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鷹犬 再咬一口
“別動!”秦柔卿被他反問,雙手越發握緊了匕首,抵在他的喉結處一臉兇相,不停的眨着眼睛,對上他冰冷的目光,“刀刃可是淬了毒的!”
蕭宥寧覺得自己終於賭對了一件事,果然她身為刺客,在尋找最合適的時機,但也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平躺在榻上,冷若冰霜的眼眸掃視她的手,“你。。可敢殺人?”
“有何不敢!”秦柔卿面對他步步試探也不甘示弱,“今夜可是由王爺親自調教,定不會辜負王爺的期望。”
“你若是真敢,就不會受傷,也用不着本王出手。”蕭宥寧冷哼一聲,盯着她手臂上纏繞的紗布,更像是篤定一般。
“或許從前不敢,但現在敢了。”秦柔卿手心滿是冷汗,匕首也在悄然滑動,生怕自己真的傷到蕭宥寧,畢竟自己手上沒有解藥。
“是嗎?那王妃還在猶豫什麼?”蕭宥寧更為坦然,處變不驚,對於自己有着極度的自信,並不相信她能傷到自己分毫。
“談條件。”秦柔卿抿了抿嘴唇,“除了之前王爺要護着我之外,還要外加一條!”
“什麼?”蕭宥寧有些不耐煩,更是沒想到自己會受人脅迫。
“我的手從未沾過別人的血。”秦柔卿眸子冷了下來,眼底深處泛出恐懼,“我不想與任何人結怨,你們之間的恩怨是你們的事情,勿要借我的手害人性命!我怕午夜夢回,良心不安。”
“哼,王妃何時有的聖人心腸?”蕭宥寧冷笑着,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秦柔卿氣惱,將匕首貼在蕭宥寧的喉嚨上,藉此威懾眼前這狂傲的昭王,“我非聖賢,只想保全自己!”
“別拿這東西對着本王!”蕭宥寧兇惡的目光比利刃還要寒上三分,伸手握住她滾燙的手臂,即便並未用力,鮮血滲透皎潔的紗布,綻出朵朵血梅,她遠比自己想像的脆弱的多。
秦柔卿手臂吃痛忍不住顫抖起來,內心的恨意徒然湧起,今日這已經是第二次被這般對待,鬆開了手中匕首,奮力舉起自己被抓住的手臂,用力的咬了一口,
“牙尖嘴利,怪不得被人做鷹犬之用!”蕭宥寧並未發怒任由她撕咬,這些許的痛楚也只是不痛不癢的,就像被蚊蟲叮咬一樣。
秦柔卿見他不為所動,將這手臂甩了回去,抱膝縮在榻邊惡狠狠等着蕭宥寧如臨大敵,蕭宥寧撩開身上錦被,將匕首插回刀鞘之中揣在懷中,恍若無人的走出了房,輕闔上房門轉身離去。
秦柔卿怒氣未消,蹬掉了蕭宥寧躺過的枕頭與蓋過的被褥,自己橫躺在床榻中央展成大字,佔據了整張床榻才肯罷休。
困意襲來,她也未敢睡熟,依稀在夢中又看到了那雙淺灰色的雙眸,眸色黯淡,眼白佈滿猩紅的血絲,隔着銀色的面具正在看着自己。
再夢到帝王,秦柔卿愣是被他恐怖的面容嚇醒,整個人坐起身擦着額頭上的細汗,可仔細想想帝王也是可憐。
“王妃,您起身了,奴婢替您梳妝然後用膳吧?”谷翠推門進來,什麼都沒說的將地上的被褥拾起替她更衣。
秦柔卿站在中央任由自己被谷翠擺弄,才過片刻,她就為自己換上了一身淺黃色的衣裙,淡黃的顏色就如同花蕊一般,輕盈嬌媚,臉上那道傷痕也慢慢消退了,蓋上脂粉當真是看不出來。
谷翠拍了拍手,門外婢女魚貫而入,片刻功夫各色菜肴全部呈現在秦柔卿的面前,隨後站成一排等在一旁伺候。
沒等秦柔卿自己動手,一旁侍膳的谷翠端起碟子,手執銀筷,不斷地朝着秦柔卿的碟子中布菜,看起來大都是些素菜,嘗着也都沒滋沒味的。
秦柔卿將目光落在中央的那湯碗之中一掀開蓋子,鮮香撲鼻,熱騰騰泛着油花的湯水令人情不自禁,顧不得什麼繁瑣的禮儀,彎腰站起,拿起一旁的湯碗就着上層的湯水舀了滿滿一碗,
熱氣迅速蔓延到整個湯碗的每個角落,燙的她只能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掐着湯碗邊緣,緩慢的坐在椅子上,生怕稍有不慎,湯碗傾斜會燙到自己。
“王妃,還是奴婢來吧?這樣不合規矩啊。。”谷翠在一旁看着也替她一陣揪心,對面站成一排的婢女也都淺淺笑出聲了,谷翠聞聲怒目而視,壓得了聲音訓斥,“笑什麼!”
秦柔卿抬眼眉眼彎笑,“這也沒有旁人,要什麼規矩呀,關起門來自己吃飯當然是舒服最重要了。”
抿了一口熱湯,不斷地砸着嘴彷彿這一口就已經得到滿足,渾身也都熱了起來,額頭泛着汗珠,“這湯誰做的,不錯嘛。”
“是廚房的李廚子,王妃可是要賞賜於他,要不。。奴婢去將他叫來?”四人之中最出挑的上前說道,
秦柔卿愣了片刻,可仔細想想自己要是想在這府中活下去,就該有自己的心腹,能用錢財收服一個是一個,催促道:“快去。”
婢女飛快的跑了出去,活潑的性格與秦柔卿有幾分相似,隨即又感慨的低下頭用勺子攪弄泛黃的雞湯,將飄蕩的棗子撥到一旁,也是避免去看谷翠滿臉愁容。
谷翠自知規勸不得,只能無奈的嘆息:“王妃,您太縱着她們了。”
“這是本王妃的規矩,就是不必在本王妃面前守規矩!”秦柔卿用指尖敲擊着桌案,嚴肅的說著這件事情,下一秒卻壞笑着望着谷翠,“來,你也笑笑。”
“銀屏夫人到!”門外一聲傳喚,打破了眼下些許溫存的氣氛。
秦柔卿直起腰板,端正的坐着看着庭院內走來的女子,一身艷粉色衣裙,纖腰不盈一握,眉眼之間風情嫵媚,總有訴說不盡的風情,可她望着自己的眼神總帶着敵意。
“妾身銀屏參見王妃。”她走到桌案對面彎身行禮,一仰頭之際眼中含笑,可這笑容看起來總帶着陰狠,與那些小婢女天真的笑容不同,
“王妃才用膳啊,那看來是妾身來到不是時候了。”說話間已經坐到了秦柔卿的對面,搔首弄姿,並不把眼前人放在眼裏。
秦柔卿見來者不善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道:“本王妃還沒讓你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