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不明白
可是她卻表現出分毫,只是淡淡地點頭。
“你有這份心,本宮很高興,小公主已經找到了,正在丞相府靜養,你如此挂念,本宮替小公主謝謝你。”
而後,君言無視掉蘇婉因錯愕而來不及收斂的表情,邁着步子目不斜視的從她身旁經過。
君言踏入鳳棲宮,望着往日裏的陳設,心裏忽然就有些別樣的情緒。
紅玉和明月見到她都很開心,紛紛停下手中的活,眼睛都紅了。
君言笑:“哭什麼?”
明月和紅玉卻忽然跪下了,“娘娘,都是奴婢們不好,沒能帶好小公主是辜負了娘娘的囑託,請娘娘責罰。”
“清兒福大命大並無大礙,再說,清兒這孩子主意大得很,那倔脾氣一上來,又怎麼是你們能攔得住的。”
明月和紅玉不敢說話了,卻拿出一副,如果君言不嚴懲便要跪個地老天荒的樣子,君言只好扶額,“好了,本宮這一路來,涼風入骨很是不快,明月你去吩咐人煮點茶來,紅玉,你去準備點熱水,本宮要沐浴。”
明月二人還是不敢動,直到君言佯裝怒意的催促:“還不快去,是不是本宮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是,娘娘。”
靜靜躺了一會兒,紅玉進來報:“娘娘,太後來了。”
原來太后聽聞君言入宮的消息,以為小兩口是有和好的跡象,於是立刻趕來噓寒問暖。
“君言拜見母后。”
“君言呀,好孩子,快起來,”太后急忙拉住她的雙手,“聽聞清兒找到了,可有受傷?”
“是,清兒無礙,讓太後娘娘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后這一刻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君言領着太后坐下,看見太后眼底一片烏青,心想,太后着實是心疼清兒這孩子的,一定是擔憂地睡不着覺,不免有些身為兒女關心不足的愧疚。
可太后卻為她憤憤不平,“都是母后教子無方,若不是阿烈一心只想救出蘇婉那狐媚子,清兒又怎麼會……”
君言卻頓了頓,輕巧的一句:“算了,反正清兒已經沒事了,就不聊這些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情了。”
太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那話着實不妥當,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兒子心中記掛着蘇婉呢么?見君言實在不想多談,她忙應和道:“對對對,提那糟心事幹嘛。”
這太後向來與她是當做親生女兒對待的,母女倆說了幾句體己話,又一起用了膳,等到天色將晚,太后才在君言的催促之中離開。
臨走之前,太后又折返回來,特意拉着君言的手道:“君言,哀家的兒子哀家自己知道,蘇婉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那阿烈的心裏如今滿滿的都是你,哀家到了這個年紀,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們和和美美的過完這一生。”
君言翻着史書,腦子裏卻反反覆復都是太后這段話,和和美美……她和慕容烈之前的鴻溝要比太平多得多,如果一方對另一方存在欺瞞,一方對一方極盡忍讓,這種不平衡的關係下,如何能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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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蘇婉扶着腰,如一隻熱鍋螞蟻在屋子裏走個不停。
她想不明白。
“君言怎麼會突然回宮了呢?”
“小公主怎麼會被找到呢?”
“君言這次回宮好像變了個人,好像莫名地多了幾分冷漠。”
這些問題擾得蘇婉心志不寧,無法安心入眠。
忽然腦海白光一現,蘇婉睜圓了眼睛,心中有個特別可怕的推測,“難道,難道她猜到了是自己所謂,所以才特意回宮報復么?”
蘇婉只猜對了一半,另一半真相是,當君言提出要嚴懲幕後黑手時,慕容烈提出的條件——“我可以讓你全程參與審判,只是,你必須跟我回宮。”
“為……為什麼呀,我在這裏就很好,更何況我都要跟你合離了。”
合離書可是君言親自寫的,自遞出去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後悔過。
她甚至覺得比起冷冰冰的皇宮,這君家的煙火氣才是她想要的家的感覺。
可是慕容烈顯然不這麼認為,他認為,有她的地方皆是家,只是,他忍受不了她的身邊還有另一個虎視眈眈的情敵——歐陽珏。
於是慕容烈霸道地圈女人入懷,“我不同意,不簽字,不蓋章,你就還是我的妻子,一國之後,總是呆在別人家裏算是什麼事?再說,太后她老人家也一直沒休息,在皇宮等着盼着我們一家三口回去呢。”
君言:“……”好氣哦,可是,他說得也不無道理,這幾日,兄嫂都勸過她,只是,她還是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兒。
君言慎重地考慮片刻,她道:“我可以回去,但是清兒不可。”
慕容烈也一本正經的點頭,“看來皇後跟朕還真是心有靈犀,為了清兒的安危着想,還是留在君家靜養比較好。”
慕容烈心裏的小九九門清,他想呀,小清兒在君家還需要人照顧,正好,那礙眼的歐陽珏肯定會留下,不能再跟着君言回宮,那他的後宮豈不落個清凈。
之後,慕容烈就死皮賴臉地跟着皇后,非要抱着君言一起睡。
君言:“……”
世界上最最無賴的皇上大抵就是他了吧。
情到濃時,君言不知怎麼想起那個客棧里見到的他與蘇婉,熱情驟然冷卻,她推開身上的男人,裹緊了被子滾到床裏面,整個過程快到讓男人吃驚。
只聽,女人悶悶的聲音傳來:“慕容烈,我還沒有原諒你。”
慕容烈哄了好久,還是不願意委屈她,情願偃旗息鼓。
只是,第二天,這貨的無賴本性再次大發。在馬車的轎輦中,他一定要她橫坐在他大腿上,他寬厚的手臂攬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好不膩歪。
君言提出異議,可話還沒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唇,嗯,這武器有點軟……
咦,君言,你正經點!
於是,這一路上,君言都紅着臉,並且把頭低的很低。
風吹起轎簾的一角,路上的人只看到嬌羞的美人小鳥依人的靠在帝王的胸膛……
歐陽珏站在人群里,默默目送他們離開,直到轎子的影子都看不到,直到眼睛都看痛了,才提了那藥包回到了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