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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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姜桃誕下的女嬰最終被取名為窈窈,取的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意思。

名字雖然是姜桃和沈時恩選的,但卻是他們從姜楊事先準備好的一系列名字裏選出來的,間接也就等於是姜楊起的了。

這可把蕭珏他們酸死了,轉頭蕭世南就埋怨蕭珏,說都怨你,說啥沈家頭胎都要生男孩的傳統,弄的大家都以為是個小子。這下不止見面禮要重新準備,連起名字的先頭都沒佔到。

蕭珏被他好一頓埋怨,辯解道:“這能怪我?我也只是闡述事實罷了。再者起名這種事雖然要緊,但咱們幾個都是真心疼愛她,哪個起的有什麼所謂呢?”

姜楊正是得意的時候,聞言就幫腔道:“我是窈窈的親舅舅,選我給她準備的字怎麼了?人當皇帝的都沒吃味,你咋還犯小心眼呢?”

蕭世南氣哼哼道:“現在你們同朝為政,自然是一個鼻孔出氣。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小珏不是大方,是想着將來窈窈長大了給她封個郡主、縣主什麼的,到時候封號自然是他說了算。”

這還真讓蕭世南說中了,本朝還沒有封異性公主的先例,但封個郡主縣主什麼的不過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蕭珏自打知道姜桃生的是表妹,就已經想好等她大一些封個郡主給窈窈。

等到那時候,旁人喚窈窈自然是以封號尊稱,等於是第二個名字了。

一下子被蕭世南無情戳穿,蕭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又道:“這真不怪我,也不止我一人那麼想。舅舅家的傳統先不論,欽天監還說什麼將相之星現世,連舅母那樣不信奉這些的都以為這是男胎。”

蕭珏這話還真不假。

姜桃一開始是不相信什麼沈家傳統的,覺得生兒生女的可能肯定是一樣的。

但是後頭她的孕期長得出奇,十個多月都不見生產,蕭珏把整個太醫院都搬到了沈家,太醫逐個給她診斷,都說她這胎很平順,不止脈象穩,而且肚子也沒有特別大,不用擔心後頭難產。

還有腦子比較活泛的拍姜桃馬屁,說國舅夫人不必這般擔憂,縱觀歷朝歷代,這樣出生便帶有異像的有好幾個呢!接着太醫就報了個好幾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幾個人物是這個架空朝代歷史上出過的大人物,都在王侯將相之列。

姜桃對這幾個人物的事迹並不算了解,但她知道另外兩個人相傳也是懷了十二個月才生下來的,一個是劉伯溫,另一個就是秦始皇。

後來蕭珏也帶來了欽天監的批言。

蘇如是也說酸兒辣女的,姜桃止住孕吐之後就愛吃酸的,肯定是個兒子!

她可能真的是懷孕懷得傻乎乎的了,你一言他一語的都這麼說,她還真相信了!

甚至養胎的時候她還發起愁來,說咱家這孩子這麼不同平常,萬一往後真要去造反可咋辦?

沈時恩憋笑憋得把臉都憋紅了,看姜桃要被笑惱了,他才收住笑道:“誰家好好的天之驕子去造反?都是過不下去了才造反的。當然也有日子過得好好的,就是狼子野心想惹事兒的,但這孩子要麼像爹,要麼像娘,咱倆都不是那種人。而且咱們的孩子還會在小珏的照拂下長大……你真覺得咱家能養出那樣的孩子?”

姜桃聽他說的有道理,漸漸地才沒那麼擔心了。

孩子生下來她才傻眼了。

什麼王侯將相,非凡之子啊,這明明是個閨女啊!果然封建迷信要不得!

