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二世主！

“呼！”

方吟霜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大腦記憶還停留在和閻默廷，梁婉婉還有楊震的道別中。道別之後，她的眼前就是刺眼的白光。然後，她毫無意識地就坐了起來。

呆愣愣地看着四周！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霜兒！”

聽到輕輕的呼喚。方吟霜雙目無神地循聲看過去。

看到天司夜闌小心地坐在床邊，雙手覆在她的肩膀上。

“天司……”方吟霜冷靜了許久。這才徹底將自己的思緒聚集在一起：“天司夜闌……”

“霜兒！”天司夜闌將她掃入懷中緊緊地抱着。大手覆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撫着：“你終於醒了！”

“天司夜闌！”

“嗯？”

“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你說！”他點了點頭：“我在聽！”

輕輕吐了口氣。

方吟霜靠在他的肩窩裏。聲音悶悶地道：“天司夜闌啊！我現在告訴你的這些。或許，你會覺得很不可思議，會覺得荒唐。但是，我想說的是。這些都是真的。”說著，方吟霜起身，定定地看着天司夜闌。異常認真地看着他的雙眸：“我現在這具身體的名字，叫方吟霜。是方楸瑛的妹妹。

可是，這具身體裏的靈魂，卻是來自另外一個空間。在那個空間，我也叫方吟霜。只是，在那個空間裏，我確確實實是一個醫生。也就是這邊說的大夫。

並且，我在那個空間。是個孤兒。

好不容易長大，當了大夫。在一次地震中，為了救一個孩子被一堵牆給砸死了！死了之後，我的靈魂就到了這個空間。並且，靈魂附在了方楸瑛的妹妹的這具身體裏。

在這個時空，我還有方楸瑛這個親人。還有師兄，還有愛人……可是，在那個空間，我是個孤兒。只有幾個朋友！

天司夜闌，我不想騙你。

可是，我想我是自私的。

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這個事情。直到，這次我的靈魂回到了我過去的空間。同我過去的朋友道別的時候。我才明白，我不應該隱瞞你這些。

天司夜闌，我騙了你！我不是真正的方吟霜。這個身體裏的靈魂不是真正的方楸瑛的妹妹。”

說到這裏，方吟霜仰天嘆了口氣：

“雷蒙和師兄曾經說過，我的身體和靈魂是不契合的。原本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少，能夠讓我的靈魂在這具身體裏繼續活下去。可是，因為蠱靈的緣故。會讓我的靈魂受損。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的靈魂為何和身體不契合了吧？因為，這具身體根本就不是我的。

天司夜闌！

我不是真正的……嚴格來說，我不是方楸瑛的妹妹！”

“我想……”天司夜闌輕輕地捧着她慌亂，糾結的小臉兒：“我想方楸瑛早就已經發覺了。”

“欸？”這下，換方吟霜愕然了。

“其實吧！在一開始，方楸瑛就很奇怪。他甚至，曾經一度以為你是冒牌兒的方吟霜。可是，你的貼身丫鬟卻將你肩膀上有梅花痣的事兒告訴了他。他這才徹底確定，你就是他的妹妹。畢竟，他無法想像，自己那個傻妹妹怎麼猛地一下就不傻了？

你說，你一直都是裝的。可是，方楸瑛的爹或許會相信這種說法。因為，方楸瑛的爹很少接觸你。

可是，方楸瑛不一樣。他從小就受了你娘的囑託。一直都在暗中照顧你。在太傅府的時候，你有什麼變化，他比誰都清楚。他甚至知道，你自從被方吟荷推下水塘之後，撿回一條命就性情大變。”

“五哥……”方吟霜看着天司夜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不可否認，方楸瑛是個好哥哥！”天司夜闌很少這樣肯定一個人。“要不是他這個五少爺一直暗中照顧你。恐怕，你在方家的境遇會更加艱難。你知道嗎？我和他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他經常都會和我扯你的事兒。不是你今天學會寫字了。就是下午多吃了一個餅。還說你傻歸傻。卻很有原則性。後來，你被方吟荷對下水塘之後。方楸瑛就告訴我。你性情大變了。變得不喜歡和他說話了。他去你那邊閑逛。你也會無視他。後來，他告訴我。雖然現在的你有些小暴力，有時候說話很直。但是，總體來說是個很可愛的妹妹。他一直都在保護你。從來沒有因為你改變而改變什麼。”

