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三十六章 不可思議的投票
插曲播完。
三位女孩親密友好的握手，並列站在賽台自己方位。
連續幾日賽況至尾聲，非同凡響。數百統計人員進場，準備梳理花朵數字。如將單調無趣的荒原，填充成繽紛花海。
一負責導師起身，宣佈。“投票，開始！
請在場朋友配合決定，首先將花朵投給這位一號選手莫娜小姐。其個人得分，將刻印在這最大的佈告牌版面之中。”
這時，台下‘咣當’，‘咣當’撞地聲音，響起不停。一身着華貴的中年人，指揮一干身着紅色奴僕裝束之人到場。
攜有十餘大木箱，鋼釘砸爛！
開啟，內部滿是玉石珍玩，金光閃閃的硬幣，刺的人眼都睜不開！
中年人，竭力大呼。“眾位鄉親，我家莫娜，今日選舉，就有勞大家多多支持。在下代整個家族，跪拜眾位！
你們的大恩大德，沒齒不忘。我們保證，只要您輕鬆的投上手中一票，之後，絕不會少您一份恩情，”
當著數萬人的面，這位有權有勢的中年人，瞬間將大把大把財寶貴物，紛紛甩給場外之人！
莫娜其族家底雄厚，這一次其父更是不惜為她這愛女投入血本！
開心。“莫娜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我投她一票！”
吹捧。“我也投一票！”
拉住。“我，我一直看好她！”
叫到。“還有我！”
揚手。“我也要，莫小姐的實力，有目共睹！”
哄搶中，推擠中，繁忙中，吶喊中，新鮮綻露的花朵，不斷朝着莫娜的排行榜單涌去，數量暴漲。
莫娜孤零零站在高台，容顏不大自然。眸子陰冷，分明有些惱怒。
因少有人再去欣賞她的美貌，關注她的能力，多數眼睛，都全神轉注到那些黃白之物上面！
雖心中百般不願，可在為她贏得頭籌傾盡家財的父親大人面前，也只有默默承認，無隻言片語以辯。
人的貪婪本質，變得如此直白。但不可質疑的是，加入她陣營的人已成爆滿之勢！
展台上。
朱小心從旁，怒罵。“無恥，無恥，太無恥，赤裸裸的行賄。自己樣樣不行，就靠家族勢力，某人還有臉站在這裏顯擺，丟人！
我呸，噁心！”
莫娜，臉色越來越陰冷。“本小姐，沒心思跟你鄉下丫頭計較！”
責任導師，再次喊道。“其次，有請大家投票給三十七號，朱小心小姐！”
人們同樣，呼聲很高，但明顯熱情，不如莫娜那麼強烈！
同對方堆積如山的花瓣數量相比，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但朱小心面色不變，滿心微笑，似乎她已明白自己的成績，不時拉拉艾雨手臂，做着美夢一般。
場地所有人，將目光對準艾雨。
導師，終於唱到。“然後，有請大家決定，最後一位參賽者三十八號，艾雨小姐。”
這時，一陣微風輕輕吹來。頭戴面紗，隨之掀開，只見它悠悠揚揚，顧自向天空飛去！
現場人們，才終於看清，這位三十八號女孩，真正容顏。
日光漸明。
本不時的喧鬧，紛雜，呼喊聲聲不斷的賽場，突兀安寧。
迎着原野，送來晨風。一襲裙紗飛白的動人麗影，隨風拂揚。
光芒斜映，剛好嵌在她艷美至極的玉潤臉龐，說不盡的飄逸如雲，閑適淡雅。湛藍天空，完全將她沐浴在這溫柔和煦的晨曦之中。
燦爛清麗，異彩漣漣。份外強調她那有若鍾天地靈氣，湖海般起伏的艷逸輪廓，彷若暗月角落的花朵，悄然而生。
凄幽中，卻有種超乎世俗的淡淡哀情。
嬌柔，恬靜，縱使處於這繁華盛大的賽場，卻也有將一切化作空山靈雨的醉人勝境。如真似幻，像永遠保持這一神秘不可測的自然風情。
明如水中荷，獨傲然婷立。整個天地都似因她存在，被層層濃郁芳香的氤氳仙氣所圍。無法移開，不願離去。
比對莫娜的陰狠，孤冷，她卻像破開空谷幽林的一抹寫意柔光，遍灑大地！
數萬觀眾，獃獃凝視。皆被她曠絕當世的仙姿所懾，美的令人不覺神往！
這本該投票的關鍵環節，可那一一痴痴不移的目光，讓賽況完全中斷，白而透明。
光，好強。
繽紛條條，肆虐普照，觸眼所及，刺目無匹。艾雨在失去薄紗遮掩下的盈眸，真真倒映一寬闊壯麗的荒野色彩。
