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鬥智斗謀
李子濤本來想說幾句客套話，看到姓秦的副主任這個德行，也懶得理他，心裏盤算着，怎樣再找路子。秦副主任見李子濤只管喝酒吃菜，也拿不準李子濤有多深的水，有心想問問錢學斌李子濤的背景，又怕失了自己的身份，自感無趣，就主動告辭，和錢學斌一起走出了包廂。
唐駿和成然連忙起身相送，李子濤連屁股都沒有抬，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秦副主任心裏暗暗惱火，錢學斌心知肚明。連賈燕這個高傲的公主，在李子濤面前都像一個乖乖的小貓。別說李子濤還有背景，就是沒有背景，憑着賈家在京城的勢力，也沒有幾個人敢動李子濤，錢學斌是絕對不會去招惹這種麻煩的，向李子濤歉意地笑笑，扶着秦副主任出了房間。
走出包廂的秦副主任，心裏生氣，走路時，手足舞蹈，多少有幾分醉意，錢學斌去扶他時，被他一甩右臂擋了開去，不想動作過大，這手打到了一個從他身旁路過的漂亮女人的臉上。
“啊，你這個混蛋，敢打老娘”這個女人一邊罵，一邊用手去撕扯秦副主任。錢學斌一見連忙阻攔，誰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錢學斌臉上也被抓了兩道。
本來就生氣地秦副主任，被這女人一鬧，心裏火氣更大，一揮拳朝那女人就打了過去“臭娘們，敢打老子。”站在一旁的成然不敢上前阻攔，一時間，人都傻了。
漂亮女人被秦副主任一拳打倒在地，立刻尖聲地喊叫起來：“小兵，曾小兵，救命啊”。
唐駿把秦副主任送出包廂，順手把門關上，轉身回來和李子濤坐到一起聊天。唐駿也看出來，秦副主任官架太大，自己想靠他幫忙怕是有點玄，也就對秦副主任失去了興趣：“李科長，你是年輕有為啊，年紀青青獨當一面，看來你前程無量啊”唐駿一面說著奉承話，一面暗暗打量李子濤的反映。
李子濤臉上沒有絲毫得意的樣子，微微一笑：“唐書記，真是不好意思，來喝一個”李子濤端起酒杯和唐駿碰了一下。
唐駿對李子濤的沉穩暗暗吃驚：一個年紀青青剛走出校門的年輕人，如此沉着冷靜，真可謂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這個人值得深交。“哈、哈、哈，沒什麼，李科長，我們本來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成與不成，我盡心了，也就沒有什麼遺憾。”
“唐書記”李子濤考慮再三，還是把悶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是這樣考慮的”。
“啊，你講”。唐駿端起茶杯邊喝水，邊聽李子濤講話。
“你看啊，現在你們安雅縣對這個項目還沒有啟動，僅憑一個探礦證明，想讓國家對你們進行扶持，的確是非常困難。你看這樣行不行，既然當地銀行不願意貸款，你們縣委可以招商引資呀，把外地企業引進來，你們安雅縣以礦產資源作為入股，與投資者合作經營，把前期工作先開展起來”。
“那樣的話，那個說了算的？”
“唐書記，誰說了算，要看合資中的投資比例。如果投資方投資大，自然是投資方控股，人家說了算。如果投資方投資少，你們的礦產價值大，自然是你們說了算。這些問題要經過雙方談判協商達成一致，才能夠開始合作。”
“我們也找過，但是他們只是想購買我們的礦石，不想合資辦廠”。其實，安雅縣委一班人更想自己獨立辦廠。
“這樣啊”李子濤想了想：“唐書記，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家企業去你們那裏合資辦廠，投產後，你們再向國家科委申請把這個項目列入“星火計劃”，申請無息貸款，或者是資金扶持。這個問題可以作為你們談判的一個條件么”。
“對呀，好好，李科長，你真是個諸葛亮，來，我敬你一個”。
兩個人剛要碰杯，房門被人撞開了，成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唐書記，子濤，快，出事了”。
