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難料

萬事難料

蒙武的臉上帶着幾分慍怒:“公主,還請住嘴,此話可不可再講。”

贏長安抬頭,一臉詫異的看着蒙武。

蒙武接着道:“先皇的遺囑,屬意八皇子,大皇子已淪為臣,敗了就失敗了,豈容公主隨口胡謅。”

贏長安嘴動了動,想到自己前幾世身死每次都在蒙氏滅門之後,不就是看自己身後再無人撐腰,蒙氏決不能沒落,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否認了。

“舅舅難道不曾懷疑這立儲之事有蹊蹺。”贏長安早已經重活了幾世,那會因為蒙武的舉動就住了嘴。

蒙武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女,那雙與蒙家人極為相似的桃花眼裏面似乎能看透自己藏於心底的想法。

贏長安看着蒙武眼裏面片刻的恍惚便知道自己說對了:“舅舅真的覺得大局已定。”

蒙武一張臉帶着幾分堅定,似是再回答贏長安口中的話:“蒙氏秦將,內史忠賢”

贏長安看着中年男人臉上堅毅的神情,想到上輩子蒙家遭受的滅門之舉:“但是蒙家向來站在皇兄這邊,新皇上位是否能夠容得下蒙家,舅舅一定顧慮過。”

“蒙家為秦國效力多年,立下汗馬功勞。”

“但是新皇年幼,容易受別人左右,自不會考慮這些。”

“公主慎言。”

贏長安看着蒙武一副避而不談的樣子,也有些心急,她雖給遠在邊境的哥哥寫信,但是憑她還不足以叫皇兄信服,如果加上蒙家人,必定能夠叫贏承蘇重視起來。

贏長安必須有所依仗,才會叫別人取她性命的時候有所忌憚。

記憶裏面贏長安母親早逝,大皇子身為同胞的哥哥,對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是多為照顧的。

贏長安真的想要一個依仗,再者就是自己身體的主人也十分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活下來。

贏長安重生了三世。

第一世的時候她將先攻略趙瓊樓放在了首位,想要儘快回到現代,但是邊境竟傳來了大皇子身死的消息。

隨後自己便被趙瓊樓害死了。

等到第二世的時候,她發現大皇子的死跟趙瓊樓有關係,甚至還發現了脫離已經給的劇情之外,登基的事情也有蹊蹺。

第三世的時候,她派人去送信只是提點了叫皇兄小心,但是收到回信皇兄並沒有重視,邊境還是傳來皇兄身死戰敗的消息。

這已經是第四世,她照例送去了信,但是她要增加籌碼,無論如何也要說服蒙家。

“舅舅如果真的想要為了這秦國的社稷着想,就應能看出來這八皇子顯然撐不起來秦朝江山。”

她臉上漸漸帶着幾分悲切,望着蒙武:“我夢見蒙家被新皇誅了九族。”

蒙武臉上立刻轉上幾分怒氣望着贏長安,少女昳麗的面孔有些蒼白,坦蕩的與他對視,眼裏全然是憂慮。

蒙武吸了一口氣:“你想叫我做什麼?”

“還請舅舅派人前去邊疆打點,渡兄長跟表哥回咸陽。”

“可邊境戰事?”

贏長安望着蒙武:“假死。”

“這”

“新皇必定留不下皇兄,長安現在不求舅舅能夠做些別的,只求保證兄長的性命。”贏長安知道現下說的這些蒙武必定也不會全信,只能先保證兄長的性命為好。

她彎身懇切的哀求道。

“我答應你。”蒙武嘆了一聲氣,將贏長安扶起來。

贏長安這才露出幾分笑的模樣:“今日的事情還請舅舅能夠考慮幾分,長安就不在打擾了。”

“我派人去送你。”

“謝舅舅。”

蒙武打開門,門外一派寒冬景象,空氣中也帶着冷冽,一襲緋紅色成為了單調景色的唯一鮮亮。

他早就料到寒冬到來,但是卻一直心存僥倖,如今所有的殘忍都被那人揭露在自己眼前,他看着書房中先皇曾提筆賜下的四個大字“忠肝義膽”。

臣該如何是好?

贏長安見事情已經有了轉機,心裏面一直提着的弦總算是鬆了松,儘管還不能叫蒙家完全改變想法,但是已經有了動搖。

春生對贏長安剛才支開自己有幾分疑問,但是到底是主子的事情,從來沒有下人過問的道理。

坐在馬車裏面,贏長安有些疲勞的靠在身後的軟榻上,春生抱着大橘,似是見贏長安不太有興緻,開口道:“前面路過珍點坊,要不要下去買些粟子糕,公主可是最愛吃的。”

贏長安睜開眼睛,來了興趣:“自然好。”

春生道:“那我叫順才去買些。”

贏長安搖了搖頭,似是想到自己叫夏薇買來的並不合自己意,這吃食還是自己去買好些:“我親自去罷,正好透透氣。”

順才將馬車停在珍點坊門口,春生便跟着贏長安一同下了車,,還未進坊中便已經聞到了糕點香甜的味道,主僕二人的唇角不由都向上揚了揚。

珍點坊的夥計抬頭便看到兩個美人垂涎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前頭的那個女人容貌更為絕色,不禁柔聲道:“兩位小姐想要些什麼?”

