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這就足夠了！

她想起來了！以前的一切，她全記起來了！她親眼看見，是他，是易凌蕭，殺了她的父母！

為什麼？為什麼他殺了她的父母，卻要撫養她們姐妹倆近百年？而且還教她們倆各種能力？難道他就不怕有朝一日，她們倆記起來，去找他報仇么？

易蕭凌努力地坐起身子，他看着水兒，自嘲地笑笑，“為什麼？呵……還不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說著，他將目光轉到銀暮雪的身上，以一種極其哀涼的眼神，溫柔地注視着她，“我知道，她不愛我，甚至，她的眼裏從未有過我！可是，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想要得到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將她留在我的身邊！”

說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地爬向銀暮雪，然而，銀暮雪卻始終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知道，因為夜亦宸的父親，她是恨自己的！不過，他還是覺得很幸運，因為這份恨，讓她記住了他近百年！這就足夠了！

“就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你又何苦？”水兒看了眼銀暮雪，又轉頭看向易蕭凌，她才發現，直到這最後的一刻，她還是無法去恨這個殺父殺母的大仇人，甚至，她還覺得他很可憐。

“愛這個字，你若認為值得，便不會覺得苦……”易蕭凌微笑，沒有苦澀，沒有不甘，倒滿是幸福，“水兒，如果換作是你，你明知夜亦宸不愛你，你能控制自己不去愛他嗎？不能吧？”

水兒心中一驚，看向夜亦宸。的確，換作是她，也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的！只是，至少，她不會像他那樣，去做那麼極端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易蕭凌的身子開始慢慢地透明起來，他笑着朝銀暮雪揮揮手，有着他與她初見時的青澀，儘管，銀暮雪一直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他還是這麼笑着，笑着與她道別。

慢慢地，他的身子開始化成灰，一點一滴地消失在風中。

水兒的心情很複雜，她想哭，可是卻掉不出一滴眼淚來，她也想笑，可是，卻連扯起嘴角都異常困難，易蕭凌對於她而言，說不清是仇人，還是恩人。

她掙開夜亦宸，一步一步，有些踉蹌地朝易蕭凌剛剛消失的地方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刺痛一下，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腦海中，和老頭一起生活的片段跟易蕭凌殺她父母的一幕幕在她腦中不斷交替閃現，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看着空空的地面，水兒伸出手，拾起碧凌劍。

若不是上面的血，清晰地告訴她，她根本無法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她報了仇，手刃了仇人，可是，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突然，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白，整個人暈了過去。

“水兒！”

“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