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學霸 對不起
幾個包子換來了學霸的好心情，衛小靈覺得還是值得的，可是她這種愉快的心情沒持續到中午，就被追悔萬分給取代了。
上午第二節下課之後，她發現身邊的莫准璽有些不對勁，他平時很少趴桌子上，可是在第二節課的快結束時，他竟然破天荒的趴到了桌子上，她嚇了一跳，趕緊低聲問他怎麼了，可是他只是趴在桌子上動了動腦袋，根本沒有回答她。
那時她以為他只是太累了，也沒有想太多，可是不久之後，當下課鈴聲響起，他把頭轉過來看向自己時，她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只見他臉紅得像是被煮熟的蝦子，雙眼眼皮耷拉着，平時冷漠的眼睛變得脆弱無比，像是等待着別人關愛的小動物，當他轉過來時，微微地挑起眼皮，紅得有些異樣的嘴唇輕輕掀了掀，“麻煩幫我叫救護車。”
衛小靈呆怔着，沒回過神來，沒動，還是坐附近的其他同學發現了他的異樣，拿起電話叫了救護車。
這時有人推了推她，“衛小靈，你嚇傻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是楊盼盼，看着她時有點擔憂，不過不是對她，而是莫准璽。
想到莫准璽她連忙回頭，發現他依然趴在桌上，臉紅得嚇人，呼吸也比平時急促了很多，她手足無措的看着他，“怎……怎麼回事？莫准璽，你怎麼了？”
莫准璽並沒有暈倒，他這時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在他眼中，衛小靈急得眼睛發紅，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她手腳無措的亂擺，想要碰觸他，卻好像不太敢，像是她一碰，他就會碎了一般，在她的眼裏，他好像看到除了焦急害怕以外的東西，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心疼，可是他卻覺得心裏一暖，慢慢地抬起手，壓住了她不知如何擺放的手，他喘着氣對她說，“別急，我沒事。”
只說完這句話，他只感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是在神智脫離身體的最後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某個焦急心切帶着哭腔的聲音，“莫准璽……”
原來，她不叫他學霸時，聲音聽起來挺好聽的！
莫准璽醒的時候，正好看到衛小靈呈認罪狀態坐在他的床邊，看到他醒過來，她連忙湊上前來，他看到她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莫名的心被撞了一下，他沒說話。
因為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莫准璽對不起，是我的不對，你打我罵我吧，要不給我吃點毒藥也行，嗚……我差點害死你。”
看她又哭了，莫准璽有點無奈，他這人冷漠習慣了，並不會說什麼溫言軟語哄女孩子開心，只能盡量用溫和一點的語氣說，“只是過敏，不會死人的，如果會死人，而且也不你，是我以為多年未犯，少吃一點沒事。”
他對海鮮過敏，在小時候吃過一次，差點沒命后，便再也沒有吃過，外婆對於這件非常上心，平時連一點有關海鮮的佐料都不會放。
而今天早上，她給他買來蝦仁包子，本來他是不想吃的，可是想到她把自己買早餐的錢都給他買了包子，就只是為了哄他開心，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就算是為了那雙期盼的眼神冒回險也沒什麼，況且多年未犯，也許已經不過敏了呢？
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他的身體大概這輩子和海鮮是無緣了，只是他沒想到會把她嚇成這樣，有些愧疚之餘，卻又有些莫名的喜悅。
“對了。”衛小靈拿起老師走之前買的桔子，準備剝來給病人吃，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事，說，“往你家裏打電話沒有人接，醫藥費是老師先墊着的，回頭記得還老師啊。”
“嗯。”莫准璽點點頭，盯着她手裏的桔子。
“你也是的，現在誰不留家長手機號啊，你留着坐機，都找不到人。”衛小靈把手裏的桔子剝完，然後開始認真地去拔上面的白色絲狀東西，等她把一顆桔子扒得溜光水滑之後，才遞到莫准璽面前。
莫准璽盯着眼前光潔的桔子肉，有點意外，“你剝桔子的手法和你的性格一點都不稱。”
衛小靈呆了一下，明白這話不是誇她的，她有些不樂意，說，“小時候，我爸都是這樣給我剝的。”
接過桔子，莫准璽的輕輕哦了一聲，默默地開始掰桔子吃，衛小靈也不閑着，開始給自己剝，一邊剝還一邊說，“你要不要給你媽或你爸打個電話？”
“不用了，他們沒時間。”他淡漠地說。
“可是你這樣不能自己獃著啊，等有個人照顧啊，你家裏有人嗎？”
“沒有。”
衛小靈沒注意到他越加冷漠的臉，只是有些愁起來，“這可怎麼辦，醫生說你今天可出院，可是飲食方面人注意，家裏等有人個照顧啊，你媽晚上會回來嗎？”