“慌啥子，出么子事情？”唐駿對成然的舉止表現出了不滿。
“出什麼事情了？”李子濤問。
“秦副主任他，他讓人打了”。
唐駿一愣：“為啥子？”李子濤心中一樂：“打得好，這種人就是欠揍，整天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成然歇口氣說道：“警察也來了，要帶走秦副主任”。
“噢？”這倒有戲了。李子濤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盒煙：“走，看看去”。
漂亮女人的叫喊，把正在另一個廂房裏唾星四濺，侃得正歡的曾小兵下了一跳，聽到叫喊聲，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下子從座位上跳起，“嗖”地一聲竄出了房間。和曾小兵一起的喬強以及保全公司的人，也馬上跑了出去。
曾小兵出來一見姐姐曾雪在地上半躺着，身邊一個中年男人在指着她鼻子辱罵，心中怒火中燒，操起放在一邊的一把椅子，對着秦副主任砸了過去。“咔嚓”一聲，曾小兵手中的椅子被砸成了粉碎，秦副主任也應聲倒地。錢學斌見勢不妙，偷偷跑到吧枱抓起電話報了警。
警察動作十分迅速，幾分鐘內到達現場的警察很快控制了局面，帶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人，看到曾小兵那幅張揚的面孔，他苦笑着搖搖頭，對這個區委書記的公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正準備例行公事，走個過程，躺在地上的秦副主任叫住了他：“周曉傑，快，快把他們都抓起來”秦副主任忍住疼痛用手一指曾小兵幾個。
這個周曉傑是周曉河的大弟弟，在區治安大隊當副大隊長。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周曉傑俯下身一瞧：“啊，表哥？”。
站在一邊的曾小兵一聽：“壞了，這個人是周家的親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曉傑看着倒在地上齒牙咧嘴的秦向兵，臉一沉，把手一揮：“全部帶走”。
李子濤走出包廂，正好被曾小兵看見，他趕緊對着李子濤叫了一聲：“李少，李少”。
看到曾小兵，李子濤一愣，怎麼這麼巧？曾小兵打秦副主任幹什麼？緊走幾步來到曾小兵身邊：“小兵，怎麼回事？”
曾小兵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了一遍，曾雪用手捂住被打腫的臉頰，一臉驚恐地在一邊補充，喬強幾個人已經被警察塞進了車裏。曾小兵向李子濤打招乎時，周曉傑也看到了李子濤，雖然沒有和李子濤打過交道，但也見過李子濤，微微向李子濤一點頭，也算是給了李子濤一個面子。聽了曾小兵的解釋，李子濤感到很為難，一面是龐然大物的周家，一邊是自己的朋友、合伙人，秦向兵還是自己今天請來的客人，雖然不怎麼招人待見，但今天晚上的事情，總是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曾小兵見李子濤沉默不語，着急了，“濤哥，大不了進去住幾天就是，可是我怕在裏邊被人黑了。”
治安處罰也就關幾天，可是要是讓人惦記上了，在裏邊做些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李子濤略一思索，用手拍拍曾小兵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啦。”
李子濤轉身到吧枱撥了幾個電話，隨後給唐駿交待了幾句，和曾小兵他們一起到了分局，周曉傑對曾小兵毆打秦向兵這件事十分氣惱，可是曾小兵的身後還站着區委書記曾長林，對這類治安案件也就是拘押幾天，罰點款。周曉傑不想就此罷休，他準備安排私下裏收拾曾小兵，給這個二世主吃點苦頭，也讓人知道，周家的人不是好惹得。幾個人被帶到分局去做筆錄，訊問還沒做完，曾小兵的父母趕到了，胡艷麗心疼地撫mo着女兒紅腫的臉頰，嘴裏不住地咒罵秦向兵。
