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秘密(一)
那個雨夜,你把我永遠留在了香樟樹下。
——周卿卿
旅行的第一天,旅行團的人都起了個大早,阮修齊已在餐廳等待自己帶領的旅行團集合,沈小溪同楚瀟湘坐在阮修齊對面坐着,埋頭吃飯,兩個小姑娘是最先起來的,據沈小溪說,她還要和她公司的人會合呢。
隨後楚瀟湘的哥哥跟顏值超高的小鮮肉下來了,楚瀟湘的哥哥一言不發的坐在妹妹身邊,小鮮肉挨着阮修齊,過了很久,假道士才打着哈欠下樓,他一臉惺忪,似乎是昨夜沒有睡好。
老闆還是如常坐在前台,面上帶着得體的笑容,雖已到中年,依舊給人一種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的感覺,想必年輕時定也是迷倒了不少姑娘。
假道士沒有去和阮修齊他們集合,反而走到前台,敲了敲桌子,老闆微微抬眸。
“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在埋頭吃飯的沈小溪聽到老闆地聲音,有些愣,不禁回頭多了看了一眼老闆,長這麼大,她頭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耳朵懷孕。
“老闆,昨天晚上是不是哪裏漏水了,怎麼總聽見滴水地聲音?”
假道士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老闆眸底一抹異色閃過,稍縱即逝,沒人捕捉得到。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們三樓的一間洗手間正在維修,到現在還未修好,是我們的失誤為您帶來不便,所以,為彌補我們為您帶來的損失,今天您的餐費全免。”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哪有不消氣的道理,假道士點點頭,然後到阮修齊他們那兒,現在還早,餐廳那邊只有寥寥幾人,方才的對話,阮修齊一行聽的是一清二楚,只是為何唯假道士一人聽見了,他們都沒聽見呢。
阮修齊拿出本子點名,餘下的人亦了解到別的人名字,楚瀟湘的哥哥喚作楚君頤,小鮮肉叫明傑,至於假道士嘛,名字很符合氣質——李正人。
點到沈小溪后,阮修齊覺得哪裏怪怪的,不該啊,一共九人,怎麼名單上變成五人了,他數了數人數,那個老婆婆和三個大叔呢?名單上是有的啊,怎麼突然會沒有!
“小溪?”
這時,沈小溪聽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識的轉過去瞧,原來是公司的蘇總和蘇總的未婚夫鄒總,他們兩個可是一對金童玉女,恩愛的很,待他們這些小職員也是極好的。
“蘇總,鄒總。”
“怎麼就你一個呀,我爸呢?”
蘇總,蘇盈盈,是集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不過蘇盈盈本身一點都沒有豪門千金的嬌氣,端架子,這也是一直以來沈小溪奉蘇盈盈為女神的原因之一。
沈小溪便解釋自己家裏事情太多,就另外買了票,主要還是媽媽怕她第一次出門,不放心,收拾了好久,她此次算是第一次出遠門,大學都在家門口上的,由此可見,媽媽有多不放心。
蘇盈盈表示理解,接着寒暄了幾句,便拉着未婚夫去吃飯。
鄒總的臉色不是很好。
“楷瑞,你怎麼了,自打一來這裏,你就悶悶不樂,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
一聽此話,鄒楷瑞抬頭,擺擺手。
“沒,不是你,我吃飽了,出去走走。”
“楷瑞…”
另一邊,阮修齊壓下心頭疑惑,決定先帶眼前的五個人去景點,走時特意拜託老闆跟那四個人交代一聲,說罷,便離開了。
話說x城的景區還真是大,阮修齊的旅行團轉了很久,臨近中午的時候,放晴的天空被烏雲遮住,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他們為躲雨,前往最近的景點香榭亭,幾個人拍着身上的雨,坐在亭子裏,欣賞雨景。
“轟隆隆~轟隆隆~”
陰雨天打雷是常有的事,然,那棵據聞活了上千年的香樟樹下,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年輕女子,她身穿紅色長裙,如墨般的發柔順的披散着,一雙眼睛清澈明朗,彷彿會說話一樣,五官立體端正,不施任何粉黛便已比現今許多明星都美。
李正人定睛望着香樟樹下的女子,這女子恍若初戀般美好。
阮修齊一邊嚼着餅乾,一邊回憶着昨夜的場景,以及那個老婆婆一行人,仔細想想,那四個人何止詭異,簡直不倫不類,尤其是挨着老婆婆那個大叔,整個人毫無生機,死氣沉沉,難不成…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可是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楚瀟湘餘光掃了一眼,見李正人毫不避諱的直勾勾的盯着樹下的姑娘看,撇了撇嘴,不以為然,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水,環顧四周,沈小溪本來是真的在欣賞風景,直到她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鄒楷瑞鬼使神差的走到香樟樹下,他搭着一把傘,一步一步向紅裙女子走去,紅裙女子那雙美麗的眼睛裏在看到鄒楷瑞的那一刻,眼裏儘是星星,閃閃發光,分明就是見到了喜歡的人。
“先生,可否借你的傘一用?”
“樂意之…”
“啪嗒”
鄒楷瑞的傘掉落在地。
再看,香樟樹下哪裏還有紅裙女子的蹤跡。
“鄒總!”
沈小溪這一喊,其餘五人的目光皆向鄒楷瑞那邊看去,只見鄒楷瑞發瘋似的用手刨着香樟樹下的泥土,位置便是紅裙女子所站的地方。
“他是瘋了嗎?”
李正人見沈小溪那麼用力的喊,鄒楷瑞愣是聽不見一般,還在刨着土。
鄒楷瑞又停下來,抬頭看香樟樹,雙手捧起一和泥,扔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離開香樟樹下,原以為事情到此已經結束了,誰知那個紅裙女子就那樣活生生的從香樟樹下出現。
六個人瞪着眼睛,一動不動——她…她怎麼做到的?
紅裙女子似是察覺到什麼,回眸,向六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她的回眸一笑,雖沒驚艷時光,卻生生的胖讓人感覺溫柔了歲月。
“回去吧。”
阮修齊覺得遇見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回去平復一下心情吧,他總有種莫名的直覺,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未完全結束,如今看到的一切,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鄒楷瑞狼狽不堪的回到渡塵酒館,老闆仍舊在前台坐着,夥計在忙碌着。
“兩位客人回來了,外面下着雨,還是請客人回房間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兩位?
鄒楷瑞看了一眼身後,什麼都沒有,他心中的恐懼已達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