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霧（1）
“你到底是誰？”楊子坤沉聲問，轉而又平淡的說：“如果你想知道吳若馨的事情，那麼最起碼，你得先讓我知道你是她什麼人吧？”
張敬寅嘴角輕揚，低頭轉身，冷俊的眼神射向楊子坤：“我是他兒子！”
“什麼？”楊子坤原本平淡的眼神略微變了一下，不過很快又被他掩飾掉了，他用手扶着眼鏡低下頭喃喃自語：“她有兒子了？”
“這個理由，足不足以讓我知道你們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張敬寅緊緊盯着他看。
“我…”楊子坤一時不知道怎麼說起。沉默良久，他說：“我對不起她！”
“我來不是為了聽您的懺悔，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媽媽她…她是什麼時候死的？”楊子雄看着張敬寅，語氣顫抖。
“您會為她的死而難過嗎？”張敬寅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他。
“當年我也是沒有辦法…”楊子坤低垂着眼眸，語氣平和：“你不知道當時，公司面臨著什麼樣的局面。”
“所以您是說，為了公司你放棄了我的母親嗎？”
“我…”楊子坤怔了一下，低下頭去。
“您會為您當初的決定，付出代價的！”張敬寅冷冷的拋下一句話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楊子坤頹然的跌坐到沙發上。良久，才緩緩掏出手機給劉子雄打了個電話：“看來，兩個孩子出國留學的事，要緩一緩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子坤，要不咱們見面聊聊吧？”
“好，我去你家裏找你。”
“我等你。”劉子雄此時也正面臨棘手的問題。最近公司的運作狀態也是頻頻出現狀況，起先準備推出的樓盤也被檢測出存在質量問題，然後談了一半的項目，也是莫名的就被一家叫做捷星地產的小公司給捷足先登了。可是查來查去，也查不出該公司的負責人誰。他正犯愁，要不要讓兒子留下來幫他的時候，楊子坤卻先告知他，不讓他們走了，看來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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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張敬寅是若馨的兒子？”劉子雄聽到楊子坤的話后大吃一驚。
“嗯，而且他還有一個身份——威深，就是他。”
劉子雄震驚之餘，又點了點頭：“我算是明白了，難怪他的畫風，跟若馨如此相似。”他背着手在房裏來回踱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抬頭看着楊子坤：“可是，我們找了她這麼多年，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楊子坤閉上眼睛，好半晌才低聲說道：“她死了……”
“砰！”的一聲，門外端着茶具準備進來遞茶的劉母聽到這句話手一滑，整個茶杯摔了個粉碎。
“你們說什麼？若馨死了？”她瞪大眼睛，看向房內的兩個人。
楊子坤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我也是剛剛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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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坤走了以後，劉子雄走進卧室，看見妻子兩眼通紅的坐在床上，忍不住走上前去扶着她，輕聲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難過了。”
“子雄，我真的想不到，若馨會這麼早離開我們。”她啜泣着：“我依稀記得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我們是多麼的快樂呀！”
“世事無常，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有時候也是別無選擇。”他鬆開扶着妻子的手，走到窗前：“子坤這二十年來，過得也不容易。”
“剛才我聽到你們說，張敬寅是若馨的兒子，這個是真的嗎？”
“我想，應該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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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軒回到家就被陳伯直接請到了書房。
“爸，什麼事，您這麼著急找我？”
“來，你坐。”楊子雄把手裏的半支香煙滅掉，跟著兒子一起坐了下來。
“你和張敬寅認識好多年了吧？”
“嗯，是在高二那年認識的，算起來也有6年了吧！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就是問問。”楊子雄想了想又說：“你跟他的關係怎麼樣？”
劉雨軒攤開手往沙發上一靠，嘆了口氣：“不瞞您說，本來之前無所不談，但是最近因為一點私事，我們都沒再見過面了。”
“哦？是因為什麼事？”
劉雨軒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議的看着父親：“誒爸？您今天怎麼了？怎麼也八卦起來了？”
“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嗨！我以為有什麼事呢，那沒什麼事我先去睡了，”說著站了起來一邊伸着懶腰一邊哈欠連連的向外走去：“這兩天累死我了！”走到門口又回身說：“爸，您也早點休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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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佳沒有想到，幾天沒見到到面的爸爸，今天回來的這麼早，而且還告訴她：“你不想留學就算了，明天來公司吧，總這麼閑也不合適。”
她當然是欣然同意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跟米娜聊起此事，米娜不禁嘖嘖稱奇：“你們家老爺子這是要更的節奏嗎？態度轉變的這麼快。”
“去！去！去！你家老爺子才要更呢！”
“本來就是嘛，按照往年的慣例，哪那麼容易說變就變？”
楊曉佳想想也是，爸爸向來說一不二，這次好像轉變得太快了。不過管它呢，只要不把她趕出國門就行了。
楊曉佳本來就是個中規中矩的孩子，爸爸不許做的事情，她心裏雖不甘，但也絕對不會去忤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是平淡而祥和的。
爸爸似乎比以前更忙了，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他的影子，那天把她帶到公司，給她安排了一下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問了。而媽媽還是跟以前一樣，照顧着家裏的一切起居。劉雨軒和張敬寅就跟失蹤了一樣，連着兩個禮拜都沒有再出現過。
一切都安靜的出奇，唯有米娜會時不時發條信息過來：“曉佳啊，工作還順利嗎？”
“曉佳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有空出來坐坐啊？我想你了。”
“曉佳啊，我好懷念學校里的一切啊……”
終於有一天，米娜說：“曉佳啊，林菲要走了。”
楊曉佳翻出日曆一看：8月31日。
她朝窗外望去，天色漸濃，她停下手裏的工作，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手機響了。
“喂，曉佳，來酷奇。”電話那頭劉雨軒的聲音傳來。
她收線，走出公司大門，外頭下着小雨。已是初秋時節，天微涼，街上行人無幾。楊曉佳嘆了口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突然副駕駛室鑽進一個人，她一驚抬頭看去，張敬寅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