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回 黑手是她
岑岑與我閑話了幾句,有些羨艷地看着我,“你真幸福,當母親的感覺很好吧,怎麼此時要出遠門。”我對府里只說了要出遠門散心,所以即便顧琉早看出來我的意圖,也並未挑破,其他人更是不會妄言。
“也沒什麼,他不在府里我待得難受,想出去走走。”我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心想着反正岑岑心善,我這麼說大抵不會被揭穿。
岑岑果然信以為真,從袖中掏出幾張薄紙,“散散心也好,府里儘是些政事。這是一些膳食方子,我打算讓你的丫頭帶上,路上也好搭配些,不讓你那麼辛苦。”
“江南莫非就遠離政事了?”不知何時,賀蘭凌已經站在了門外,抱着胳膊懶洋洋地樣子。
無意中我瞥見岑岑的雙眸亮了亮,又暗了暗,明明滅滅間是寂靜歡喜,黯然**……
賀蘭凌自然也看在眼裏,走到岑岑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似是安慰也像愛憐。繼而他不滿地看着我,“你這女人別找事了行不行,蒼雲那小子本來就夠心煩的,你還給他找事。”
火大,居然這麼說我這個無所不能的美女。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別給我胡說八道的,我不過是出府散散心。”
“蒼雲貌似說過你連花園都不能去的吧,出府散心?笑死人……”賀蘭凌對我嗤之以鼻,似乎很懶得理我,“王妃要是覺得無聊,大可以在房前三丈地走動便可。”
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努力按捺住自己想掐死他的衝動,“哼,且不說王爺如今遠在數百里之外,便是他在都管不了我。”
“那你去好了,等岳芷雪抓住你,把你挫骨揚灰。”賀蘭凌很是懶得理我的樣子道。中華我卻來不及怒火,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怔住了,“你是說岳芷雪,她會有這個能力?”
賀蘭凌一副“你以為她跟你一樣笨”的神色,“你不會還沒搞清誰是岳家的當家人?怎麼蒼雲那小子知道了竟沒告訴你?”
“是……岳芷雪?”我猶豫地說出,卻有些不敢相信。岳家狠厲的手段我不是沒見過,而岳芷雪一副做作討厭的模樣,我當真看不出她有那樣一番作為。
“不可能吧,那個女人怎麼會……不是岳夢瑤么?”如果做出這些事情的是岳芷雪,那形勢將變得更加可怕,因為她懂得如何偽裝,偽裝到無人能識的地步。
賀蘭凌淡淡一笑,帶了得意,“我也是他臨走了那會才接到消息。告訴蒼雲的時候,我就猜到他不會告訴你。”
我不動聲色地睥睨着他的得意,終於他有種沒達到目的的感覺,沒趣地道,“其實就連岳家也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當家人是誰,可惜我派去了最得力的探子。岳芷雪並不似看起來那般深淺,相反比任何女子都要深。”
“比岳夢瑤呢?”其實我只想知道個程度,因為我覺得岳夢瑤已經給人一種凌厲的氣質了。
“哈哈,哈哈哈……”,賀蘭凌聽了好笑地道,“你說岳夢瑤?她不過是個甘心替岳芷雪當擋箭牌的傀儡女人罷了,有什麼可怕。”
我一時很有些難以接受,這與我估算的情況相去太遠,感覺岳芷雪和岳夢瑤的身份來了個大反轉,看來岳夢瑤才是真正的犧牲品,那岳芷雪小時候一直住在王府,不是也很可疑么。
“你想到什麼了,臉色這麼可怕?”賀蘭凌似是有些不安,生怕將我說得慌了。
我定了定神,對賀蘭凌道,“我能有什麼事,但是你知道么,岳芷雪以前一直都是住在王府的,這王府哪裏有所謂的當家人的培養環境啊。”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與其說瑞洲這座院子是王府,倒不如說是岳家的另一秘密基地好些。蒼雲搬到這來的時候不過是個孩子,身邊也就一個管家,憑什麼號令這一院子的人。”賀蘭凌淺淺的聲音傳來,卻讓我從骨頭裏透出一股寒涼。
“你是說這裏早就被岳芷雪控制了?”我感到驚奇,阿雲到這裏的時候才只有六歲,岳芷雪比他小五歲,阿雲九歲的時候岳芷雪搬進王府,也就是四歲。
天哪,我以為五歲的糰子已經很神童了,不想到四歲的岳芷雪更加了得。這蒼月過不愧是人才輩出啊,難怪今天我無端被這麼多人鄙視,蒼月國的人的確有排外的資格。
“怎麼可能,大概是上一代岳家的當家人吧,岳芷雪四歲被送進來的時候按理還不明白這些。聽蒼雲說,大約她十四歲的時候失蹤了兩年,回來之後雖仍是那樣的性子,卻隱隱有些不同。”
“你是說阿雲和忠叔都清楚自己在被岳家監視和控制?”我驚疑地問,一直都以為皇權至上,沒想到果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賀蘭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若是他們知道是岳家,如何還容得下岳芷雪,他們以為是皇帝的老子,岳家也似乎刻意想營造這麼一種感覺。”
呵,看來裝蒜不愧是岳家的慣用伎倆,我心頭對阿雲生出一種深深地憐惜,更是莫名地堅定了要去江南的決心,不過不僅是與冷家談判,更重要的是盡我所能地將岳家攪個天翻地覆。
我的拳頭握了握,又鬆開,我冷冷地道,“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
賀蘭凌挑了挑眉,“我也不是你這府中之人,道聽途說么,也就能知道這麼些。要想知道,你屋裏不就有人知道么。”
我這才想到雪奴、月奴才該是對那些往事最明白的人,只不過我往日不問,她們也就沒有說起過。我看向在小几那用擺着果盤的雪奴,這要開口。
“岳芷雪雖然性子看似與以往無異,可本來就古怪的王府更是常發生一些怪事,老皇帝源源不斷送來的暗衛總源源不斷的死去,不,應該說,這院子裏的血液不斷再換。”說話的是將小几上的果盤端過來的雪奴。
“最初王爺也沒在意,只當是聖威難測,那些暗衛做了不該做的事。”月奴見姐姐插了話,便也接口道,“可是王爺是什麼人,久了自然覺察不對,竟查出了乃是岳家,再加上岳芷雪的古怪,王爺也就謹慎起來了。”
月奴見我看着她,似是等她說下去,繼而道了,“王爺本是性子隨意,根本就隨岳家鬧騰,反正早已打算帶主子遊歷河山。直到主子那次受傷,王爺這才狠下心腸,將岳家能看得見的都給逐了去。”
“也好在王爺這次強硬,岳家見了竟沒有再生出許多事端。”雪奴忍不住感嘆道,“主子當真是王爺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