不過閨女自然是更好的,家裏小子那麼多,她最想要的當然是香香軟軟的小閨女。

加上窈窈生下來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沒有黑黑皺皺的,而是皮膚白白,眼睛大大,瓷娃娃都沒有這麼好看的。

光好看也還算了,她還格外乖巧,除了餓了和尿了的時候,平常時候都不會哭鬧。

不止姜桃和沈時恩愛她愛得跟什麼似的,家裏上到蘇如是,下到小姜霖,就沒有哪個不喜歡她的,連蕭珏都三五日就出宮來瞧她一回。

有時候姜桃看蕭珏他們和她玩的高興,忍不住就嘮叨起來,說:“都這麼喜歡孩子,一個兩個地都不成家。等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是更稀罕?”

之前姜桃懷孕的時候,蕭世南黃了一門親事。

那時候曹氏給他相看了一個書香門第家的姑娘,品貌才情都好的沒話說。

蕭世南聽她娘說的好,見了一面后覺得對方溫溫柔柔的,也算合眼緣就同意了。

曹氏就張羅着準備過定了,誰知道三書六禮的流程還沒開始,對方卻突然反悔了,推說自家姑娘身子不好,家裏老夫人不捨得她這麼小就出嫁。

這一聽就是推辭了。

曹氏聽媒人轉述后就去問蕭世南,以為是他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讓對方知道了,所以才反口了。

蕭世南一聽就直呼冤枉,說:“嫂子最近吃不下飯,眼瞅着人就瘦了一大圈。家裏誰不發愁?我怎麼可能出去犯事兒?而且這兩日我在做什麼娘不知道嗎?”

曹氏還真知道。

姜桃害喜太過厲害,連太醫出動都沒有辦法,只說有的婦懷孕后口味會大變,若是止不住吐,不如讓她吃一些她想吃的東西。

然後眾人再去詢問姜桃,姜桃那會兒還真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於是蕭珏和蕭世南幾個就去市面上搜羅各種稀罕的吃食,想着哪怕她瞧着新鮮,能多吃下一口也是好的。

後頭曹氏再去仔細一打聽,原來就是這件事讓對方知道了。那家人覺得蕭世南對姜桃這嫂子太好了,嫁過來會有兩個婆婆,家裏關係太過複雜,所以才反悔了。

這話曹氏聽着就生氣了。

這個時代上到皇宮貴族,下到民間百姓,婆媳相處的確是個大問題。

但那麻煩事兒多、磋磨媳婦的都是惡婆婆,她和姜桃又不是那樣的人!多個婆婆怎麼了?多個人疼她不好嗎?沒得把她和姜桃想的那般壞。

氣完曹氏又覺得自己沒選對人家。她看不上那些只想着榮華富貴的人家,所以才選了這樣清高的書香門第。但沒想到正是因為對方太過清高,竟嫌棄起他們來。

這麼一耽擱,後頭就是蕭珏要立后選妃了。

做臣子的自然不好和皇帝爭,蕭世南的婚事也就暫且擱下。

而蕭珏的婚事也不順利,他一開始是選了太傅家的嫡長女做皇后,其他妃嬪則再從其他管家女中選。

沒想到臨到下旨的時候,太傅家的姑娘卻落了水,救起之後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這事兒多少有點晦氣,他就先把充裕後宮的事擱置起來。

後來沈時恩上交兵權,他重新安排各地駐軍也忙了一陣子,接着就是姜桃遲遲不見發動,他們都想着如何保她順利生產,沒工夫再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如今窈窈都滿月了,幾個小子卻都還是單身。姜桃每每想起來都忍不住嘮叨兩句。

可她這話卻引來了蕭珏他們的一致反駁。

“我自己能生出這麼好看可心的孩子?我咋不信呢?”蕭世南道。

蕭珏也說:“就是,我們窈窈是天下最可愛的孩子,再沒有比她更好的了!”

姜楊考□□名后也開始被他姐姐念叨該成家了,不過他的理由更冠冕堂皇一些,他說:“我如今不過是個六品小官,高嫁低娶的,娶妻身份低微不礙什麼,咱家不是那種重視門第的。但小門戶的姑娘進了來,多少會有些畏懼,沒得讓人誠惶誠恐地難做。”

姜桃聽他們要麼打岔不接話,要麼就大道理一套套的,也懶得再說。反正她雖然嘴上偶爾催兩句,但還是希望家裏的小子們不是因為年紀到了成婚,而是遇到了喜歡的人才非她不可!

