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和大多數女生一樣而已
這頓飯吃得很平和,她知道了巫山哥哥和林晚是一個專業的,醫學系麻醉學。而自己是地質學,和他們差了十萬八千里,江淮更不用說了,純粹就是一個來打雜的,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跟着她跑來了白林大學。
忒!狗子!
她暗地裏低聲罵了一句,不料,這一聲“忒”引來了巫山的忍俊不禁。
“小葵,你剛剛是‘忒’了一下嗎?”巫山笑着問。
這一秒,祁錦葵看見了巫山眼睛裏有星星,她確信,他的笑不是表現在臉上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在眼裏!
激動、歡喜、緊張、手足無措、尷尬、害羞……
多種情緒一涌而來。
“我正想着右眼為什麼跳,原來是你在罵我!”江淮聽到“忒”字滿腦子只有憤怒,為啥憑啥!!?
“對,我就罵你了!怎麼你了!”她沒回答巫山,開口就懟江淮,話剛說完就後悔了。居然在巫山哥哥面前原形畢露了,啊啊啊,恨不得讓江淮挖個狗洞,趕緊鑽進去。
林晚有點想笑:“你這直覺真的是一言難盡哈。”
江淮:“林晚姐,我跟你說,就我幾十年的感覺加實踐經驗來說,阿錦隔着太平洋罵我,我都能感受得到。”
忒!果然,自己啥也不是!
巫山也笑了,看着對面這個小姑娘,三年不見,膽兒確實大了不少,性格也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巫山:“那還不是你倆感情好。”
“巫山哥說得對!”江淮這麼一聽還挺自豪,拿起果汁杯和巫山的杯子碰了碰。
祁錦葵心裏:敢情這狗子還來了情趣?
青梅竹馬就是這樣,人群中能感知到對方的情緒,不過在祁錦葵和江淮之間,感知這東西只存在江淮這方。
很多時候,你所顧及不到的,我都將你思慮周全了。
“小葵。”
正在她瞪視着江淮時巫山喊自己了。
她回神答:“嗯?”
巫山:“你們後天就要軍訓了,之前我和晚晚給你們買了一些東西,屆時用的到,明天給你倆送來。”
江淮激動道:“還有我的份啊?”
“當然有啦。”林晚笑着說。
“謝謝學姐。”祁錦葵莞爾,沒有謝過巫山。
怎麼說呢?眼前這個人她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就算她不是巫山哥哥的女朋友,不,只是目前的女朋友,她也不會和林晚做朋友的。像林晚這樣的人在每個班都會有那麼一兩個,自信又不失謙和,落落大方而不矯揉做作,班上的男女生都喜歡和這樣的人做朋友,但她卻對這類人沒什麼想法。
一聲聲“學姐”叫着不是客氣,是她認為最基本的禮貌。
江淮可就不一樣了,四肢發達的簡單動物,看那開懷笑的樣子,就像林晚是自己的親姐姐似的。
她沒辦法,不能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只能硬着頭皮插進他們的談話。
巫山瞥見小姑娘似乎心思不在這兒。
這是祁錦葵和江淮三年來首次在大陸吃的第一頓飯,不是在故鄉湖城,而是在這個陌生的鹽城,今後四年,也許會更久,她或者江淮,將會在這裏漫漫度過。
晚間10點,祁錦葵已經回到宿舍了。許言樂出去見一個朋友了,還沒回來。
祁錦葵躺在床上,腦海里一直播放着那句話:“小葵,有事找我,我一直在。”
一直在。
祁錦葵和江淮都住丹華,一個在4棟一個在1棟,不是很遠,而林晚和巫山住得離丹華就遠了。
一條分叉路上,四人站在路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境,那時,巫山說:“我一直在。”
她記住了這句話,刻在了心上。
越想越開心,一個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拿鑰匙打開了柜子。
那裏面裝滿了彩色盒子,大小不一,每個盒子裏面裝滿了巫山這三年給她寄的糖果,按着時間裝放。祁錦葵將所有盒子拿出來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認真數着。
看一眼盒子上的日期就知道,好多應該都過期了。
數着數着,已經11點了,這一個小時,她回憶起了與巫山哥哥的相識。
回憶很短,歷經的時間很長,不過是與他之間沒有太多的單獨接觸,大都是三個人的歲月。
祁錦葵記得,小時候自己的身體很弱,老是喝葯,為此,江淮還取笑她是“藥罐子”。
十三歲那年,一如既往的早晨,媽媽放在桌上的葯已經是溫熱的了,小手端起來,面無表情的喝下。
