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8章 潘朵

本來安靜的街道，突然闖出一群青衣人，手持利刃，追趕一名黑衣蒙面女子。

看那女子身法，恍惚間還以為是雁師姐，可不久后陳牧看清那女人的眉眼，雖鋒銳但卻帶有一絲魅惑之感。

這絕不是雁師姐，於是陳牧才放心。

青衣人是羅漢堂的人，一名小堂主親自帶隊，好像追殺“殺父仇人”一般，與那女人拚命。

那女人手中一邊短刀，出手如電，配合一雙猶如鬼魅般靈活的雙腿，把五六名青衣人打倒在地。

尤其是最後一招，高高躍起，踩着一人肩膀，借力向外一跳，將借力那人蹬倒在地，而她卻躍上街邊高牆，隨即逃離。

而羅漢堂的幾條大漢卻倒在地上呻吟打滾，各有受傷。

鍾離香問陳牧：“要不要管？”

陳牧擺了擺手：“江湖上的事他們自己解決，不來求我們，我們就沒必要出手。”

隨後陳牧跑去特經辦開會，討論“保險業務”。

特經辦內討論激烈，各宗事務羅列在一起，需要細緻討論。

一折騰就是一天。

頭一天只是基本確定一些概念問題，並沒有形成最終決議。而相關事務十分複雜，需要一件事一件事討論，最終才能形成“實驗性決議”。

韓嬌娘消息靈通，聽說之後，覺得這是一個大買賣，不能錯過，於是特意跑來參加會議。

陳牧攆她走也不肯走。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韓嬌娘繼續坐鎮特監辦，秦清泉成了“保險事務小組主管”。

韓嬌娘行動不便，副主管董仲全程跟隨秦清泉。嬌娘要求董仲，與保險相關的所有課題必須提交大總管過目，咱可能不能被別人落下。

陳牧說，在業務方面韓嬌娘太要強，是個女強人。

從此韓嬌娘又多了一個外號，被人稱作韓女強。

現在韓嬌娘的外號實在不少，但除了“韓女強”這個外號，幾乎沒有好的。比如“韓大寡婦”“韓大娘們”“韓巨貪”“韓老虎”“韓壞水”“韓破鞋”“韓大鴇子”等等。在這些外號當中，不婦道的事幾乎都被她給做絕了。

這種道德品質極差的人，卻又同時有用極強的業務能力，真是讓陳牧又愛又恨。

這一日，西門厚家小妾突然來找含香，送來許多點心，聲稱是自己做的。

含香嫌棄西門厚小妾臟，不肯食用，讓敬喜送給丫鬟太監們吃了。

西門厚小妾名叫潘朵，生得好是俊俏，無論男女見到她，沒有不多看兩眼的。只是她身上狐媚之氣過甚，顯得不夠莊重。潘朵每日沐浴，不但不臟而且水蔥一般水靈，可含香卻偏偏說她臟，這可真把潘朵氣得不行。可此來找含香，她有事相求，哪敢與含香翻臉。

“王妃姐姐怎的嫌棄俺，俺都不生氣的。只是整日閑着，卻沒個事兒做，讓人煩悶。我看韓嬌娘那般大着肚子還能東跑西顛的，看着都心疼，不知王妃姐姐能不能給咱也安排個事做。哪怕是給韓嬌娘跑跑腿也是好的呢。”

含香冷着臉：“你認識字嗎？”

潘朵連忙道：“念過一年書的，認識幾百個字。”

含香很快地說：“不夠用。”

潘朵皺眉，央求口氣道：“不夠用我就學唄，我從小兒伶俐，用不了半年我能認識千字。”

“那就等你認識千字再說。”含香一抖袍袖：“敬喜，送客。”

潘朵紅着臉走出秘書郎大廳，剛一出門就哭着跑向特經辦，來找韓嬌娘訴苦。卻不曾想一頭撞到陳牧屋裏，此時陳牧正在與韓嬌娘、秦清泉、李冼、董仲、蔣巍等人茶會。商討細節。

潘朵一闖進來，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連忙躬身道歉。剛要退出，韓嬌娘卻喊說：“既然來了，就進來侍奉茶水吧。”

嬌娘扭頭對陳牧一笑：“為爭彩雲閣，錢氏與西門氏關係不睦。如此說來西門家自然不會幫着錢家。”

陳牧點了點頭：“保險業務遲早鋪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進來吧。”

潘朵受寵若驚，婀娜身姿靈蛇般扭動起來，腳尖點地一路小跑，好像一隻興高采烈的小狐狸。

剛坐下，美眸左右閃動，似乎察覺到屋裏氣氛不太對勁。進門之前，屋裏討論熱絡，可自己一進來，彷彿是潑了一盆冷水。眾人都不怎麼說話了。這是韓嬌娘再次說話，一開口都是一些自己聽不太懂的，潘朵不禁有些着急。倒是覺得自己識字不多，當真沒什麼才幹可言。聽來聽去，他們好像是在討論，如果一個人在50歲之前死了，要不要退錢的事。李冼和蔣巍說不退，秦清泉卻說要退。雙方爭辯。陳牧坐在一旁聽着。韓嬌娘和董仲適時和稀泥，基本不怎麼表態。可如果某個問題大家都不表態，韓嬌娘就會站出來說出自己的想法，又引發新的一輪討論。

一天的時間，他們幾個人就在屋裏喝茶討論，最終也沒達成幾條決議，陳牧說，剩下的事交給特經辦商議處理。以後陳牧只要結果，不再參與討論。

會議結束，陳牧邀請眾人吃烤全羊，潘朵喜滋滋賴在這裏不走。

在等烤羊的時候，潘朵低聲道：“牧王千歲身上這衣服是誰給做的呢，看着好是順眼。是香妃做的嗎？”

陳牧閑話道：“含香忙碌，這些細小事是小環幫作的。”

潘朵一笑道：“牧王真是好心，就愛說別人好話。要妾身看來，這就是牧王眼光好，實在是個有品位的人。”

陳牧笑了笑，不說話，心中在猜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猶如下棋，沒好棋可走的時候，拱一步小兵，等上一招，看她如何出招。

見陳牧不說話，潘朵眼睛動了動，一笑又道：“聽說敦煌學院培養許多人才，有的人已經進入軍政兩界，聽咱家西門厚說，牧王經常去學院授課，學生們都稱呼您一聲校長。他們膽子可真大呢，竟敢稱呼牧王為校長。這豈不是降了牧王的身份。”

陳牧道：“是我要他們這樣稱呼的。”

“哦？”潘朵媚眼一瞪，歪着頭，好像一隻懵懂小鹿：“這是為什麼呢？”

陳牧剛要說話。

潘朵一喜道：“牧王不許說，讓妾身猜猜看。”

陳牧笑了笑。

潘朵道：“這樣稱呼顯得親切，好像你們之間多了一層特殊關係，學生們為了維護這層關係，必然倍加努力。也會因此感到自豪吶。”

陳牧點了點頭。

潘朵眼睛眯成線：“香妃說了，讓妾身多學字，等妾身學會千字，還要安排事做呢。妾身正因沒有教師而苦惱，不知牧王能否同意，讓咱家也去學院學習。”

陳牧似乎有些搞明白潘朵的心思了。

西門厚來到敦煌以後，整日泡在館子裏，卻把小妾丟在家中，小妾不甘寂寞，出來尋找事做。

陳牧點了點頭：“新學期年後才會開學，到時你直接去報道便是。你去找顧長松，就說是我安排的。”

隨後陳牧留給潘朵一張字條，潘朵寶貝似的揣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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