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來 穿越為妃
大梁,昭王府。葵園。
秋夜涼風拂過,燭影浮動,只聽得砰的一聲沉悶的響動,秦柔卿重重的倒在門前,心口插着斷了半截的匕首,血液黏在潔白的衣裙上如墨色暈染,口中不斷地湧出黑血,
整個人無力的抽動,手緊緊的抓着手邊的包袱,最終目光逐漸渙散,似風中殘燭般沒了氣力,做了一輩子籠中鳥,始終沒能逃出去。
一黑衣男子傷勢不輕走至近前,低頭圍觀她的慘敗,冷聲嗤笑道:“咎由自取,從未有人能活着叛逃。”
“大人說的是呢。”禾苗步履無聲,趁着男子分神,飛快的撿起半截匕首從男子身後插入,一口鮮血從男子口中噴出,自己與秦柔卿大戰一場,終是沒想到她在背後偷襲,
禾苗冷笑一聲,整理着自己凌亂的衣裙與髮髻,直到看着男子倒在秦柔卿的身邊,才轉過身朝着遠處大聲的喊道:“不好了,王妃殉情了。”
一番喊叫驚動了府內所有的人,眾人高舉火把將葵園外圍照得燈火通明,昭王帶着近衛來到院中,看着倒地的一男一女兩具屍體,神色複雜。
昭王默不作聲來到秦柔卿身邊,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手負在背後詢問禾苗道:“發生了何事?”
“這男子要帶着王妃偷跑出府,奴婢跪地苦苦哀求也沒能將王妃勸下,他二人見走投無路便掏出匕首雙雙自盡殉情,揚言說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塊。”
禾苗抹着眼淚跪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叩頭磕頭,額頭中心撞出鮮血,很是害怕眼前之人的樣子。
“殉情?”昭王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不禁掃視倒地的男子。
“是,這本是府上的車夫,與王妃多次在府中私會還暗中苟且。”禾苗聲音雖輕柔,也保證兩人將自己所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楚。
空氣死寂沉靜,沒有任何的聲響,彷彿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都在等着昭王的決斷,
“驗。”昭王目不斜視,這話是對一旁的近衛廷飛說的,廷飛聞言單膝跪在女子身邊,伸出手指試探鼻息,
此時,女子手指突然跳動,猛然喘了一口氣,將阻塞的污血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呼吸着清冷的空氣,從鼻腔灌入心肺,壓制滿腔灼熱的觸感,
她望着眼前的一雙金絲雲頭靴長至小腿稱得腿部修長,從下至上仰視着男子,湛藍色衣擺隨風飄蕩,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氣度高華,泛出點點銀輝光暈,
她的目光最後停滯在一雙清冷的眸子上,說不出是情緒,倒是稱得他極為俊美高華,他也在盯着自己,看得人渾身都不舒服,
“王妃?”禾苗驚訝的喚道,她不知道為什麼秦柔卿受了重傷還能活過來,但她必須死,她們之間只能活一個,“王妃,您沒死可太好了,奴婢還以為您真的與人殉情,香消玉殞了。”
隨即轉過頭哭着求昭王,“王爺,王妃只是一時糊塗,您就饒恕王妃吧,王妃險象環生,您就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秦柔卿雙手撐地,只覺得指尖溫熱,她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副身體上的?還有她說的殉情是怎麼回事?跟他嗎?好像剛才抱着她的才是這女子的丈夫。
“你在說什麼?”秦柔卿皺着眉頭問道,禾苗看她有些痴傻越發有了底氣,“王妃快隨奴婢一起求王爺開恩吧?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王爺會寬恕您的。”
秦柔卿驚呆的看着那具涼了的屍體,哪個男人會原諒自己媳婦出軌?還是在這個封建的時代,而且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我沒做過!”秦柔卿站起身挺直了腰桿,拒不承認。
“王妃,可否給本王一個交代?”昭王,一甩衣袖將沾染的塵埃盡數拂去,雙手負在身後望着眼前這出鬧劇。
“王妃,難道不認識此人?這人乃是府上的車夫,又為何會在此處?”廷飛動作極輕,存在感極低,開口時才意識到身邊有這個人的存在。
禾苗看着兩人眼色無縫銜接起來,將她身邊的包袱敞開,只見滿是金銀首飾,熠熠生輝,“王妃,這都是您攢下的體己,還不是準備帶着與人私奔啊。”
秦柔卿只覺得頭痛欲裂,似乎這身體的記憶不斷湧出,就在她出門前這婢女奉上茶水,自己飲下之後便開始虛弱無力,黑血不斷地從口中湧出,在她被自己打了一掌之後,叫來了幫手,
幫手就是倒地的那個男子,兩人打鬥數個回合,她終於體力難支被男子刺傷已至毒發身亡,所以這一切都是她嫁禍給自己的陰謀!
秦柔卿不卑不亢,抹了一把嘴角的黑血反問道:“我既與人殉情,又為何要先服毒,身中數刀而斃命,難道怕自己死不了嗎?這些傷痕是我自己能做到的嗎?”
雪白的衣裳被鮮血浸染,如點點落梅、妖冶嫵媚,她冰冷的質問穿透禾苗的耳膜,嚇得她揚起了頭審視眼前之人,這還是從前的秦柔卿嗎?
“是你二人互相傷害的。若不是情誼深厚,怎麼會想要殉情!”禾苗顫抖的反駁,早已語無倫次。
秦柔卿上前反動那人的屍體,只有背後一處致命傷,嘴角露出笑意,“怎麼看都是我傷得重一些,我是怎麼做到重傷之後又將他一刀斃命的呢?”
“是你對我下毒讓我沒有還手的力氣,隨後找來個男子想要毀我清白,利用完就殺了他,造成我與他殉情的假象,好籌謀!好手段啊!”
秦柔卿將真相編排了一番又全部甩鍋給禾苗,雖不知道她與這男子是什麼人,但直覺告訴自己他們很危險,還是要遠離,既然她害了這女子就該付出代價!
“很好,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昭王在旁拍手稱讚,“昨日才言要揪出王府的細作,今日王妃便以命相博,真令本王刮目相看!”
秦柔卿望着他,腦海中搜索已久還是沒找到這段記憶,難道記憶是有時間段的嗎?不過現在看起來倒像是昭王在挑撥她們之間脆弱的關係。
“賤人,你這個賤人。”禾苗眯起眼睛憤怒的望向秦柔卿,又別過頭戒備的盯着昭王,目光停滯在那斷了的匕首上,大叫着拔出匕首便朝着昭王刺去,
昭王淡然自若,轉身背對着她,冷聲道:“殺,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