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

第一章 噩夢

冷月星稀,大暮山的林子裏驚起飛鳥走獸,聽人低語。

“九兒,我會好好待你的。”

布料撕扯之聲劃過這冷夜,刺在耳畔的是女人的抽嘶嗚咽,楚楚凄凄。

昭九猛然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靠,她又夢見了,夢見了太子把原主按在大暮山的林子裏行男女之事。

昭九是穿書進來的,原本是個沒有什麼夢想的普通上班族,想就這樣鹹魚地度過一生,可是她突然就穿進了一本名叫《冷情王爺俏王妃》的小說裏面。

別人穿書,要麼是各種金手指系統傍身,要麼是周圍一群大佬圍着,而昭九呢?就是沒人疼沒人愛、皇宮最底層的一個打工仔,負責日常給國家養馬打雜,一條小命可能還沒有馬廄里的那群畜生值錢的那種。

看着馬廄里那群尊貴的馬兒,昭九頗有一種身處“皇家車庫”的感覺,所以日常給各位豪馬們取名自嘲,什麼法拉利、蘭博基尼、瑪莎拉蒂、勞斯萊斯,來打發這無聊的喂馬時光。

如果就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昭九本來就是個鹹魚性子,給國家喂喂馬,吃吃國家飯,也算是個公務員了,她也能想得開。只不過,她這個角色卻是個炮灰的命。

從小被扮成男孩賣到皇宮裏來喂馬,本來只想求個安穩的一生,可沒想到在隨行皇宮貴族去大暮山打獵的時候,被太子發現了自己的女兒身,還被太子就地臨幸了。雖然太子那個渣男哄騙她就範的時候說得好聽,但是轉眼就把她忘了。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無法再留在皇宮裏喂馬,形勢逼迫之下,她才說出了實情。不過她還是沒有等到太子來接她回東宮,她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就葬送在了太子妃的手裏。後來太子妃還把她的死嫁禍給女主,兩條人命就這麼成為了女人們爭風吃醋陰謀鬥爭的犧牲品。

昭九穿進來的這兩天不是夢到原主被太子強迫就是夢到被太子妃殺死的悲慘畫面。她不禁瑟瑟發抖,雖然她鹹魚,但不代表她不怕死。

眼看着春獵的日子就近了,昭九噩夢裏的畫面也一天比一天清晰,終於,昭九做了個決定,裝病!

只要不去春獵就不會遇上太子,只要遇不上太子她也就不會死。

能否苟住性命,便在此一舉!

一同喂馬的小馬倌叫瑜方,從小就特別照顧昭九。這兩天聽說昭九不是頭痛就是肚子痛,於是向師傅請示了牌子,拉着昭九一定要去太醫院裏瞧上一瞧。

昭九被瑜方一路拽到了太醫院門口,死命地抱着院門口的那棵樹不肯進去。

“昭九,你生病了就要看大夫,萬一是什麼大病,這樣拖下去可不是辦法!”

昭九暗暗腹誹,我有沒有病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總之,這太醫院可是去不得,一去保准露餡,一露餡她鐵定要被罵,而且還逃脫不了隨行去大暮山的差事!

“我沒病,我不去太醫院!”

瑜方想,有病的都說自己沒病,於是繼續拉扯她:“昭九,你聽話呀,我們看完病就回去,你要是怕葯苦,我給你買糖就是了。”

昭九畢竟是個女孩,力氣比不過瑜方一個男人,瑜方用力過猛,兩個人雙雙撞進院子裏,正巧撞到一位正要出診的太醫身上,幾個人像多米諾骨牌似地摔倒在地。

“哎喲,哪個混蛋不長眼睛的,連我們張太醫也敢撞?”

一個小太監連忙去扶摔倒在地的張太醫,指着昭九和瑜方便開始罵。

瑜方知道張太醫最近是皇後跟前的紅人,是得罪不起的,連忙跪下說:“張太醫,是小人的錯,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小人吧。”還偷偷地扯了扯昭九的袖子。

昭九一見,也趕緊學着瑜方的樣子給這位張太醫磕頭認錯。

張太醫的心情正鬱悶着呢。昨天他剛得了皇后的一番賞賜回來,不僅沒有得到院判大人的嘉獎,反倒將他說教了一通,說他心術不正,不配留在這太醫院。而他又不能跟院判大人爭辯,只能默默地受着,這一口氣憋到了今天,竟然還有人敢往這火山口上撞,那就怪不得他了。

“哼!今日我出行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前去為趙婕妤看診,趙婕妤惡疾纏身,這多耽擱一時便是多一分的性命之憂,若是趙婕妤因此受病痛所折磨,那便是辜負了皇後娘娘所託,那便是欺君犯上,其罪當誅。”

張太醫赫然而怒,好似義憤填膺。而瑜方一聽到“皇后”、“欺君”等字眼,已經嚇得只會發抖求饒了,根本就沒想過這話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昭九一邊跟着抖,一邊忍不住在心裏小聲嗶嗶,這張太醫的邏輯學學得還挺“好”,這都能扯到一起,看來古代公務員不考邏輯這門課就是好。

兩個人都抖成篩子了,張太醫這才滿足了作為“皇後跟前的紅人”的虛榮感,憋悶在心頭的氣也稍微消減了一些,又說:“不過本太醫醫者仁心,便饒你們一命,各自掌嘴二十,回去自行反省吧。”

???

