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命數
一陣腐敗的味道,從裏面直接撲面而來,差點將我掀了一個大跟頭。
這是一種木頭被放了長久年代,最終揮發在空氣中的感覺。我曾經無比的熟悉,是在深山老林探險的時候,我的周身就時常被這種氣息給環繞,難受的緊。
這間博物館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卻是用木頭製成的。我估摸着,現在也只是剩下了一副光鮮的外表而已,至於它的內在,說不定早就腐朽了。
這說不定也是老頭不讓我進入這裏的原因吧?估計是怕我看到裏面腐朽的場景之後,拒絕接手這裏吧?目前,我也只能夠想到這種結局了。
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我朝着裏面看了進去,似乎是一條木質的通道,上面佈滿了塵埃,一副很久沒有人走過的模樣。
下方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真切,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宛如擇人而嗜的深淵巨口,正在對我發出致命的邀請。
下面是什麼?倉庫?還是廢棄的地下室?
站在門口,我猶豫了,雖然心底里好奇心大甚,但是出於小心的緣故,我還是沒有邁出自己的腳步。
這裏可是博物館啊!說不定下面有着什麼被老頭藏起來的值錢東西!
不對,要是真有的話,老頭會不打掃這裏?
嘶,好像無論怎麼想,都搭不着邊,我要不要下去啊。糾結心裏又在作祟了,實在是煩人的緊。
啪。
肩膀上傳來一絲觸感,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過頭朝着肩膀看去,一抹雪白和半點嫣紅一閃而過,我的肩膀上就傳來了一陣大力。整個人就被向著前方推了出去。
不!
根本不由得我做出反抗,我的腳下一個不穩,直接就摔倒在了通道內的樓梯上,向下滾落了去。
那是什麼?指頭,一個女人的指頭?
雖然之前因為匆忙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我依舊還是看到了丁點。那是一隻翹起來的指頭,嬌弱的指尖之上,還泛着點點的紅指甲油。
女人的手!有個女人推了我一把!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那她又是誰!
這個時候我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的問題了,周身不斷傳來的疼痛感覺直接讓我慌了神,只能下意識的用一隻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護住襠,就這麼滾落了下去。
砰。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我停了下來。五臟六腑好像已經翻了天,強烈的嘔吐感覺從胃裏,不斷的上涌,最終還是被我堵在了喉間,上下不得,難受的緊。
睜開眼睛,面前又是一堵門,門縫之中,微微的向外透着光亮,這裏面有人!?
本來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光亮,卻是在這種黑暗之中無比的顯眼。
我扭頭朝着上方看去,四五米處就是我下來的那道門,那裏,什麼都沒有。
扶了扶自己的胸膛,我扶着有些冰冷的牆壁,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刺鼻的土腥差點迷了我的眼睛,實在是倒霉。
要不要進去。
都到了這種境地了,又是選擇的時刻。心裏在思索着,目光卻是從未離開我下來的門口,生怕那裏再出現什麼手之類的東西,讓我無法反應。
好在等了許久,都沒有任何的異動,我這才放心了下來。
這裏很冷,周身被陰冷的氣息包圍,彷彿置身於冰窖,很不舒服。
算了,進去吧,都到這裏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開的,一個猛地轉身,啪嗒一聲推在了門把手上。
果然,跟上面的那個門一樣,滑的流油,直接就被我推開了。
啊!
只是一眼,之前被我堵在喉頭的那口鮮血直接就噴了出來,噴了多遠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掛在我面前的那顆黑色頭顱,直接被我嘴裏的鮮血給濺了個滿臉。
強忍着腿軟沒有摔倒,我緊緊的盯着那張臉。
兩隻眼睛無神的看着我,卻是讓我的心裏有一種難言的噁心感。
雙目之下,被一副用銅錢穿起來的面具遮蓋了起來,看不清它的臉型。
假的,假的。
我捂着肚子,不斷的咳嗽着,也是藉著裏面的光亮這才看清的。這玩意,似乎是用木頭做的,掛在門邊上。
該死的老頭,有這麼嚇唬人的嗎?小爺遲早得被你嚇死。到時候,看你這破博物館,還有誰來照看。
視線轉過那顆從屋頂吊下來的木頭腦袋,我朝着裏面看了進去。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裏面的場景之後,我下意識的回了一下腦袋,要不是身後的樓梯和上方的門還存在着,我估計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這裏,所有的擺設,所有的東西,都跟博物館裏面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每個物什上面,都多了一張黃紙,上面也不知道寫着什麼,看不真切。
這是怎麼回事?
半年來我對整個博物館裏面的建築和擺設瞭然於胸,甚至於他們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潛意識告訴我的大腦,這裏面擺的東西,跟上面完全一樣,甚至都是真品。
不僅是物什,他們的位置,角度,也完全跟上面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距。
越過那顆腦袋,我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黃紙上面寫的什麼我確實是一點都看不清,模糊的要命,都快凝成黑點了。奇怪的是,上面竟然沒有落着一絲灰塵,就像是時刻有人打掃一般。
輕輕的撫摸着每一個物什,我持續的向前走着,我要看看,這裏面有沒有休息室,有沒有,通向外面的大門。
咦?不對勁。
我在原地頓了下來,緩了一秒鐘之後,朝回退去。
擺在我面前的,正是這兩天讓我不得安寧的那個鐘擺。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裏面卻是沒有了那個舉着花紙傘的女人。
鐘擺的上方,同樣也貼着一張黃紙,我卻是能夠認得清上面的字跡。而這,也是我看了這麼多過來,唯一能夠看得真切字跡的黃紙。
我把自己的腦袋湊了上去。
“前身:劇院舞女夢瑤心愛之物。主人死於姦汙。寄魂於鍾,望求轉生。”
“今生:學院藝術生孟妍,歷經百年,還命之日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