蒼涼無垠，壓抑隨涼風而近。渾渾地，沉沉地，逼迫中，是一道道穿透肌體的熾熱目光。
恐懼，如吞入深深波濤里，一片片飛翔的碎片，似不斷環繞的生命魂魂，像能觸摸，虛無卻真的存在着。
賽台觀眾，漸漸遠離。
劃分陣營一般，各自聚攏。甚至連工作人員也離開崗位，不知謂何？
很久，很久，艾雨一人，只孤零零的站在風口中心。偌大賽場，竟無一人將手中視如珍寶花朵投放。
朱小心一旁陪伴，安慰因憂傷而嬌軀冰冷的小佳人，自責淚光閃閃，極力忍着不讓它掉落。
是否，玩的太過火？
艾雨儼然成了人見人厭敗壞失德的風塵女子，遭人鄙棄，至乎一票之數，都不吝施捨！
零分收場，多麼可憐可悲。
勉強。“雨兒，對不起。都是人家不好，想為你拉人氣，反害的你。你別忍着，狠狠打我罵我都行！
可能，是你美如畫，他們心裏想的是你，一時忘記投票也說不定！
你不要難過，不要哭好不好？”
唇瓣輕動。“嗯，”
望向飄雪如仙的艾雨，卻覺與平常判若兩人。那一直在恐懼，躲避，緊張，焦慮的潤玉美眸，已在閃亮。似努力想直視眼前一切，清楚地回應人們聲聲而來的無限驚嘆。
表情自然，思緒一時幽遠。
投票台。
艾雨身前空蕩蕩，無一朵花瓣可數。審核導師，再三示意，但未換來絲毫回應，轉身履行他的工作。
三十八號，真的觸犯眾怒？
數萬村眾，無一認可？
在座嘉賓，包括幾大長老，一息沉寂，望着賽台這一特殊現象，大覺世事無常，起起落落。
心酸。
時間將至，負責人員很無奈的表示深深惋惜！
高聲。“時間已到！
現在，將開始統計三位參賽小姐的各自得分情況。
花數量大，過程繁瑣，請大家莫急，休息片刻。隨後，我們將會在這大花名榜上展示最清晰準確的最終結果！”
此時，有人撥開人群！
揚手。“請等一下！”
一年六旬老者，滿帶疲憊，臉色焦急，賣力走向前。
雖勤力表現硬朗，但精神顯是不佳，眉眼似笑非笑卻如有令人心安的力量，讓人不忍拒絕。
導師相識，驚訝道。“杏老，怎麼是您，路途遙遙，為何親來至此？
賽事初際，您就一直為大家忙前忙后，辛苦奔波，還染上風寒。我等深感愧意，正要安排賽後去看您。
快，這邊請！”
一臉和氣。“小老身體硬的很，無恙。今日知曉那倆小傢伙在此，心裏沒着沒落，就想來看一看，”
察覺，非其獨自一人，后更無數民眾簇擁，奉老者為主一般。
有的頭綁布帶紅綢，有的扛誇張的大公主布偶，有的豎大條幅，寫滿‘小仙子，我愛你’之類的祝詞，有的用力搖動花哨！
目的，使為台上美人看的真切。
旁者，無不心甘情願對這位老先生退讓行禮，也有人上前套關係，敘說家常。觀其狀，人情分量不低。
就在這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生生辟出一條路來。
杏樹，靠前攙扶。“爺爺，說不用您來，”
理也不理。“不就多跑幾個地方，當不得事，主要是來看看我的小仙女，久不相見，甚是想念，”
眨眼台前，連連招手！
艾雨想不到，這杏老爺爺親到大賽這裏，一瞬間那緊張的小心肝兒，直提到嗓子眼兒，顫抖，俏臉蛋紅的像夕陽下雲彩。
朱小心，不解。“雨兒，這老人家是來看你的，你抖什麼？”
杏老，佯裝怒道。“小仙女，我老頭子前來，怎的不打一聲招呼，當真把我這糟老頭給忘了？”
害羞。“杏爺爺，我，您好，”
欣慰。“好。這衣裙飄飄的，漂亮，就像要出嫁的小公主，引人的緊。
你不知道，你住的那小房間，小樹一直給擦的乾乾淨淨的，就盼望啥時候你能夠在。天天守着空蕩蕩的大院子，連一活物都看不見，”
臻首低垂。“是，”
一壯漢大聲道。“小仙女，好生耀眼！”
一工人模樣，高聲。“小仙女，不枉穆叔叔大老遠跑一趟看你，每回上街，你都戴着面紗，今天好歹，讓我飽回眼福了！”
一長者高興道。“小仙女，再來野鹿村，到福伯家吃香噴噴的燉驢肉，千層餅，添上剛摘採的嫩綠小香菜兒，包你吃不夠！”
一中年人拍手稱讚。“姿美溫婉，潤潔如玉。小仙女，今日打扮的這般驚艷。穿披婚紗，是要和哪家俊傑拜天地？”
