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囑託

第一百七十九章囑託

智生和尚將楊水生三人請進了一間空曠的禪房,他的徒弟凈空過來給他們倒了幾杯水。

智生和尚吩咐凈空出門,讓他將門帶上,他不吩咐的話,凈空不得進門。

凈空很聽從師父的話,他立刻退出了房間,出門的時候將門隨手帶上了,獨留下屋內的平靜。

智生和尚看了靜坐在楊水生三人面前,平靜的看了他們幾眼,然後說:“從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是剛從古墓裏邊逃出來的人。躺在禪房裏受傷的那個人,他是被我埋伏在石棺里的暗器傷了眼睛。而你們的身上帶着一種古墓獨有的陰冷氣息。”他說著,拱了拱自己的鼻子,仔細聞了一下。秀寧和阿離都有些畏懼他的樣子。

楊水生平靜的看着他,心裏有些疑惑:“既然你打算將秘密掩埋掉,又何必留下線索等待我們去發現?”

智生和尚笑着說:“我並不是想隱藏秘密,而是想讓有緣人觸碰到這個秘密。”

楊水生還是有些不理解,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智生和尚搖搖頭,說:“這個秘密關係巨大,它和李秀成和天平天國的衰敗息息相關。”

聽到“李秀成”三個字,楊水生一下來了精神,他懇求智生和尚說的明白些。

智生和尚加他感興趣,也沒有做隱瞞,只是這個故事關係重大,他講述的時候,不得不思索再三:“那是三十多年之前,太平天國受到曾國藩的湘軍的威脅,已經搖搖欲墜。洪秀全苦守着天京抵抗清軍,但已經沒有突圍的機會了,曾國藩將天京圍的水泄不通。洪秀全眼見着天國覆滅在即,就將國內的錢財悉數聚集在一起,交由李秀成將軍,作為太平天國未來複興的資金。”

智生和尚說到這裏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他說:“李秀成將軍不負眾望,押着那筆錢財突出曾國藩的重圍,可惜最終還是死在了曾國藩的屠刀下。不過李秀成將軍臨死之前,已經將錢財藏在了一個非常穩妥的地方,並畫了一張藏寶圖交給了他的副將,希望有朝一日,這筆錢能夠復興太平天國,將滿清皇室驅離我們的家園。而我,就是那個副將,那個藏寶圖就是所謂的秘密。”

楊水生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他從懷中取出了那張絹帛,交給了智生和尚,問他:“這東西,不會就是藏寶圖吧!”

智生接過了那個絹帛,展開在面前,微微點頭。

楊水生仔細的看了一眼,絹帛上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更別提地圖和寶藏了。

他猜想這個絹帛應該和陶罐差不多,必須用某種特殊的方式才能看到裏邊的內容,不過他不知道究竟用什麼方式才能看到絹帛裏邊記述的內容。

智生和尚拿着絹帛,彷彿回憶起了李秀成的囑託,他的眼中湧上了一層淚花:“唉,將軍死去已經幾十年了,那些金銀財寶至今還埋在土裏。我對不起將軍,拿不到那些錢,談何富國大望?”

秀寧看着智生和尚悲傷的樣子,眉毛輕輕動了動,她問:“這個絹帛上什麼都沒有,你要怎麼才能找到將軍留下的寶藏?”

智生和尚嘆了一口氣:“想要找到李秀成將軍的寶藏,必須要找到絕世珍寶——避塵珠。”

楊水生的心中頓時感覺無比的驚訝,他險些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驚訝,差點將避塵珠的秘密暴露出來。

智生和尚接著說:“這個絹帛經過特殊的處理,只有透過避塵珠才能看到上邊的文字。將軍被曾國藩擄走之後,避塵珠也被曾國藩老賊奪了去。後來聽說皇宮出了一個叫楊德全的家賊,將避塵珠給偷走了,這麼多年以來避塵珠一直下落不明。沒有避塵珠,找到寶藏根本就是無望的事情。唉,是我辜負了將軍的期望。”

楊水生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他問智生和尚:“那我們發現這個秘密又有什麼用呢?我們也沒有避塵珠。”

智生和尚的看了楊水生一下,那眼神裏面冒着精光,彷彿知道了些什麼一樣,楊水生的心一下子有些緊張。

接着,智生和尚的表情變得沉重了,他低聲說:“這……算是一種囑託吧,你也看到了,我這個歲數已經活不了多少年了,即使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也未必能找到避塵珠的下落。但是秘密總是要保存下去的,今天你們拿到了我藏下的秘密,我希望你們能夠繼承這個秘密,找到避塵珠,找到那筆寶藏,將它交給需要的人,拜託了。”

楊水生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怎麼敢隨隨便便就將這件事情告訴我?難道不怕我去告密嗎?”