天司夜闌的解釋，讓方吟霜從另一個側面更加了解了方楸瑛。

那個花花公子表面上弔兒郎當。可是，實際上……他真的很可靠啊！

“天司夜闌！”她低着頭，有些不敢看他。

“嗯？”天司夜闌好脾氣地坐在她的面前。

“我不是方楸瑛的妹妹！”

“我知道了！”

“這身體裏的靈魂是一個方吟霜的！”

“你說過了！”天司夜闌點了點頭。

“那……”方吟霜有些不解：“我騙了你啊！”

“首先必須要說明一點的是，我愛上的方吟霜。是個喜歡救死扶傷，還喜歡到處惹事兒，偶爾還很孩子氣，為了身邊的人會奮不顧身的傻姑娘。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喜歡的是你俯身在這身體裏的靈魂。霜兒！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不管你再怎麼美。可是，如果你的靈魂不在這身體裏。我一樣不屑一顧。我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嗎？”

“明白！”

“那就好！”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拍：“這件事兒就這樣翻篇兒了。將來，我們不要扯這個話題了。現在……”說到這裏，天司夜闌的話頭來來個神轉折。語氣微微低沉道：“丫頭！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兒？我想，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啊？”方吟霜捂着肚子！訝然道：“我懷孕了？”

天司夜闌眉頭一擰：“你是不是一早，就察覺到了我有在服藥？”

她低頭，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囁嚅道：“我只是想要個孩子！”

“那你可以跟我商量啊！”天司夜闌很頭痛。

“你找老趙他們配藥。不也沒有和我商量嗎？”

“……”天司夜闌罕有地，被妻子問得啞口無言。

被反將一軍了！

他很無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我承認，這點我做錯了！”

方吟霜樂滋滋地笑道：“那我偷偷給你吃解藥不也就沒有錯了不是嗎？”

天司夜闌快被她氣笑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這件事兒就這樣翻篇了。

而方楸瑛依舊身在南秦。並且，根據玉染天斷斷續續傳回來的消息來看。他們的情況不太好。身處茫茫邙山之中，他們依舊在掙扎。

天司夜闌是打算將方吟霜安頓在東晉。然後，他帶人去南秦直奔邙山將方楸瑛帶回的。可是，他太清楚她的性格。就算他將她安頓在了京城。等她醒過來，她一樣要追過來。

因此，他將她帶着趕路。這一路上，他們都是走平坦的官道。從她醒過來，她就發現還有兩天的路程就來到南秦。

南秦的混亂超出了方吟霜的想像。

從他們進南秦的國界開始。每天充斥在他們的眼中的，除了飢餓就是動蕩。

他們這次是輕裝簡出。為了追求速度。方吟霜和天司夜闌易容之後。徑直趕路。為此，天司夜闌的眉頭就沒有松過。她的身體原本就虛弱，如今肚子裏又多了個包子。如此的情況讓他如何不擔心？方吟霜也明白他的想法。因此，該吃的葯她不會耍賴。該吃飯菜她從不挑嘴。甚至，最近開始吃她過去從來都不吃的兔肉。意外地，她發現他烤的兔肉還蠻好吃的。

南秦國內的東南山。

方吟霜坐在篝火前看着架子上烤着的野兔。旁邊，還烤着兩條魚。白鹿就趴在她的背後。當她的靠墊。天司夜闌去找野果去了。可是，等他回來。手裏卻拎着五個山粉薯。將山粉薯用芭蕉葉包裹住。之後，將篝火挪開。在方才燒火的地方挖了個坑。將包裹好的山粉薯丟進了坑裏。用熱燙的泥土蓋住山粉薯。最後，又將火挪了回來。

“餓了吧？”他將烤得金黃的野兔放在了芭蕉葉上。用刀子劃了幾刀。將香酥可口的野兔腿遞到了她的面前。

“不太餓！”方吟霜接過了他手裏的兔腿。

“今後餓了的話就自己先吃！”天司夜闌很隨性地坐在了她的身邊。抓起了另一隻兔腿開吃。雖然他的動作很隨性，卻絲毫不見粗獷之氣。這樣的氣質當真特別啊！

“在看什麼？”他看着她揚了揚眉：“我很好看吧？”

