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守住陵城
這可是他們親手建造起來的桃花源,可惜時間還不夠,她還來得及修得更穩固一些,一想到馬上戰亂,原本過得安生又快活的百姓馬上要受到戰亂之苦后,她就於心不忍。
李三福握緊媳婦的手,溫柔的看着她,說道:“若真到了那一日,你和孩子們先走,我斷後。”
白錦聽着這話,她忍不住將頭靠在李三福的肩頭,她要相信孫琰,他將燕帝救走,一定是有計劃的,不是出賣陵城。
這麼些年了,他一直在陵城,是看着他們一步步站穩腳根的,他不會背叛他們的。
李三福隨後又說起這一趟去往宋家村的事,他們初到宋家村的山頭,就發現了不少燕兵。
李三福認得不少,裏頭正是地方軍,曾經他還是他們的教頭。
不過是短暫的交鋒,這些地方軍根本不是陵城兵馬的對手,尤其是陵城新出的武器特別的好用,李三福發現真正對戰之時,他們陵城未必能輸。
只是若久戰或者車輪戰,陵城的儲備上恐怕跟不上。
最後任侃打不過,帶着親衛逃了,宋家村附近已經安排兵馬守住,又做了陷阱,想必以後任侃再來不會這麼容易,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事,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夫妻兩人為著眼前的局勢,聊了一夜,到最後一起面對的,還是自己最親近之人。
趙昴回來了,這一路上一直很驚險,終歸帶來了好消息,與他傳回來的信里說的,一切都辦成了。
趙昴入了城主府面見白錦,那會兒李三福已經去了軍營,白錦正派人四處搜查燕帝的行跡。
趙昴風塵僕僕的進來,白錦屏退了下人。
他將燕北的情況向白錦稟報,他所看到的燕北,那貧窮的邊關,又說起靖王的處境。
趙昴還算說得實在的,但白錦聽着,不知不覺眼眶一酸,前身再一次的影響着她的情緒。
這世上,靖王是前身最在乎的人吧,每次都會有情緒的波動。
白錦讓趙昴先退下,休整后,過幾日帶送上一批糧食去往燕北,並給靖王帶個話,接下來會一批批的糧食運送過去,他們不必擔心糧草的事。
那些種子,好好種植,明年開春,還會親自送種子過去。
趙昴聽着卻是欲言又止,他一入城中,就得到了消息,可能馬上要起戰事。
這一趟趙昴沒有白去,他知道了靖王去鎮守燕北的原因正是換來李三福一家得到陵城的機會。
現在靖王仍舊鎮守着燕北,幾年了,也不曾讓吳國入侵,可燕帝卻反了悔,要攻打陵城,這不公平。
於是趙昴開口:“城主,我有一事不得不說。”
白錦挑眉看向他,停下手中的筆,問道:“何事?”
“我在燕北得知一些事,我知道城主正是靖王之嫡長女,也知道靖王此去燕北正是為了陵城的太平,可是現在陵城出了這樣的事,我這一次去往燕北送糧,要不將陵城的情況告訴王爺。”
“不然王爺還一直被人掩瞞着,什麼也不知道,他守着邊關,如此辛苦,吃的用的都不像是一位王爺,都不如陵城的一位普通百姓,可即使這樣,燕國卻還在欺負陵城,蒼天可鑒,豈能如此欺瞞。”
白錦沉默下來,趙昴候在一旁等着她的答案,然而在趙昴以為白錦會同意時,白錦卻是搖頭。
“此事暫時不要告訴王爺吧,我不想陵城和燕國的不和諧成了吳國的有機可乘,到那個時候,受苦的卻是天下的百姓。”
“而我當初能得到陵城,便有靖王的支持,如今我要守住陵城,不能再勞煩他了,他是燕國的戰神,也是燕國的靖王爺,他不能在世人心頭留下詬語。”
趙昴聽后,覺得惋惜,若是此事告訴了靖王,燕北便能牽制,並不是真的就放棄燕北,再說這本來就是燕國國君不講誠信,出爾反爾。
白錦再次交代道:“此去燕北,莫再提起陵城半個字,你且記好,若是做不到,你現在告訴我,我可以換人去。”
趙昴哪敢違抗,這是他在陵城唯一爭取到的機會。
陵城儲備的糧食不少,只要兩三日光景就能調整出一批糧草送走,趙昴這一次回到趙家宅院,與家人信團聚,能在家裏待上三日光景。
趙家在陵城已經過得很不錯,家中族人也紛紛勸着趙昴,一定要替城主好好辦事,爭取以後都能長長久久的留在陵城。
至於當不當官的,這幾年已經將陵城百姓的觀念全部改變,不是一定要當官才能改變整個家族,有時候一家老小能平平安安富足的生活在一起,就已經很不錯了。
