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袒露 猶然笑之
“白公子,請等一等。”秋靈追着白昇直至府門前,何運見了連忙帶着人避開,秋靈有些害羞的追出了門。
“秋靈姑娘。”白昇拱手笑道,單手負在身後,朝着身後的小廝擺了擺手,耐心的準備聆聽秋靈的話,仰着頭一副自信的模樣,“可是有話要對在下說嘛?”
說話間上前一步,拉過秋靈的手想要握在手心裏,卻被秋靈及時抽走了手,他摩挲着自己的雙手感受着掌心那滑膩的觸感,嘴角仍然掛着幾分儒雅的微笑。
廷飛蹲在屋頂上將一切看在眼中,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眼神中帶着殺意,雙手的骨節咔嚓咔嚓作響,雙目如鷹梟盯着白昇的手,有一種很想斷掉那隻手的感覺。
秋靈將他引到一旁,避開眾人的目光,才謙卑的開口道:“承蒙白公子抬舉,奴婢實在是配不上白公子,日後還請您不要在過府了,免得勞動王妃。”
“你是怕麻煩昭王妃嗎?”原本白昇失落的神情再次欣喜起來,“你要是同意了,我即刻備辦花轎迎你入府。”
在等待秋靈回答的每一秒中,白昇都是心驚膽戰的,平日裏斤斤計較着銀錢,到了這一刻也顧及不上了,掙錢哪裏有娶媳婦重要。
“不是的,奴婢真的多謝您垂愛,奴婢心裏已經有人了。”秋靈將心裏話說出來,心情順暢了不少,“我是不能離開王府的。”
她看見白昇情緒逐漸低落,又連忙安慰他,“白公子您人很好的,以後肯定有更適合您的大家閨秀的,奴婢能有幸得您抬愛實在三生有幸,不敢奢望更多了。”
白公子,好人卡請接好。
白昇嘆了一口氣,目光望向遠方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你別這麼說,感情面前哪有什麼身份可言,真失敗啊。”
他搔了搔頭故作輕鬆的笑着,絲毫沒有察覺到遠處屋頂傳來的殺氣,“我以後不會再來了,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多謝白公子諒解。”秋靈以禮代之,目送着白昇登上馬車,即便是沒成就一樁姻緣,還是一團和氣。
白昇掀開帘子的那一刻回頭望了一眼明媚的姑娘,她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後心情放鬆了不少,還是自己給了她太多壓力,自嘲一笑,“我還真是沒用啊。”
“你終於認清楚了。”
馬車內傳來一聲冰冷的女子的聲音,透過月色白昇看到的是白雪蔓陰沉的臉,質問的語氣問道:“你這幾日不在家,就是來昭王府嗎?”
“嘿嘿。”白昇陪着笑臉對着白雪蔓,對於她的質問也都是當做小女兒家吃醋的心思,畢竟這幾日沒顧得上這個妹妹。
白雪蔓透過車簾看到昭王府門前的立着一個女子的身影,身影婆娑,她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人就是秋靈,雙手緊攥着拳頭,“就為了一個低賤的奴婢?”
“蔓兒。”白昇略帶責怪的輕喚,“好了,先回家吧。”又對着馬車外吩咐道:“走。”
馬車調轉方向,朝着白府的方向剛行進幾步又停在了原地,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回昭王府,本公子有東西忘記了。”
車夫只能乖乖的按照傳來的指示去做,從馬車內走出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何運瞧着白昇再次折返拱手道:“白公子怎的又回來了?”
“哈~有事找秋靈細說。”男子拱手,但幽暗的光線看不清楚模樣,何運也是清楚瞧着他去而復返的,甚至沒有走出多遠,只能側着身讓開了路。
廷飛見秋靈孤身一人,縱身一躍落在庭院之中,微風拂過,黑色的衣擺在寒風中隨風飄蕩,秋靈彷彿沒看到這個人一樣,朝着前方走去。
他一個箭步衝到秋靈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秋靈左躲右躲避不開,只能先開口打破寂靜的氛圍,“廷飛大人,煩勞您讓開,奴婢趕着去伺候王妃呢。”
“你答應他了?”廷飛遙遙相望,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看神情倒是更加的惴惴不安起來,低頭望着她交疊在身前的雙手。
“胡說什麼。”秋靈臉色越發陰沉,“沒事我真的要走了。”
她繞過廷飛繼續走着,廷飛也鼓起了勇氣,跑到秋靈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嚴肅道:“你不能答應他!”
“哈?為什麼?總得給我個理由吧?”秋靈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倒也笑出了聲,歪着頭笑着問着,廷飛的臉也憋得通紅,喘息格外不平靜,“我、我。”
“你跟了他就得離開王府,你不能離開昭王妃。”廷飛憋了半天才編出一個蹩腳的理由,但這麼個理由不足以站住腳。
秋靈沒着急抽出手,自然而然的看着他,目光柔和起來,理直氣壯的道:“王妃自然會放我離去,她待我很好。”
“那也不行。”廷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能留下她,腦海中想起了他一直敬仰的昭王爺,抓住秋靈的手逐漸鬆開,一手撫着心口朝着身後的柱子倒去,背部先撞在柱子上,雙腿無力的屈膝,倚欄杆靠着。
“你怎麼了?”秋靈嚇壞了,她還沒有見到廷飛這個樣子,見他滿頭大汗掏出帕子替他擦汗,一手撫上他的額頭,滾燙似火,“這是着涼了。”
照她這麼說,身上確實有些發虛,接下來要怎麼辦呢?難道也學王爺裝睡嗎?可她一個瘦弱的女子怕是背不動自己,只能彎着身子不停的喘着粗氣。
“我先扶你回去吧。”秋靈臉上還有怒氣,嘴硬心軟,也不能丟下他不管,扛起他一直胳膊扶着他回房。
廷飛嘴角久違的露出笑容,果然王爺的辦法還是好使!他第一次離秋靈這麼近的距離,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秀髮在月光的映襯下就像是綢緞一樣,眼睛像是最美的寶石清澈透亮。
“你看什麼?”秋靈撅起嘴反問道,廷飛又垂下了眼眸,“沒什麼。”
廷飛一隻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卻刻意的抬起些許,免得自己壓到了她,她現在扶着自己也有些吃力,咬緊牙關的樣子倒像是森林間的小獸,倔強而不服輸。
秋靈將廷飛扶上床榻,屋子裏暗沉沉的什麼都沒有,只有簡單的桌案,桌案上的壺中都沒有一滴水,秋靈扶額,“你平日裏是怎麼過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