“噗嗤！”方吟霜笑了笑。如此自戀的傢伙當真有意思。“天司夜闌！”

“嗯？”

“你有時候蠻自戀的啊！”某女無限感慨！

“那是因為我有資本啊！”某人繼續發揚自戀的本色。

不過……

好好看着他的那張臉。雖然戴着易容面具。可是，他那雙狹長，美麗的眸子卻格外引人矚目。

原本是漠然而淡定眸光，卻因為他渾身的矜貴氣質而顯得優雅，從容。

他這樣的人。生來就是萬眾矚目的存在。哪怕他渾身穿着乞丐的衣裝，也無法折損他身上的貴氣。

當然，他也不可能去穿乞丐裝！

要是有人要他穿的話。他這貨絕對是拿乞丐衣服砸那個傢伙。然後，用最殘忍的手段讓那個傢伙生不如死。

好吧！

天司夜闌這個人有時候非常愛面子就是了！

這是一種貴族生來的本能吧！

她如此想着。

“在想什麼？”他啃完了手裏的兔腿。用手絹將手和嘴擦乾淨。伸頭過來看神遊太虛的她。

急忙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方吟霜笑道：“我在想，這輩子能遇到你。真的是蠻幸運的！”

“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嗎？”他毫不客氣地戳破了她的謊言。“你沒有想這個事兒。你想的是其他的事兒！”

“我扯謊的能力就那麼差嗎？”某女有些炸毛。

“不是你扯謊的能力差。而是……”說著，天司夜闌無奈地看着她：“而是我的本能一般都很準確。尤其是你！”

“……”我去！

大哥！

不帶你這樣耍流氓的！

天司夜闌將一條烤得火候正好的烤魚遞給了妻子。

“鹽應該合適了！”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做的烤魚，烤兔很有信心。

“烤兔的鹽也合適了的！”她點了點頭。補充道：“味道很好！”

回頭，他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吻。

隨後調侃：“會拍馬屁了？”他雙眸中的暖意更濃了幾分。

“才沒有！”她有些羞窘地低頭啃烤魚。

“小心燙！”

“哦！”

“小心魚刺！”

“好！”有時候吧！她感覺他蠻啰嗦的。

可是，她很喜歡他這種啰嗦。

突然，趴在她身後的白鹿突然抬起了頭。天司夜闌的頭也微微向山下的方向偏了偏。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方吟霜的柔荑覆在他的手上：“怎麼了？”

“有人來！”天司夜闌繼續吃魚。當他看到她吃魚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之後。便着手幫她剔魚刺。他剔魚刺的手法非常特別。順着魚肉的紋理方向一點一點地剔。最後，魚肉就像蒜瓣一樣完整。而魚刺則被他完全剔乾淨。甚至就連魚尾巴上最細小的魚刺他都能剔掉。這功夫，可不是蓋的。

將一整條魚肉剔好。山下的方向傳來了幾個男女的對話。

“好累啊！”

“我好餓！”

“梁公子，我們可不可以休息啦？”

“不可以！”

“你們看，前邊有篝火！”

“應該也是旅人吧！”

“這附近沒有水。不知道能不能向他們討點兒水喝！”

“哼！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山匪路霸！”

“這兵荒馬亂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變成山匪路霸！”

方吟霜扭頭看着天司夜闌。

“這人說的話倒有幾分道理！”

天司夜闌冷冷地瞄了一眼來人的方向：“不要管他們！待會兒你只管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們還要趕路！乖！”

“嗯！”她乖乖地點了點頭。用蒿桿做的筷子，將芭蕉葉上的魚肉一點一點地放進嘴裏。他烤的魚肉沒有一絲腥味。

細嫩，多汁，還有一種微甜的特殊味道。非常美味。

正在吃的時候。矮樹叢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好像是一對夫妻！”

“很普通嘛！”

“他們在烤魚和烤野兔。”

“我好餓啊！”

“我們給他們錢吧！”

“哇！那頭白鹿可真罕見啊！”

“表哥！我要那頭白鹿！”

“表妹！這……不好吧！”

聽到這些對話。方吟霜無奈地思忖着：

好傢夥！好不容易和自家丈夫野營。還能引來這麼一夥二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