好的一幅意境！
由夢瑤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特別的情感！正所謂：只為佳人笑魘如花，不惜傾我半生戎馬。哪怕血染江山如畫，又怎敵她眉間一點硃砂！
負了江山也罷，戰死沙場也罷！只不過，一場繁華！
“不過，他就這樣死了嗎？”蘇小愛雙手合十，低聲輕呢！
“哎！”
王老頭睜開眼睛意味深長的發出感嘆，自己曾經久居上位，也是空有報復未能事盡人意。
看一眼陳雨寒，王老頭震驚不已，以為到這就該是個結束，正欲鼓掌的雙手隨着他震驚的表情停留在了半空。
琴音竟然再度響起。
“怎麼會還有重逢？”王老頭疑惑之餘也不願過多尋味。
時間漸緩，少年歸來！
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期盼的表情，當這個少年歸來和心愛女人重逢的畫面，令無數人充滿了期待。
然而陳雨寒的心境就更亂了......
離開了孫老頭，遇到蘇雪靜的種種畫面，不斷擾亂着他的思緒。
突然...
“嗡”的一聲斷弦之音，硬生生的打斷了所有沉浸回味的眾人。
琴音驟然停了下來！
“對不起！”
陳雨寒閉上眼睛，語氣極為複雜：“我只能彈到這了！”
整個宴會場久久不語！所有人看向陳雨寒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其中最複雜的就是王老頭。
最後那點重逢，令王老頭回想起一年前從燕京卸職歸來。這個城市如今變得物是人非！從此更加痴迷古琴。
久居高位，卻沒有想到竟然輕視了這個少年。閱人無數，卻將這個少年看走了眼！
這個少年背後，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故事！
全場一雙雙震驚的眼神全然注視着陳雨寒，完全忘記了五分鐘前是怎麼輕蔑這個少年的。
隨着琴音，從開始的輕蔑變成驚訝，在跟着琴音變得熱血澎湃，最後愛情的甜蜜，豪邁的故事，英雄的隕落。
陳雨寒的琴音牽動了所有的人的心境，可是偏偏在最後關鍵的時刻，琴弦居然斷了。
“感覺要錯過什麼！”
“是啊！那麼好聽的曲子，竟然沒有聽到結尾！”
“我TMD庫子都脫了，他喊停？連彈個古琴這土鱉都不讓勞資心裏舒服！”汪洋心裏暗暗咒罵起來。
“霍！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蘇小愛從人群後面擠到了前排，一開始以為是個坑貨，卻沒有想到陳雨寒竟然是匹黑馬。
想起剛才因為陳雨寒而受到的白眼，此刻蘇小愛露出了戲謔的表情：“嘲笑啊！譏諷啊！難道我們那麼多音樂學院精英的學生，富二代們就被那混蛋乞丐打臉了？”
一語戳心！
蘇小愛的話就像一記耳光將全場震驚的眾人打回了現實。
“呸！”
汪洋此刻暗暗磨牙，倒是把這土鱉小看了些。口中依舊不屑：“第四階段明明已經是生死離別，怎麼後來還會有重逢？他根本連曲譜都彈錯了！”
“是啊！帥哥，能不能告訴我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剛才惋惜的青蔥少女語氣變得柔和，連稱呼也變成了帥哥。
然而，陳雨寒卻是淡漠開口：“沒有名字，只是隨心亂彈！”
“隨心？”蘇小愛一愣！
“亂..彈？”王夢瑤神情變得獃滯。
的確不是陳雨寒狂妄，這首曲子真是根據心裏無淚湧現的思緒而去，隨心亂彈，還真不是他胡說。
“亂彈？你...你亂彈都能這樣？那我們怎麼辦？你比我們老師還彈的好！”青蔥少女面露獃滯的胡言亂語起來。
“嘿！你...”汪洋指着青蔥少女，本來還想在譏諷陳雨寒幾句的，被這一句就直接堵了嘴，畢竟他們的古琴是一個老師教的！
沒人注意的是，此刻的王老頭嘴角劇烈抽搐一下。居然是原創？
只有經歷過地獄般的磨鍊，才能練就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界的絕響！
可眼前這個少年，他僅僅只是二十歲而已。
然而陳雨寒的琴音震驚的遠遠不只是三樓的宴會廳！
悠揚的琴音同時也順着敞開的窗戶傳了出去！
此時四樓的會議室寒蟬若禁！
剛才在會上還在討論熱議，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參會人員面面相覷的看着董事長！
那個面容傾城的女人臉上掛着憂傷，在她的眼角竟然還有淚痕！
“蘇董，您沒事吧？”秘書張靚遞上面紙提醒。
“沒事！”
微微一愣，回過神來的蘇雪靜帶着一絲凝重說：“只是剛才的琴音，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要不...我去幫您看看，是什麼人在彈琴？”
秘書張靚小心翼翼問道，蘇雪靜可是很少這樣失態，作為蘇雪靜的秘書，她算是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