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的美麗無法用語言表達”

2014年1月1日，李卡宿舍。

這幾天，對黃明瑞和李卡而言，都是幸福滿滿的。世界上就有這樣的感情，可以跨越時間的限制，瞬間兩個人彼此還不曾了解的戀人有說不完的話題。

李卡和黃明瑞之間的探討能夠總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這與她和餘力之間的溝通完全不一樣。餘力那種不可一世的霸道的思想輸出，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受，他總以為自己是可以拯救別人靈魂的，他只需要生硬地將自己的思想塞進對方的頭腦里就可以了，不需要對方的任何回應。

可是，黃明瑞不同，他每說一句話，會停下來，等着李卡的回應，李卡回應后，他再將自己的意思糅合進李卡的意思中，兩人其實更多的是像在共用一個平台，兩個腦袋似乎有一條通道，可以自由切換。這種溝通模式，很容易讓兩個人的思想融合、兩顆心靈也很快拉近。

這幾天的各種幸福的感覺，令李卡不再拒絕黃明瑞。黃明瑞的愛不會咄咄逼人，更不會讓人產生一種直接被佔有和被侵略的傷害，他對李卡的細心呵護和關愛讓李卡第一次產生了從沒有過的快樂和激動。

李卡對這個世界深切的感悟，對黃明瑞的溫情回應，深深地吸引着黃明瑞。他自己並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這麼迷戀上李卡的，他真希望將自己全部的熱情都給予這個可愛的女人。但他現在完全能夠守得住自己的激情，他在等待着李卡發出邀請，他要像一位客人一樣，進入李卡的世界，得到她友好的、熱情的款待。

躺在黃明瑞的懷裏，李卡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她輕聲說道：“明瑞，這種感覺真好。”

“什麼樣的感覺？”黃明瑞頓了一下，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接觸異性，他好像一個探險家在探索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

“你先付出了你的愛，再慢慢激發了我對你的愛！”

李卡內心深處早已經接納了黃明瑞，她已經讓黃明瑞住進自己的心裏，此時此刻，她心底里滿滿地裝着黃明瑞的愛。

黃明瑞能夠感受到李卡的快樂，他能夠感受到李卡的全情投入。這種愛十分純粹，就屬於他們兩個人。

黃明瑞有過戀愛的經歷，但他沒有這麼親密地接觸過一個女人。李卡伸手抱住黃明瑞說：“明瑞，謝謝你!”

“謝我什麼？為什麼要謝我呢？”黃明瑞吻着李卡，鼓勵李卡繼續說下去，李卡說道：“我長得不漂亮，你原本可以找到一個更漂亮的女孩。”

“別的女孩的美是可以說出來的，但你知道嗎？你的美麗無法用語言表達。李卡，相信你自己，太美妙了。愛情來得這麼快，我都來不及準備了。”

“準備什麼？”

“放寒假了，讓我到你家去拜訪你父母，好吧？”

李卡陷入沉思中。她很願意帶着黃明瑞回去，讓媽媽和外公高興一下，但自己家徒四壁，真的沒有任何像樣的東西招待黃明瑞啊。他會介意嗎？李卡曾經說過自己的家裏不富裕，但並沒有說清楚家裏真實的情況。

相對李卡家，黃明瑞家算得上小康之家，他爸爸在鎮上當領導，媽媽是中學教師，哥哥是生意人。黃明瑞的衣服都是哥哥幫買的，幾百塊一件，全是名牌，鞋子也是上千塊的。而李卡身上，從衣服、褲子到鞋子，加起來還沒有超過兩百元呢。

無論如何，家境貧寒始終都會讓生長在其中的孩子在別人面前感到低人一等，李卡的弟弟妹妹早早已經外出打工了，都是因為家裏無力支持他們的大學學費。這樣的家庭是否要完全暴露在黃明瑞的面前？

但是，這是一個無法繞開的“坎”，醜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的。李卡總不能攔着不讓明瑞到家裏去一趟啊，她根本無法拒絕一個真誠的人請求。

“你怎麼啦？如果不方便，我們可以推遲一些日子。但我怎麼受得了與你分別這麼久？放假三十多天，這漫長的幾十天我該怎麼過？”

黃明瑞的眉頭凝結成一團，李卡一看笑起來，說道：“你不是會回春術嗎？你可以控制的啊!”