一猴臉漢子，擠眉弄眼。“還用說，跟小樹約在這裏，不是清楚的很？
還，害羞了，要不要長輩們，一起給你們主持新婚之禮？”
招架不住，急急道。“不，不要，”
杏老，將人趕開。“走，走，都湊什麼熱鬧！
小仙女，年紀還小，若把她嚇着，我饒不了你們，以後，準保有你們喝喜酒時候！
導師大人，這是我野鹿村鄉親給她的投票，”
大擺花籃，鮮瑩奪目。淡雅，艷麗，驟來，紛飛！
無數潔白花瓣，瀑布一樣憑空灑落。這些人方敲敲打打，吹吹吼吼離開！
導師滿是尷尬，親切領這幫‘瘟神’歇息，不忘命令下屬，照顧周到。
少時。
一老婦人，隨後緊來！
再見一大撥人咋咋呼呼，昂首挺胸跟着，裝束各異，呲牙咧嘴，越看越覺這是一幫地痞流民！
且見這老婦，年紀很大，偏要披紅掛綠，鮮艷的緊。
皺紋密佈，滿臉麻斑。窄窄小眼睛，有一道褐如犬齒形刀疤，臉皮一動，面似如鬼，雙膝打彎，像根本無法直立。
萬八千人中，再丑也是沒有！
一排排觀眾，熱絡與這老婦搭襯，敬禮躬身的，不在少數。
招呼。“人山人海的，挺壯觀！
老身閑不住，睡半晌午覺便好來湊個熱鬧。多年不見，瑞大人您還這麼年輕，我老婆子真真是比不得了。”
這位瑞大人，擔驚受怕。“關老大，您才是風采如昔！”
老婦，說明。“水車村風調雨順，虧得鎮上照顧。
近年來，鎮中變化可大。還以為這什麼潯雨美人選拔大賽不再舉辦，瞧瞧，還有這麼多人捧場。
老身來此，就想見見一喚作艾雨的小姑娘，瞧一瞧，她能美到什麼程度，”
擁之台前。
這醜婦人，對着艾雨一番細緻的上下打量。面孔像極吃人惡鬼，望之生畏！
艾雨不明，對方為何認識自己？
還是行禮。“婆婆，您好，”
聽得喚其‘婆婆’，瞬間這老婦人如枯木逢春，斑點開裂。拉的那張醜陋的臉，更顯難看十倍。
滿意。“好，好，婆婆最愛聽這稱呼！
好俊的小臉蛋兒，又白又嫩又水靈。這一身潔白無瑕，多亮閃。難怪那老傢伙，口口聲聲非管你叫小仙女！
俏丫頭，跟你講，老身所居水車村，那是山高水綠，鳥語歡歌，風景宜人的緊。鎮裏，數一數二的好地方！”
緊張。“是，”
松樹皮般手掌，伸出。“與你相見，很是鐘意。老身家裏，也算富裕。
實話講，我有一孫兒，今年正滿十六，生的俊秀英偉。就大膽問你一句，你要不要以後嫁進我老婆子家的門兒？”
哀聲。“這，我才見您，”
掏出一翠白手鐲，遞來。“來，伸手，老身給你戴上，保佑你平平安安。”
此玉，細膩精緻，渾然一體，價值該不菲。初次見面，這老婦大方的令人難以置信。
難不成，她家開珠寶店的？
退避。“我，不能要，”
堅持。“有事找婆婆，我給你做主！
瑞大人，我水車村給俏丫頭的票數在這兒，要數漏一個，老身定不與你甘休，”
如雲花朵，再次飛舞。
目送這老婦離開，場中熱鬧起來。
一些要獻上殷勤的人，才醒悟，若不早獻媚，遲早小仙兒被人拐跑，哪怕被她看輕，也要賣力表現一番。
急不可耐，呼啦啦，呼啦啦，呼啦啦簇擁靠近！
少頃。
一長者面色愉悅，大搖大擺行來。
一細長臉膛，尖尖下巴，那八字鬍須，向上翹起，眼珠轉動，充滿歡趣。
正視。“艾雨小仙女，很高興見到你！”
忙應。“您好，”
欣然。“小姐之貌美，果如春陽絲雨，冬季飛白，讓人心驚目炫。
這般無雙艷儀之絕色，世間再不作第二人。或許，你乃潯雨將軍今朝化身也說不定，否則，怎能有着如此仙女落凡的至真美貌？
我們是麻桿村的，特地表示一點心意，”
不遲疑，亦將將花投來！
頃刻間。
連續足足七八位各村代表，像是早已經約好一般紛紛站出來，以各村為名，將一一打點好的票數投給艾雨。
大朵大朵的白色花瓣，蔓延開散，如白沙之海，充斥賽台！
其似處花中之海，晶瑩靈動。清新高潔，光輝矚目。又似置身於天宮聖域，有着無法形容的虛幻無窮。
艾雨承受人們愛慕和垂青，完全不曉得怎樣回應！
莫娜全身顫抖，那美麗的一對大眼睛簡直要放出刀子來！
這，這，這個小賤人，該死！
這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