…………

眨眼窈窈就周歲了,姜桃才知道當時她懷孕的時候,竟還有人蔘了他們家一本。

參他們家的言官和她之前懷孕時傻乎乎的想法出奇地一致,就說歷史這種懷相的都不是良善之輩。沈家又是位高權重的人家,要真出這麼個魔星,不知道要製造多大的禍端來!

蕭珏當然不相信這些,更別說御史口中的魔星還是自家舅舅的孩子。

他在朝上鐵青着臉駁回了御史,也下令不許人再提這件事。

但後頭沈家要出魔星的事還是傳到了街知巷聞的地步。

那時候姜桃被家裏人當寶貝似的護着,她的心思也都在孩子身上,加上碧桃幫着她掌管中饋,她還真不知道外頭的傳言。

直到窈窈周歲宴上,這傳聞才被當成笑話似的說給她聽。

窈窈出生的時候就長得比一般的孩子長得好,周歲的時候長開了一些那就更是粉雕玉琢,玉雪可愛,就像光撿着他爹娘的長處長得。

而更討巧的是,她長得和沈時恩的長姐,蕭珏的母親有幾分相似。

蕭珏一開始對她的喜歡屬於愛屋及烏,後頭因為她的長相和乖巧的性格,那對她的疼愛竟不輸於沈時恩。

連她周歲宴都是在宮裏辦的。

她當時正坐在姜桃懷裏,聽人說了什麼傳聞,就一知半解地問姜桃說:“娘,什麼是魔星啊?”

和姜桃說話的是夫人本是說著玩的,聽到窈窈問了,她才尷尬地道:“你家窈窈這麼小就能聽懂大人說話了?”

尋常孩子一周歲的時候也就能說一些簡單的詞語,而窈窈說話雖然奶聲奶氣,語速也慢,卻是條理清晰。

窈窈早慧,在□□個月的時候已經會很熟練地喊“爹娘”,後來沒幾天就會挨個喊家裏其他人,舅舅叔叔哥哥的喊得那叫一個甜。

姜桃甚至還腦洞大開地以為她也是穿越或者重生而來。好在長時間的觀察之下,窈窈就是比同齡的孩子聰明一些而已,姜桃才放心下來。

不過眼下這是個人人都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朝代,所以姜桃和家裏人都說好了,不把窈窈早慧的事和外人說。

姜桃連忙輕輕拉了窈窈一下,然後笑着解釋道:“她哪裏就聽得懂大人說話了,就是聽到自己名字了,瞎問而已。”

那夫人尷尬地賠笑,又絞盡腦汁地幫着描補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您家窈窈在娘胎里待了十二個月,其實就是比一般孩子大,學的比別人家的孩子快也正常。”

擱平常人家,那肯定是希望自家孩子越與眾不同越好,也就沈家這樣位極人臣的,不用再憑着孩子出風頭的,反而想儘可能地低調。

等周歲宴散了,姜桃回家以後就問起來外頭的傳言是怎麼回事。

沈時恩他們見她不大高興,都沒接話,而是轉頭看向蕭珏。

蕭珏正在逗窈窈吃葡萄,聞言就道:“舅母聽那些傳言做什麼?咱家窈窈不過周歲就長得這般可愛,分明是仙女下凡!”

窈窈這會兒也聽出來“魔星”不是什麼好詞了,眨着比葡萄還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姜桃,很認真地說:“娘不生氣,窈窈是仙女!”

她還穿着待客時的衣裳,桃粉色的衫裙襯得她瑩潤的臉頰越發粉嫩,姜桃被她這麼軟糯糯地輕聲細氣一哄便笑起來,心道自家閨女這麼軟萌可愛,怎麼可能是魔星?

那參他們家的人簡直比她懷孕那會兒還愛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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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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