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0章 馬匪
看小環這幅譏笑模樣，八成是她故意說錯的。結果二人只能等第二日門衛小兵換班，再想辦法通過。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埋怨幾句，開始四處尋找落腳之地。
當天二人在城外破廟過夜，秋風瑟瑟，廟外落葉簌簌。秋日冰冷，小環矇著大被，只留出一顆腦袋。陳牧吃了些乾糧，正自無聊。卻見到一行商人走了過來。
耽誤時辰未能通關的人並不少，不久后小廟裏聚來不少人，有胡商，有漢商，都是天涯人，性格豪爽，不久后聚到一起篝火飲酒。
有人來邀請陳牧一起飲酒，陳牧並不推辭。
小環繼續蒙在大被裏。
言談中得知，路上商人之所以和氣，是為了報團取暖，一旦有少量劫匪出現，見他們人多，或許就不敢動手。再看商人隊伍里，多是一個中年人帶領一群健壯小夥子，而且都在馬車裏藏着刀。
酒過三巡，有人見陳牧身材好，便問陳牧可曾練武？
陳牧說，會兩三拳腳。如若當真有匪人出現，願與幾位大哥一同作戰。
這時有人抽出一把刀來遞給陳牧，說：兄弟，無論今夜是否有匪人出現，明個天一亮，咱就給你三百個錢。權當今夜雇你。
陳牧說：好。
河西馬匪較多，但經過唐氏一陣剿匪，情況有所好轉，嘉峪關附近是典效忠負責剿匪，據說頗有成效。但，零星馬匪依然還會出現，只是大規模馬匪早已被清除。
真是倒霉催的，陳牧就在破廟裏借宿一晚，竟碰到馬匪。當然引來馬匪的不是乞丐陳牧，而是那些商人的車上貨物。也不知他們車上裝了些什麼，竟然裝得如此高。甚是惹眼。
這伙馬匪看起來有些窮，五個人才一匹騾子，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剛出道的青頭匪。五個人舉着火把，站在破廟門口高聲叫喊。卻不曾想這幫商人如此生猛，見匪徒不多，商人們拎起刀槍就沖了出去。
見到一名魁梧匪人，商人們舉着刀與他對峙，卻不敢向前。就在這時，陳牧拎着大刀沖了過去，當頭一刀。
那匪人看起來也是練過，躲過一刀，回手一刀自下而上劃了過來，這一招看起來頗為巧妙。卻不曾想陳牧速度之快讓他毫無反應，便覺得肩膀一震。再看肩膀，已經沒了。一愣神的功夫，一刀順着脖子切來，咯嘣一聲脆響，匪人頭顱落地。
“好！好刀法！”
商人中有人高聲大喊。
撂倒一人，陳牧再沖向另外一人。
見陳牧生猛，商人們精神抖擻，揮舞鋼刀緊隨其後。其中一個年長的富態商人，本不是打架的能手，卻也不甘示弱，跟着眾人一起奔跑追殺。結果一不小心腳下一滑，滾出去一丈多遠。刀也不知飛哪去了。可他依然不肯丟了氣勢，赤手空拳跟着大夥繼續追殺匪徒，卻被眾人落下很遠。這一幕頗有喜感。
見勢不妙，一馬匪跳上騾子逃跑，陳牧手中鋼刀飛出。雖未能刺中那匪，卻一刀刺到騾腿上。那騾受疼，人立而起，把馬匪掀翻在地。眾商人一起衝過去，一頓刀砍斧剁，要了他的性命。
這時肥胖商人才跑了過來，在馬匪屍體上補了一腳，才算了事。事後，肥胖商人聲稱自己殺了一個馬匪，回家之後有的牛吹。大家鬨笑。
其餘三匪見形勢不妙，撒腿就跑，結果還把騾子丟在原地。見狀，一胡商大笑道：“這幫蠢匪，沒搶到東西，反而丟了騾。就這點能耐，還是老老實實當乞丐去吧，別來丟人現眼。”
回到破廟，小環嚇得瑟瑟發抖，陳牧安慰幾句，小環拱進被窩裏不敢出來。
有些人擔心馬匪會捲土重來，而且帶來更多的人，於是跑到城門口去報官。據說關內出來一哨人馬，去遠處山裡巡視一番。
當天夜裏再無話可說。
天剛亮商人給陳牧五百個錢，還邀請陳牧一起趕路。商人道，既然你小夥子丟了錢袋，不如跟我們一起走。這一路吃喝全管。陳牧大喜，心道這身份掩護最妙。
跟隨商隊過門，商人們與關口最是熟悉，小兵連看都沒看陳牧一眼，就跟着隊伍過去了。
心中一陣竊喜。
坐着商隊的馬車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家客棧門口時，見到含香的馬車。
這一晚上陳牧未能進城，含香正着急，與鍾離香、孔雀站在客棧門口瞭望，卻見到陳牧坐在商隊馬車高高壘起的貨物上，衝著自己揮手吹哨嬉皮笑臉。這貨物堆得也太高了，看起來危危險險，小環戰戰兢兢地坐在陳牧身旁，臉上卻掛着壞笑。
含香嗔笑無語，上了馬車，繼續向東。
過了嘉峪關可就是酒泉城了。
陳牧心想，自己還是別進城的好，那裏認識的人太多。於是半路上與商隊分道揚鑣。胡商頗感遺憾。可總不能綁着陳牧不放，於是道別。
陳牧本打算走山路繞過酒泉，這時卻得到鍾離香送來的消息，說含香的馬車已經進入酒泉城。陳牧頗為不爽，問馮飛馬為何如此？
馮飛馬說，南北兩山都鬧馬匪。而這孔孝先剿匪頗為敷衍，前一陣帶着兵去山裏轉了一圈，切了幾顆人頭回來，就當是剿匪完畢。
陳牧痛罵孔孝先，說這人成不了大事。之所以他現在能當上第三、第十六兩個師的中郎將，全憑家族勢力和運氣所賜，這種人在唐振手下不會堅持太久。待唐振完全掌握唐氏門閥之後，再等孔拓老將軍去世時，孔孝先八成要被架空。
“真是倒霉，早知如此，還不如不離開商隊。”小環憤憤絮叨。
“那還說什麼呢，趕緊跑，去追趕商隊。”
主僕二人背着包裹向前跑去，見小環辛苦，陳牧扛起包裹跑在前面。
也不知為何，一跑起來小環就愛笑，跑了一路，笑了一路。
陳牧問她，你笑甚？
小環說，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覺得好玩。
好不容易追上商隊，商人們問陳牧為何去而復返。
陳牧說，本想去投親，卻發現親人已經不在。或許是戰亂所致。
商人們說陳牧是個苦命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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