贏長安看着模樣精緻的糕點,她其實很少出來買。

喜歡吃糕點的也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過重生了幾回自己倒是也喜歡上了這糕點的味道。

春生在旁邊看着自己主人的眼神,會意道:“將你們剛出來的各式各樣的來一些。”

夥計應了聲好,拿出蕉葉裝點,突然臉上帶了幾分為難的模樣。

“不好意思,栗子糕自剩下一點點了,且已經被人預定了。”

珍點坊最讓人回味的便是這栗子糕的味道,贏長安臉上帶着幾分失落,但是也不願意就此放棄:“不是說還剩下一點點嗎,我們出雙倍的價錢。”

那夥計搖頭:“最後一點是要給我們東家的,倒不是價錢的問題。”

春生在後面頗有些不滿:“你可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

贏長安望了她一眼,先皇在世的時候極為寵愛這個女兒,但是卻將她的身份保護的很好,甚少有人真的見過長安公主的真容。

春生住了嘴。

夥計勸慰道:“兩位小姐還是明天再來吧。”

春生接過打包好的糕點,只能無奈的撇了撇嘴,準備和贏長安離開。

“慢着。”

忽聽一道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兩位小姐先等一等。”

贏長安跟春生轉身,只見一個穿着紅色長袍的男人,從珍點坊上樓走了下來,走到她們兩個跟前。

夥計臉上帶着幾分詫異:“東家。”

男人嘴角含笑:“怎麼能讓美人失望而歸,將我的那兩份糕點贈與二位即可。”

贏長安看着男人顯得深邃的眉眼,還有跟常人相比顯得有些淺的棕色瞳孔,不像是平原人,男人眉梢帶着幾分風流意味,眼神有些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贏長安的面容。

贏長安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些被冒犯的感覺。

春生在旁邊小聲嘟囔道:“那男人穿的一身紅衣跟小姐倒是像一對新娘子似的。”

贏長安瞪了春生一眼,春生也感覺到自己說話不合時宜,住了嘴。

向羽生也聽到了嗤笑一聲,抬眼望着贏長安:“在下向羽生,不知道小姐芳名。”

公主的名諱其實能夠輕易透漏的,春生剛要開口,贏長安已然笑了笑:“想必會再與閣下見到,倒時自會知曉。”

這男人怎會叫向羽生,應是叫阿提拉才對,書裏面也曾提到過這人,此次來咸陽應是受新皇邀請來談邊境的休戰之事。

不過現在就已經來到了咸陽,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向羽生眼中挑起幾分興味,贏長安的身份他早就調查過,自然知曉。

不過,他雖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身份,但聽她的話倒是知曉自己,這倒奇怪。

贏長安看夥計已經包好的糕點,接了過來:“春生,即公子讓與我們,咱們買好了就離開吧。”

“啊,恩。”春生回神。

春生跟着贏長安回到馬車裏面,手裏抱着糕點:“那個公子可真好看。”

贏長安看了她一眼:“怎麼不念着你的趙侍衛了?”

春生忙搖頭:“若不是先皇對公主寵愛不舍一直留在宮裏面,公主現在早應招了駙馬,立了公主府。”

贏長安聽到春生的話之後,心裏道,若是早早成立了公主府,她接近趙瓊樓不就更難了嗎?

她將一塊提子酥放在掌心,大橘毛茸茸的腦袋湊過去。

趙瓊樓看着自己院子裏面被關在籠子裏面的白色大貓,小德子陪在旁邊,臉上帶着笑模樣:“這乖乖真是聽話極了。”

趙瓊樓手裏面提起小德子準備好的鮮肉,朝着籠子裏面一扔。

那大貓立刻撲了上去,露出嘴裏面鋒利的獠牙,一兩口便將五斤左右的肉作勢吞下,黑白色的花紋顯得威風凜凜,隨意發出一聲滿意的虎嘯。

有些討好的朝着趙瓊樓的方向走了過來,趙瓊樓伸手摸了摸大貓的下巴,那大貓竟也不反抗,任由趙瓊樓的手隨之劃到了大貓的額頭。

這大貓是趙瓊樓救回來的,頗有靈性,他看着白虎乖順的模樣,朝着小德子開口道:“後日將它放回金陵山。”

這吃過人的野獸再有靈性,也萬事難料。

小德子臉上掛着幾分不解,但是還是低頭:“諾。”

趙岩從外門進來,走到趙瓊樓跟前,道:“上面喚公公進宮。”

小德子會意,手裏面端着金銅水盆,水溫熱,上面仍能看見緩緩上升的白霧。

趙瓊樓將手放進去,水裏面立染上了幾分猩紅色,襯的那雙手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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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金手指攻略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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