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認識,不熟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關昕言震驚怒斥。
雲斂深滿不在乎的冷笑了一聲,陰沉着臉湊到她耳邊,語氣森冷又冰寒的道:“從今天開始,我會每天回家,直到你懷上孕為止……你可以試試,去告我,只要你狠得下心把關家推出來當墊腳石。”
關昕言心臟驀地攥緊,看着他不似玩笑的神色,只感覺徹骨般寒冷。
她幾度張口,半響才嘶啞着聲音艱難道:“雲斂深,我知道你只是想報復我,可是這樣下去完全是彼此折磨,我累了,求你放過我吧,也放過自己。”
聽着她一聲接一聲的哀求,雲斂深眯縫着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複雜,攥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但很快他又恢復了理智,滿臉冷漠的離開了。
看着他決絕的背影,關昕言心如死灰般跌坐在地上,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和眼淚,終於忍不住宣洩了出來。
許是為了給自己喘不過氣來的生活擠出個呼吸的空間,也為了能逃壁掉那張殘忍又冷漠的臉,關昕言回醫院銷假之後,連續三天像是住進了手術室一樣,瘋狂的工作。
“關醫生,這三天你都沒怎麼休息,連着上了十幾台手術,再這麼下去,會出事的。”和她搭檔手術的護士滿臉擔憂的勸她回家休息。
關昕言只要一想到雲斂深那日的話,便不自覺對‘家’這個地方,生理性厭惡。
“不用擔心,我住值班室也是一樣的休息,科室里現在正缺醫生,我必須頂着。”她擺擺手,固執的換上手術服,進了手術室。
她這番話倒不是安慰護士,而是真的覺得自己身體尚在能承受的範圍之內,畢竟手術需要高度集中,她從來不會拿患者開玩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這次的手術她剛站上手術台,便感覺眼前一黑,暈眩之際聽到耳邊好多人在驚呼,緊接着便沒了意識。
暈倒之後,關昕言做了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重新懷孕了,但是有一天,雲斂深養在外面的情人忽然上門,趁她身體不便,用水果刀剖開了她的肚子,取出了她肚子裏的胎兒。
她疼得奄奄一息的時候,雲斂深就站在情人身後,滿臉冷漠的看着她,殘忍的說:“關昕言,這些都是你欠我的代價!”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雲斂深——”
關昕言尖叫着,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喘着粗氣,擦掉了被噩夢嚇出來的眼淚和冷汗,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吊頂,她腦中又閃過夢裏那個讓她毛骨悚然的片段。
當時,她也是在這間卧室的床上,被人活生生剖腹取胎……
關昕言正失神得厲害時,房門忽然‘嘎吱’一聲,她猝不及防打了個冷顫,旋即和雲斂深深沉的眸子對上。
見她醒來,雲斂深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隨後將葯和水塞給她:“把它們吃了。”
關昕言抓着葯,微微蹙眉,疑惑開口:“我怎麼會在家裏?”
“你在手術室暈倒了,營養不良,勞累過度,給你請假靜養一周。”雲斂深神色淡淡的解釋。
關昕言聞言,眉頭蹙得更深了。
她用力攥着水杯,壓抑着不滿強調:“我只是沒休息好,根本用不着一周,現在科室里正是缺醫生的時候,我不能離開。”
雲斂深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拆穿了她的想法:“究竟是工作還是躲我,你自己心裏清楚。”
關昕言咬了咬唇,沒跟他吵架,等他去公司以後,就馬上趕去了醫院。
“為什麼我這周所有的手術預約都取消了?主任,你知道我們科室現在的情況,所有的產科醫生都在連軸轉,憑什麼我要被特殊對待?”
關昕言拿着手術排班表站在主任辦公室里,臉色嚴肅的請她把自己的假銷掉。
“昕言,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裏,你生病稍微休息一下大家不會有什麼異議的,而且……”主任頓了頓,無奈的嘆了口氣,補充,“這也是你先生的意思。”
關昕言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她心知,前面的都只是鋪墊,最後一句才是實話,他們不想得罪雲斂深。
她無意為難她們,只能強忍着憤怒離開了醫院。
回家的路上,她給雲斂深打電話討要說法,卻一連三個打過去都是忙音。
她氣得險些砸了手機,最後從他助理那輾轉問到了他的行程,然後立即打車去了他參加的慈善晚宴。
晚宴上賓客雲集,觥籌交錯間,衣着樸素的關昕言便像乍然亂入的灰姑娘,瞬間就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出席這種場合的人都知道着禮服是禮貌,見關昕言素麵朝天,一身爛大街的地攤貨,紛紛開始鄙夷起她來。
關昕言來意與晚宴無關,對於周圍竊竊私語的指點,並未放在心上。
她正在搜尋雲斂深的身影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溫柔的聲音:“昕言,是你嗎?”
她應聲回頭,看到了兩年不見的易霄文。
易霄文激動又震驚的快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語無倫次的道:“這兩年我都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跟你重複,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裏遇到你,幸好不是做夢。”
關昕言自覺二人分手起就撇清了干係,下意識的想要掙開他的手,卻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打到自己身上。
她順着看去,竟是雲斂深,餘光不可避免的瞥到了他臂彎間小鳥依人的女伴,瞬間覺得刺眼,連心口都跟着又堵又澀。
她抓過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趁着微醺答應了易霄文共舞的邀請,誠心刺激雲斂深。
看着關昕言和易霄文姿態親密,雲斂深臉色驀地一寒,毫不憐惜的甩開身旁的女伴就要上前制止。
女伴好不容易搭上雲斂深,豈能輕易放手,跟在他後面糾纏。
雲斂深脫不開身,偏偏關昕言還要隔空挑釁他,他氣得臉都綠了。
關昕言顧着刺激雲斂深,舞跳得並不專心,易霄文發現了,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試探着關問:“你一直往那邊看,是認識他?”
關昕言扯了扯嘴角,故意對着雲斂深的方向,冷笑否認:“不認識,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