莫准璽停下了吃桔子的動作，抬頭看她，眼中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我一個人住。”
“……”衛小靈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頓了許久許久，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咬牙一跺腳說，“你晚上跟我回家吧，我照顧你。”
莫准璽呆住，似有些疑惑地盯着她。
被他盯得不太好意思，她撓撓腮說，“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照顧你本來就是應該的。你先等着，我給我爸打電話，讓他晚上準備清淡一些的飯菜，正好他說這個星期都不太忙，晚上會準備時回家。”
她拿出電話，急呼呼地出了病房，莫准璽彷彿仍沒有回神，只目光卻隨着她的背影盯上了慢慢關上的病房門。
一般情況下，父母聽說還在花季的女兒要把男生帶回家都是會反對的。
衛辰開始時也並不是特別樂意，着重問了男生是什麼人，和女兒是什麼關係。
經過女兒的解釋之後，衛辰雖然覺得女兒確實是有責任，但依然抱着懷疑的態度，不過等到他回家看到坐在客廳的少年時，只一眼，他就覺得自己可能真是想太多了。
少年可能是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他進來時少年正好回過頭來，看見他，少年站了起來，非常有禮貌地問候，“叔叔，您好。”
他愣愣地點點頭，上下打少年。
少年的穿着很簡單，就是學校的校服，頭不長，十分整齊，可能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雙眼卻很有神，看着他時是認真而尊敬，長得更不用說了，他還沒見過這麼漂亮又帥氣的孩子，最重要的是這孩子的氣質，怎麼看都覺得和自己家閨女對不上，要說那個從小學就和閨女同學的關家少年，他還覺得有點可能，可這個少年，不知道為什麼，他只看一眼，就覺得他肯定不會和自己家閨女發生什麼，不是他對自己閨女沒信心，是兩人的一看就是南轅北轍，肯定來不了電的。
衛辰對莫准璽的第一眼印象很好，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可能和自己閨女不會發生什麼事時，他竟然有點小失望。
“你就是莫准璽同學吧？身體現在怎麼樣了？快別站了了，坐下，坐下。”衛辰提着手裏的菜走進來，笑得十分有長輩氣質，他看着莫准璽，竟然越看越覺得少年不錯。
“其實我已經沒事了，真不好意思，讓叔叔費心了。”莫准璽看着衛辰走進來，身邊沒有別人，而這個家裏也看不出第三個人生活的痕迹，他心裏隱隱有些猜測，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哪裏的話，是我家丫頭惹的禍，我還要跟你說不好意思呢。來來，快坐下，別著說話。”衛辰把菜放到了廚房門口，就招呼着莫准璽坐下。
莫准璽坐下，衛辰四下看了看，沒看到衛小靈，他便問，“靈靈哪兒去了？怎麼把客人自己丟在這裏？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話剛說完，洗手間的門就打開了，衛小靈從裏面走了出來，“爸，你說話有點依據行不？”
衛辰回頭看閨女，不屑地說，“跟個不着調的小丫頭講依據，我閑的啊？”
“你不閑，快去廚房做菜去。”衛小靈推着自己的父親，往廚房去。
衛辰不樂意，“哎哎，你別推啊，我還要和莫准璽同學好好聊聊天呢。”
“你一個大叔和人家高中少年有什麼好聊的？做你的菜去吧。”衛小靈推着父親，硬是把人推到了廚房。
被推廚房的衛辰卻做最後掙扎地把頭探了出來，“莫同學，你喜歡吃甜口的還是咸口的菜？”
莫准璽一直在看父女倆彷彿是朋友一般的互動，這時突然被提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回答，“都可以，叔叔不用特意費心，我不挑食的。”
說完，然後想到自己剛剛因為食物過了敏，說到不挑食，又有點不好意思，但他淡漠臉慣了，也看不出來。
“行嘞。”衛辰把外套丟給衛小靈，擼起衣袖準備開始大顯身手。
衛小靈拿着父親的衣服，掛以了一旁的衣架上，然後從客廳的抽屜里拿出了兩袋零食，來到沙發前，遞里莫准璽一袋，“先墊墊，估計得等一會兒，我看到我爸買雞回來，估計要燉湯。”
莫准璽接過零食，卻沒有急着打開，而是盯着袋子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說，“你們父女的相處模式很有意思。”
“啊？哪裏有意思？都這樣吧？”衛小靈有些莫名其妙。
“你們看起來不像爺倆，倒像是朋友。”莫准璽說。
“是嗎？從小我爸就這樣，不過他很溫柔哦！”說父親時，衛小靈的眼睛亮亮的，帶着一種從骨子裏流露出的孺慕。
看着她的樣子，莫准璽有些羨慕她，但他卻永遠表現不出這種感情，只是靜靜地不說話。
最後是衛小靈盯着他沉默淡然的臉，認真地說了一句，“莫准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