智生和尚突然笑了,他說:“我沒有隨隨便便告訴你們,你們能找到這個藏寶圖是緣分。就算你們真的去告密的話,我也不在乎。我都這個歲數了,我根本就不怕死,而且你將這個藏寶圖交給清廷的話,沒有避塵珠他們也找不到寶藏的下落。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而且我相信你們,所以我囑託你,要找到避塵珠,拿到寶藏。”

說著,他將那張絹帛交給了楊水生,楊水生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接這個東西。

即使他拿到了這張藏寶圖,即使他用避塵珠找到了寶藏,他也不可能利用這筆寶藏來組建軍隊推翻清朝。

他清楚這筆錢一旦出世,天下必將打亂。倒時候別提復興太平天國了,就連簡單的國家穩定都做不到。

更何況時代變遷,這個朝代已經不需要推翻了,它已經從內而外的開始腐爛,它已經搖搖欲墜,它就要退出歷史的舞台。永遠!

智生和尚說:“這個是李秀成將軍親手交給我的,今天我將它交給你,希望你能完成將軍的遺願。”

楊水生動容了,不是因為寶藏,而是智生和尚說,這個絹帛是李秀成將軍的親手寫的。等同於是李秀成的絕筆。

李秀成與楊德全是好友,無論楊水生是否為寶藏動容,他都理應收藏好李秀成的遺物。

楊水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這張絹帛收了下來。

他對智生和尚說:“我會將這個東西收好的,但是將軍的遺命,我恕難聽從。”

智生和尚見到楊水生將藏寶圖手下之後,欣慰的笑了笑。這是一筆巨額的寶藏,沒有人能夠抵抗。

智生和尚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脊背卻顯得很年輕,楊水生恍然覺得這個和尚有些眼熟。

接着,凈空小和尚走了過來,對他們說:“那位施主醒了,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很神奇,楊水生去看費先生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消腫了,整個人看上非常的精神,有種賊眉鼠眼的小偷氣質。

費先生撓撓腦袋說:“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楊水生等人搖搖頭,示意沒有關係,唯獨阿離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似乎時時刻刻都在警惕着他。

費先生看着楊水生,立刻詢問他:“古墓里的東西呢?”

楊水生躊躇了一下,將那張絹帛拿給了他看,還將智生和尚講的事情都告訴了費先生。

費先生嘖嘖稱奇,興奮的說:“價值連城的寶藏,如果我們能夠找到避塵珠的話,我們就可以將這些寶藏給平分了,倒時候哪裏還用得着為生活去奔波忙碌。”

費先生縱然為此感到興奮,楊水生等人卻沉默無語。

避塵珠是祖父留下的,也是忠王留下的遺物,他要找到忠王的陵墓,然後用避塵珠來祭奠忠王的亡魂。

他回頭看了秀寧一眼,發現秀寧正仔細的打量着他的神情,發現楊水生回頭之後,秀寧緊忙別過自己的目光。

楊水生嘆了一口氣,對費先生說:“行了,天大地大,到哪裏去找避塵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

費先生也知道希望渺茫,他低着腦袋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

費先生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楊水生幾人索性就告辭了智生和尚和鐵佛寺,回到了省城。

離去的時候楊水生回頭看了一眼智生和尚,發現他正在菩提樹下低頭沉思,相比忠王的亡魂一直跟隨着他從未離去吧!

回省城的路上幾人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那面絹帛放在楊水生那裏,楊水生假意推辭了一下,最終收下了忠王的遺物。

他和阿離回到了醫館,阿離自然在樓下忙碌了起來,楊水生卻走到了樓上,心裏不住的在想着智生和尚說的話。

只有避塵珠才能找到寶藏的所在?楊水生心裏有些糾結,他掏出絹帛看了一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巧合。

他有些不安,俯身打開了床下的暗格,自從避塵珠上次被藍面人拿走之後,他就將避塵珠換了個地方藏着。

可是當他的手伸到暗格里的時候,卻發現裏邊竟然空蕩蕩的,沒有耀眼的白光,沒有冷冰冰的觸感,什麼都沒有。

楊水生的心被重擊了一下,整個人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覓。

窗戶被一陣輕柔的風推開,窗外空蕩蕩的,冰冷的太陽在嘲笑着他。他大腦里像是有一面鼓,“咚咚”的敲着。

避塵珠竟然又一次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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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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