在這裏打他們不也是浪費時間嗎?趙婕妤的性命還管不管了?

昭九心裏苦,她裝病是為了避免災禍,沒想到災禍卻偏偏不肯放過她。她這才來幾天,就要被人打嘴巴子,而且她還沒辦法拿“道理”和“人權”反抗,在這裏,越是反抗只會被欺負得越慘。

站在張太醫身邊的小太監領了命便要上前打昭九和瑜方,而這時,一大群禁軍侍衛突然朝太醫院的方向跑來,那氣勢彷彿要撼動整座太醫院。

小太監都忘記了動手,只朝遠處探看一眼,聲音立刻變得有些慌張:“張太醫,是寧王殿下。”

張太醫一聽,雙腿跟打折了似地往地上一跪,而瑜方也飛快地把昭九還呆愣着的小腦袋給按下去。

“別看。”這看一眼可能是會要人命的!

昭九回過神,倒吸了一口涼氣,寧王李允,一個比太子還要危險的人!

寧王李允是這本小說里的男主。雖然是男主,但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主兒。十歲進軍營,十四歲就封王,十七歲已經開始帶兵打仗,如今十九歲可謂是戰功赫赫。書中寫道,寧王李允性情陰冷,殺伐果斷,且手段狠辣,唯獨只對女主一個人留情。

昭九心有自知之明,不是女主,沒有那個光環,就別惹寧王。

耳邊是馬蹄之聲,緊接着是侍衛們重重的腳步聲,好像已經將他們包圍。

昭九剛聽到張太醫給李允問安,又聽見馬兒的一聲長嘶,緊接着一道身影從兩個人的頭頂飛過。

撲通——

張太醫落在地上翻滾了兩周,痛苦哀嚎,五官都痛得擠在了一起,這怕是連骨頭都被摔斷了吧!

昭九嚇得寒毛直豎,而背後一道冷風呼過,只見李允騎着馬衝上前去,馬蹄揚起。恐懼一瞬間爬滿了張太醫的臉,他抱着頭大喊起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然而李允卻好像沒聽到張太醫的話似的,駕着馬直直地從他身上踏了過去。張太醫被馬踩過,一下子吐出一口血來,躺在地上再也不動。

昭九已經是臉色慘白,怔怔地看着那個騎在馬上的男人御馬回頭,一雙狹長銳利的鳳眼果然跟書里寫得一模一樣,含着殺戮、嗜血和無情……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王修羅。

李允駕着馬慢慢地往回走,他着一身玄色窄袖織金蟒袍,銀冠束髮,玉帶束腰,氣質矜貴冷絕。路過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張太醫時,冷俊的臉上沒有半分的不忍和同情,就好像他剛剛踩踏的只是一隻螞蟻。

在李允回頭的那一剎那,昭九就已經重新把頭埋地上了,若不是李允剛剛一句話沒說地就殺了一個人,她真想再多看他兩眼,這模樣真是好看得過分張揚。

但此時,昭九隻恨自己不會隱身術、變身術、遁地術,她恨不得李允瞎了,看不見她;恨不得變成鴕鳥把頭埋進土裏;恨不得遁地逃得遠遠地,離這個李允嗜血大魔王越遠越好。

馬蹄在昭九的身前停下,昭九緊咬着下唇,心中瘋狂默念:別叫我,別叫我,別叫我……

然而一道冷得彷彿能貫穿她身體的聲音卻在她頭頂響起。

“抬起頭來。”

昭九忍不住打了個顫慄,只能認命地將頭慢慢抬起,一臉的生無可戀。

李允森冷的目光掃在她的臉上,幽幽地問:“可看見了什麼?”

昭九還沒說話,先前跟在張太醫身邊的兩個小太監立刻說:“沒有沒有,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而瑜方已經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了,只是一個勁兒地重複“我也什麼都沒看見”。

李允的視線重新落回昭九的臉上,帶着一絲陰鷙的冷漠:“你呢?”

昭九連忙低下頭去,學着大家的樣子:“我也什麼都沒看見。”

“撒謊。”

昭九渾身一顫,只聽李允無情地下了命令:“拉出去砍了。”

“!!!”

大家都在撒謊,憑什麼只砍她一個,她不就是說得慢了些!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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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今天開什麼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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