葯很苦,對她來說喝了六年也不是什麼難事。一開始喝這葯時,她只知道喝了才能出去找江淮玩,後來,出不出去,玩不玩都已經無所謂了。
多年後,祁錦葵最恐懼的就是“習慣”這東西了,噬心於無形之間。
“小山去樓上,和妹妹一起玩。”
祁媽媽一邊和巫山媽媽聊着天,一邊用眼神示意巫山去看看女兒有沒有乖乖將要喝完了。
巫山心領神會,邁着小步伐,輕輕上樓。祁錦葵的房門沒有關上,他在門口有看到裏面的小女孩躺在床上玩弄着毛絨玩具。他嘴角上揚一分,繼而輕輕咳了一聲,目光里瞥見一小孩迅速從床上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喝完了桌上的湯藥。
巫山嘴角繼續上揚一分,幾秒之後,收起表情,若無其事敲了敲房門。
祁錦葵一眼就看出了巫山哥哥,坐回床上去,嘿嘿笑着。
巫山心裏默道:“假。”
“哥哥你來啦!”嘴裏的餘味還未消散,她的表情微微掙扎着。
巫山不厚道的笑了。
“給。”
祁錦葵:“媽媽不讓我吃。”
她的表情很委屈,惹得巫山終於嘴角上揚三分,開懷笑了。
“那......我不說,還吃不吃。”
話未說完,手心裏的糖果已經被搶了過去,立馬入嘴了。
祁錦葵之後的糖果都是巫山給的,有時候江淮給她還特別不情願。
那時候的江淮怎麼知道,她喜歡吃糖卻不喜歡自己送的,不是因為不喜歡自己買的口味,僅僅是因為送糖果的人。
一件事的先後有時候就決定了今後你的某些結果。很多事情沒有緣由的,先後之分就尤顯得格外重要。
祁錦葵的思緒還在十三歲那年,這時候許言樂哼着小曲回來了。
“啦啦啦......啦啦啦啊哈哈啊......嘿!幹嘛呢?一動不動?嗯哼?”
祁錦葵抬頭一眼看到了許言樂周身滿身冒着粉色泡泡,這談戀愛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樣,吐出的氣息都是甜的。
“喲喲哦,我么小蟲約會回來了哈,這滿身粉色氣息屋子都裝不下了。”
“哎呦,這誰啊?滿身的酸臭味,聞聞,哎喲我不行了。”
祁錦葵出去的時候突然被告知只有自己是單身狗的時候簡直炸了,拉過江淮使勁撓着他的頭髮,現下那人還這麼明目張胆的給自己撒狗糧,真的是夠了!氣憤的將許言樂按在床上,使勁撓着她的癢。
一片歡笑在屋子裏蕩漾開來,滿屋子的青春氣息。
女生之間都有做過這樣的事吧,一起嬉鬧,互相調戲,探尋着一些身體小秘密。這樣的友誼之間沒有客氣,比異性更加會愛護彼此。
那個晚上,祁錦葵和許言樂躺在一張床上,互相說著自己的故事,兩個纖瘦的身體蜷縮着抱在一起,交換着靈魂,探聽彼此不為人知的秘密。
許言樂來白大的原因就是跟隨蘇杭。
蘇杭也是體育生,不過是他不是靠體育來的白大,因為成績和體育兼優,他被批准進了體院,快活的當著他的體育生,光芒肆意,張揚的性格深深吸引着許言樂,以至於這個頭腦發達的的小女孩僅僅因為會一點排球硬生生變成了特長,只不過是不願意和蘇杭異校戀,能一直在一起。
和大多數女生一樣而已。
兩女生醒來,已經日上桿頭,此時節天氣過熱,沒什麼胃口,索性直接在床上躺了一天。
期間,江淮打了幾次電話,都被祁錦葵無情掛斷。
“阿錦,明天你就要軍訓了,我會特別照顧你的喲。”許言樂說到這不厚道的笑了,那個幸災樂禍的笑讓祈錦葵看起來就是賤。
“我就奇了怪了,怎麼會有這種規則?體院學生不用軍訓,還可以協助教官管理軍訓學生?”
“嗯哼,咋滴,就有這種規定,你不服都不行呢。”
“我服,我服。話說你是不是和你家蘇杭一起管理我們班?”
許言樂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都看到通知了,你倆一起。”
許言樂臉頰微紅,糯糯一聲:“是他自己申請的。”
“嗯?原來我們小蟲也會羞澀啊?這都沒說什麼,也沒扯到哪裏,怎就紅臉了呢?”
許言樂不說話了,她本性確實大大咧咧、洒洒脫脫,可在蘇杭這就不是了,在他這裏她可以撒嬌賣萌,不用把自己當做一個女漢子,像大多數女生一樣一位在自己的男朋友懷裏。學生時代喜歡上一個人很容易,未踏入社會之前說的永遠特別真實,所向之人的心也是如此的堅定。
祁錦葵還在呵呵呵的笑,真誠又羨慕的笑。
此時,江淮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祁錦葵不耐煩的接聽:“一天十幾個電話你煩不煩啊?”
那邊是依舊是溫和的語氣,絲毫沒有被干擾:“我給你買了雞翅,給你送到了宿舍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