“控制個鬼啊！哪能控制得了？都是一些騙人的鬼話，你也相信！”

李卡再次抱住黃明瑞說：“我相信你，你真是太棒了。”

“果真很棒嗎？”

“嗯。”李卡再次肯定地點點頭。

黃明瑞捧起李卡的頭，又仔細地親吻起來，這種愛對於他們而言，彌足珍貴。尤其是李卡，曾經的傷害，被黃明瑞的感情滋潤后，癒合得非常快，長出燦爛的花兒。

兩人纏綿后，黃明瑞抱着李卡睡著了。李卡夢見媽媽在地里種花生，黃明瑞抱着花生滿地跑，媽媽笑着說：“慢點，別累壞了。”黃明瑞笑着沒有應答，繼續朝前跑。後面突然竄出一條大黃狗，李卡驚叫起來：“明瑞，小心！”

李卡從夢裏驚醒，看看手錶，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她推着黃明瑞，讓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

“明早讓人看見終歸是不好的，你現在回去，明天可以睡晚一點。”李卡推着黃明瑞走，但明瑞很不情願，再次跟李卡纏綿后才肯離開。

為什麼夢中竄出一條大黃狗？這預示着一種危險嗎？奇怪的夢讓李卡陷入沉思，但她實在太累了，很快又沉沉地睡著了。突然，她聽到一陣敲門聲，她以為是明瑞折回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起身打開房門，一陣煙草味撲鼻而來，餘力闖了進來，李卡說道：“走開，你這個流氓！”

“你別吵！你才是流氓！你勾引兩個男人，讓我們為你瘋狂，然後你再無情地拋棄我，你真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你的醜事就不怕我抖出去？”

李卡拚命推開餘力。

餘力站起來，說：“你可以告訴你那個心理學家。你是我的女人，同時又去勾搭他，看他怎麼看你？”

李卡的憤怒到達極點，大聲說道：“明天我就讓全校人知道你是多麼地無恥下流！”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對待一個深愛着你的男人。”

餘力說著話，摔門而出。他居然再次心安理得地侵略別人的土地，他居然可以這麼羞辱他如此渴望的女人！李卡氣得全身發抖，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李卡決定明天一大早將她與餘力之間的事情告訴黃明瑞，她要去尋找力量。黃明瑞一定能夠幫助我，黃明瑞愛她、欣賞她，懂得珍惜她。從一個男人的這種生理行為，完全可以判斷他的修為，餘力就這麼不堪，黃明瑞就這麼溫文爾雅。

第二天中午，李卡把飯送到黃明瑞的宿舍。黃明瑞後來到學校，已經沒有了單間宿舍，他跟另一位老師住，兩張床並列擺放，顯得很狹窄，但黃明瑞將房間和床鋪收拾得乾乾淨淨，令人特別舒服。

看到李卡幫自己打飯，明瑞內心十分感動，趕緊端起飯吃起來。房間裏另一位老師已經回家過節了，明瑞讓李卡坐下，一邊吃飯一邊問道：“今天咱們去外面走走吧。我想帶你去買幾件衣服，我看你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你們女孩子現在不打扮，到什麼時候才打扮呢？”

李卡笑着回答：“你不是說我美得無法用語言表達嗎？還用得着打扮？”

“我是說你的美麗無法用語言表達，但可以用美麗的衣裝來表達啊。你就聽我的吧！我是男人，按照男人的眼光裝扮自己，終歸是沒有錯的。”

吃了飯，兩人打車來到天河城。說實話，在大學讀書的時候，李卡逛過幾次商場，但沒有一次能夠買得上自己的東西，這裏的東西都太貴了，又不是很實用，身上帶着幾百塊錢，但總是沒有捨得出手。

明瑞摟着李卡的腰，他們像別的戀人一樣慢悠悠地閑逛。明瑞找到天河城三樓女裝商場，徑直走到職業裝專櫃，一件、兩件、三件，翻出來遞給李卡說：“去試試看，你穿起來一定好看！”

李卡就一件接着一件地變換着自己的衣裝，每一件都是那麼出彩。怪不得情侶都喜歡逛商場買服裝，可以看到不同形象的戀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這是一種榮耀。這在餘力，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和金錢？

但眼前的明瑞，興緻勃勃地看着李卡，像他昨晚上一樣，仔細地欣賞着這個美麗動人的女人，想起昨晚一次次美妙絕倫的感覺，明瑞巴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美麗的衣裳都穿到李卡身上，也巴不得夜晚趕緊到來。

明瑞生在小康之家，從小得到滿滿的關愛。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的往往知道如何去愛別人，餘力出生在那樣的家庭，他沒有得到過什麼愛，他就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愛。

李卡也深情地看着明瑞，她原本很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展現自己。可此時此刻，她突然明白了，她的衣服總是那麼不堪入目，而眼前的這些美麗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把她裝扮得像個公主，明瑞就是她的白馬王子，她當然願意在他面前綻放光彩！

世上所有的女人恐怕都是這樣的，衣服可以提高她們的自信心。這種感覺令女人樂此不疲地購買一件又一件衣服。但李卡不能，她也不想買太多，精心挑選了兩件，其他的衣服，任明瑞如何堅持，她都不肯讓買。就兩件可以了，平時能夠換着穿，就很好了。

兩人回到學校，在校門口的小麵館，他們遇到了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