陵城城效牧馬場,葛行身邊的人從城裏打探回來,說陵城增加了兵防,那日收歸的那些人實則正是當年南陽錢家的舊部。
說起錢家,葛行一人氣得咬牙切齒,他們能走到今天這地步,也多虧得錢家和靖王。
先有錢家軍敗了葛家軍於燕北關外,而後又有靖王一戰,將他父親斬於馬下,一戰成名,震懾了吳國,也斷了葛家的名聲與地位。
葛家從此四處逃亡,要是沒有這兩人,葛行如今還是披甲上陣的吳國大將,可是現在,葛家在吳國卻是人人喊打,而入中原,卻是連名姓和落腳地都不敢隨意泄露的逃兵。
“入城。”
葛行做下決定。
“若是陵城城主,真的是錢家之後,那……”
幾人都看向葛行,他們好不容易在陵城尋到了落腳地,生活過好了,他們這一生都沒有享受過這麼太平的時光。
即使是在關外,他們過得也是風餐露宿東奔西走的生活,這兒多麼的令人眷念。
然而葛行卻是沉了臉,“若她是錢家的後人,自是要付出代價,好在她與靖王無關。”
靖王才是葛行的殺父仇人,如今即使看到靖王守在燕北,風光無限,葛行也沒有半點辦法。
跟着他的老部下,人越來越少,這些年的顛簸,死的死,病的病,最後也只有在陵城這兒待下來了,人也保下了。
馬場的事暫且放在一邊,葛行帶着幾人連夜喬裝入了城。
陵城城門口,迎來送往的百姓不少,十分的熱鬧,今日又來了一隊大走商,長長的隊伍從官道上下來,候在城門處時,十分的顯眼。
這位大走商是張生面孔,以前不曾來過陵城做生意,這一次初來乍道,竟然有兩百多輛驢車,也不知那車上運的是什麼,全部用油布遮蓋。
入城時,便是守城軍也將這隊人馬仔細看了一眼,自然這位走商的行跡已經被關註上,要是在陵城裏轉手賣了貨,恐怕轉眼也要在陵城買下不少東西運走。
就在這一隊走商的最後頭,有兩位騎馬入城的青年,瞧着不及弱冠的年紀,面像稚嫩,樣貌卻挺出眾。
跟在這一隊走商後頭,眾人就以為他們是商隊的人,沒想兩人被攔下時,紛紛拿出路引。
要問他們兩人來陵城的目的,長着一張可愛圓臉的青年小伙卻是看向陵城高高的城門,說道:“都說陵城是個傳說,哥我是來陵城看看,到底是富貴無無雙如玄陽城,還是紙醉金迷如陵城。”
這一番話引來不少行人的側目,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有四處奔波歸來的陵城人開口說道:“要說玄陽城裏富貴無雙,那是天子腳下做京官,不是人人皆富貴,莫與咱們陵城相比。”
隨着這人的開口,其他人也附和,“陵城富在百姓,富在普通大眾,而且陵城自由自在,放眼燕國,無一處能與之相比的,二位入了城,可別太迷戀。”
圓臉青年小伙聽后,卻是擺手,“我倒是不信的,哥幾個有的是錢,這陵城百姓還能富過我?”
隨着青年小伙的一番話,他從懷裏掏出一把銀票,瞬間驚住路人。
守城軍見了,忍不住小聲提點:“財不外露,好在你來的是陵城,但是出了陵城,恐怕會被人掂記。”
青年小伙連忙將銀錢納入懷裏,隨即一夾馬腹,兩位青年小伙就這麼瀟洒的入城了。
剛才那些被驚住的眼神里,有幾人也悄悄地跟上,不過此時守城軍卻故意大聲開口:“在陵城,不怕你有錢,就怕心不正,但凡入城行偷竊搶劫欺壓他人等行為,皆犯了陵城律法,必須依律法行事。”
“是殺是坐牢,或是流放,皆以律法來定,所以大家在陵城行違法之事,最好三思而後行。”
這守城軍的一番話,立即令前頭準備跟上的幾人停了下來,轉眼城門處也恢復平靜。
城主府里,白錦收到的消息中,是今天陵城來了一位大走商,入住城南臨時租住的一間大宅院,那些驢車上的貨全部卸在大宅院裏,驢車卻寄在了城北的養馬所。
養馬所專為南來北往的客商寄存驢馬所用,每日租錢全部統一歸陵城府庫,再用來基建和陵城的改造。
所以要說陵城怎麼運轉的,白錦要賺錢的法子有不少,如這養馬所,即使是小小一處生意,卻也收下不少租錢。
白錦只看了一眼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了,雖然底下的官員在猜測着這些貨物會是什麼,但是白錦卻沒有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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