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馬家噩耗

強行平復了一下內心，張菊依然有些哽咽的說道：“娘今天背着你弟弟去鎮上交易紡織好的布匹。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老人。老人說他是一名雲遊的二階醫師，遠遠便看到了娘背在身後的你弟弟。說你弟弟很不正常，還說看娘很面善可以免費為你弟弟查看一番。娘看他一副的仙風道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騙子，更何況騙子怎麼可能給人免費查看呢？所以娘就讓他幫你弟弟查看了一下”。

頓了頓...張菊略帶哭腔的說道：“你弟弟先天缺少靈魂力，剛開始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前天缺少靈魂力。問過以後，老人說...”。

說到這裏，張菊終於是抑制不住崩潰的情緒，眼淚大片大片的滴落而下。

“他說...你弟弟天生就是一個白痴，口不能言，嘴不能語，兩眼空洞，沒有靈魂，仿若軀殼...是為活死人”，張菊哭着說道。

轟，彷彿五雷轟頂一般，馬小勇整個人愣在了那裏。腦子一片空白。

“怎麼會？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對，那老頭絕對是一個騙子。一定是這樣。不行，我要去找他拚命去，我要讓他知道胡言亂語的後果”，馬小勇狀若瘋狂的就要朝外面衝去。

“你幹嘛去？”。

張菊見狀嚇了一跳，趕忙伸手拉住馬小勇。

“我要找那個胡言亂語的老頭算賬，娘，您別攔着我”，說著又準備起身下床。

張菊抓住馬小勇的手更是緊了緊。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勇兒，老醫師並未胡說，其實娘早該意識到的。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能喊娘了，也能自己坐立了。然而，你的弟弟....”，說著眼淚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然而，你弟弟從出生就沒有哭鬧過，還總是嗜睡，醒着的時候也總是兩眼空洞洞的，都沒有主動看過娘親，也沒主動看過任何事物。娘原本也只以為你弟弟可能就是相較別的小孩有些遲鈍笨拙一點而已”。

“我可憐的孩子”，說著就抱起還在熟睡的馬小雲和自己的臉頰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原本還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啊~啊...”，十指插進一頭黑髮當中，狠狠抓着頭皮。牙關緊咬，雙目血紅。豆大的淚水滴滴的往下流。

此刻的馬小勇猶如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欲要擇人而噬。

“賊老天，為何？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原本我們一家開開心心倖幸福福的。你卻不聲不響的帶走了我的父親，現在又要如此對待我的弟弟嗎？”，充滿憤怒與冰冷的話語從馬小勇緊咬的牙關吐露而出。這方空間的溫度彷彿驟然下降。

父親走後，馬小勇更加懂得珍惜眼前人，所以，他比誰都更加疼愛這個弟弟。

身旁還在陷入無盡痛苦之中的張菊忽然感覺身體一陣冰冷，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轉臉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只見此刻的馬小勇依然十指緊緊抓住頭皮，低着頭。跪在那裏。

而隱約的，張菊好像看到自己大兒子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冰霜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點點光芒。

張菊以為是自己還未風乾的淚水導致的自己出現眼花的緣故，用衣襟擦了擦眼睛。

正待她準備睜開雙眼的時候...

馬小勇好似想到了什麼？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那神情就好似溺水之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風一般的朝外面狂奔而去~

“娘，我知道有個人能夠救弟弟，我去去就回...”。

遠遠喊了一聲，馬小勇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等到張菊徹底張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大兒子就不見了蹤影，只能聽到遠遠的傳來一句話。

“這孩子...”

張菊略帶擔心的望着門外。

快速穿過一片片灌木叢，馬小勇極力狂奔着。由於速度太快，滴滴汗水在還沒落下來的時候便被風乾了。

終於來到茅草屋前，馬小勇也顧不得喘氣，徑直就推門而入。

夜色下的茅草屋顯得異常詭異，門前那棵光禿禿只剩下幾條枝幹的老樹上站滿了一隻只漆黑的烏鴉。茅草屋的屋頂也閃爍這一片綠油油的光芒。

然而這些馬小勇都沒注意到。他所有的心神都牽挂在弟弟的身上。哪裏有空觀察這些？

“張爺爺，張爺爺，您在嗎？張爺爺”。

房門推開后，明亮的月光照射進去，掃視了一下發現空無人影。馬小勇嘗試的喊了幾聲。也並未有人作答。

當馬小勇準備點亮桌上的燈油時...

燈油卻突然自己點着了，而後馬小勇就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

頓時嚇得他亡魂大冒，艱難的咽了咽一口唾沫，他不是不敢轉過去，而且身體有些僵硬，不聽使喚。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是..是..是張..張爺爺嗎？”。

半響，也不見後面之人說話，一隻手就這麼搭在他的肩膀上。

在如此安靜的夜晚，屋內落針可聞，氣氛很詭異，很安靜，靜的讓人毛骨悚然，這種靜讓人感覺都有些呼吸不暢。

豆大的汗珠自馬小勇的額頭汩汩冒出。後背已被汗水徹底濕透。

再次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開口問道：“請..請..請問..是..是..是..是張..張..張..爺..爺...爺...爺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