分局的局長、付局長都趕來了，當知道秦向兵和周曉傑是表兄弟時，一個個都鴉雀無聲，幾個付局長甚至想悄悄溜走，心裏直恨自己今天為什麼要拍這個馬屁。曾長林也很頭疼，面對周家，他不敢有一絲別的想法，只求兒子不遭罪就行。
李子濤看了看淚流滿面的胡艷麗，叫了一聲；“阿姨”。胡艷麗這才想起李子濤在電話里叫她帶上照相機來的事，雖說她不知道李子濤的用意，但是這個時候李子濤的話，決不會是無的放矢。鬆開女兒，胡艷麗從隨身帶來的包里，取出了讓人從國外帶來的相機，交給李子濤，等到幾個人全部做完筆錄，李子濤走了進去。一個胖子警察正想阻攔，周曉傑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李子濤來到曾小兵幾個人面前：“你們”李子濤用手一指：“把身上衣服全部脫guang”。幾個人不知道李子濤要做什麼，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李子濤又把在分局辦公室牆上取下來的一本掛歷，用釘子掛在牆上，翻到11月份的頁面，把十八號的日期用鋼筆濃濃地做了一個記號“來，小兵，你先來”這時候曾小兵好像明白了什麼，利索地把衣服脫了個精光，站在掛歷旁邊，李子濤用相機連拍兩遍。
隨後幾個人也都像曾小兵一樣被李子濤拍了照。這時候，周曉傑是徹底明白了李子濤的意圖，再想暗地裏做手腳，是不可能的了。恨恨地把手裏的香煙一扔，憤憤地走出了拘禁室。
做完筆錄的秦向兵住進了醫院。曾長林和胡艷麗提了大包的禮品前去探望，秦向兵得到周小傑的授意，拒不見人，聲稱自己身體受到了重創，需要安靜。曾長林心裏氣悶，把手裏的東西往垃圾桶里一丟，轉身出了醫院。胡艷麗心疼丟掉的禮品想拿走，但是看到曾長林陰得像要下雨的臉，也不敢說什麼，亦步亦趨，跟着曾長林回家了。
分局局長雷大鵬很頭疼，一邊是龐然大物的周家，一邊是自己的上司曾長林，那邊他都得罪不起，乾脆，躲在醫院裏不出來了，把一切工作交給了副局長周治群，其他幾個副局長也都找各種理由躲了起來。周治群把周曉傑找來告訴他，自己一個關係好的戰友家中出了事，他要過去幫忙，分局工作暫時由周曉傑來主持。交待完工作，周治群也消失了。
現在，分局的最高領導就是治安大隊副大隊長周曉傑。很快，分局就曾小兵等人的處理意見出來了。鑒於被害人秦向兵的受傷害程度無法確定，曾小兵等人被取保候審，在此期間，曾小兵等人不能離開現居住地，確實需要外出的，要向公安部門申請，批准后，才能離開。同時，曾小兵等人要先期墊付秦向兵的住院治療費用。
曾長林手拿分局的處理意見書，心裏暗罵：小王八蛋，沒看出來，你這一招還挺損。放下手中的通知書，曾長林拿起了電話，他想：曾小兵和李子濤平日裏關係不錯，這事一直拖着也不是個辦法，只有厚着臉皮求李子濤從中說和說和，自己吃點虧，能把事情解決了就行。曾長林和李子濤在電話里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當天晚上，曾雪被急救車拉到了醫院，醫生診斷是嚴重腦震蕩。在醫院裏，曾雪頭痛欲裂，砸壞了醫院的治療設備。護理人員誰都不願意接近這個女病人。
第二天，胡艷麗拿着醫院的診斷書找到周曉傑，要求嚴懲打人兇手秦向兵，並賠償她女兒的治療費、精神損失費，不然，就要向市局進行控告。周曉傑親自帶人到醫院對曾雪進行探望。曾雪拿起手邊的水杯向他砸了過去，周曉傑急忙躲避。醫生告訴他，病人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如果不儘快治療，後果難測。
一時間，周曉傑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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