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而不得
這世上的道理千百種,譬如愛而不得的道理,劉笙喜歡安子卿,安子卿躲避劉笙,知道沒有結局的果就不會去結,於是就會躲避,生怕有一天她會愛上劉笙,這大概是愛而不得:而另一邊,沈川的出現對安子卿而言,那就是她該喜歡的人,沈川對安子卿的那般照顧,熱情,使安子卿不得不以為他似乎是喜歡她的;而對於沈川他對子卿好,只是介於她是宋茗的妹妹,他喜歡的是宋茗,宋茗的頭戲深深使得沈川愛上宋茗,為她特地來了北平。宋茗曾想,她終有一天會成名,在北平,,在上海,在中國,她總是覺得很幸運,遇到安言玉,這個對她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從小她聽從安言玉的安排,不讓子卿唱戲,讓她唱,原以為安言玉真的看重她的天賦,後來她聽到安言玉說:“戲子終究是戲子,走不上正途”,她方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安言玉穩定她的戲園的一個戲子,其實這也沒什麼,安言玉貪圖那罪惡的大煙讓她去上海,也許從那開始她就已經對安言玉存在恨意了,甚至是子卿,愛而不得的理兒最後終究成了遺恨。
安言玉又見到了他,從前她總想,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執意追求,然而始終那愛而不得令她起了爭執的野心,那該是她的,是她先喜歡劉笙的那就是該她得意。
劉笙看到了宋茗,她似乎不像從前那樣心思單純了,於是令周陽停了車,對宋茗說道:“宋小姐,能否一聚?”
“當然!”宋茗莞爾一笑。
“宋小姐,請坐。”劉笙說道,這是北平唯一一家西洋咖啡店,新式的格調和北平顯得格格不入。
“宋小姐喜歡喝咖啡嗎?”劉笙問道。
“喜歡,苦中帶樂的味道總能叫人尋千百遍也不願放棄。”宋茗說道。
“苦中帶樂。。。唔,確實,子卿喜歡喝咖啡,但是不喜歡來洋人的地方,她說很憎恨洋人。”劉笙說道,他總是每每說道子卿,嘴角總不自覺揚起笑容。
“劉先生很喜歡子卿?”宋茗問道,她看到劉笙提到子卿時笑,心裏總是不高興,然而她卻佯裝得很成功,絲毫不在意。
“現在的中國人,很難有子卿這樣的人了,她小小年紀,卻賦有滿腔的愛國情懷,小小女子志不比男兒,一心保家衛國,連我都自愧不如。”劉笙說道,他第一眼見到宋茗的時候,總覺得她太過妖艷,心思難猜,不似子卿那般直率。在這亂世中,宋茗只想出人頭地,而安子卿只想國家危機解除,這也許就是區別。
“是啊,子卿她一直是傳統的人,她曾怒懟杜麗娘的為愛成疾,劉笙從年齡上說也算得上是子卿的長輩了,就看子卿如何思量了。”宋茗說道,她最了解子卿,安子卿一向看重傳統禮教,性子強,她又怎會接受有家室的劉笙,比自己年長許多的劉笙。
“春秋之變剛在人的身上同樣是一個理兒,子卿縱然看重禮教,但現在是民國,不是孔子的春秋了,或許多年後,中國的思想解放了,而且我相信子卿並非無情無義的人。”劉笙說道,他知道宋茗言外之意,繼而說道:“倒是宋小姐,初見時只覺得宋小姐文雅柔情,可不止現在怎的變了?”
“宋茗自幼專註學戲,在讀書上很少下功夫,還請劉先生直言。”宋茗說道,其實她又怎會不知道劉笙的意思,只不過她就是要逼他說出來。
“那日子卿被綁,你帶了那麼多警察,你明知道這樣可能會讓歹徒殺了子卿。”劉笙說道。
“好像我說是有人給我一封信說子卿並不在渡頭,那些歹徒只是為殺你而來,我只是擔心你才報了警,這樣你不會相信對吧?”宋茗說道,她從容地說,淡然地說,她早知道他會這麼質問,但是她不打算解釋。
“其實都不重要了,往後才重要,宋小姐天資過人,以後必定成得大器,只是若能心靜如初,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劉笙說道,這是他對宋茗最後的勸告。
“那就依劉先生所說的,心靜如初。”宋茗笑道,她還想說,一切若能回到最初的起點,誰還會愛而不得?
“時候不早了,宋小姐,我先走了。”劉笙起身告辭,宋茗竟很是捨不得,她竟有種再不能相見的感覺,她忽然說道:“劉笙!”劉笙回顧,宋茗又說:“我喜歡你,在你第一次來北平的時候,那時初春,現在入秋,剛好。”宋茗說完便起身而去。
劉笙沒料到宋茗說這話,似懂非懂便走了,正巧竟遇到子卿,還有沈川,劉笙見子卿本高興至極,見那沈川和子卿過於親昵,心裏只有涼涼的秋風了。
“劉笙,你也在這?”子卿笑說道,她喊他劉笙,劉笙見她突然對自己不似從前那般的怒對,竟不習慣了,便說道:“嗯,子卿你不是不喜歡來這洋人的地方嗎,今日怎麼。。。。”
“那是從前了,仔細想想,洋人的東西也挺好的,不過我倒是還好,只是沈川說來喝咖啡,於是便和他來了。”安子卿說道,她變得異樣的熱情,從前見到劉笙不論如何不會像這般,而安子卿心裏又豈非不懂,劉笙對她而言是愛而不得的,如果這樣,她寧願早早放棄,不會去執着。
“你們忙的話就先走吧,改日再聚。”安子卿說道。
“告辭!”劉笙說道,他經過沈川身邊的時候,拉住沈川,說道:“沈先生,還請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便走了,沈川只得在心裏叫苦,若非子卿相求,自己哪裏又想攤上這樣的事。劉笙回頭一看,見子卿和沈川親密無間,便匆匆而去。周陽恰好看到這一幕,更是憤怒,劉笙為安子卿做了那麼多,最後換來的卻是她和別人在一起。
“先生,您這又是何必呢,這安子卿哪裏值得您掏心相待了,您看看,人家早和別人在一起了。”周陽不甘說道,劉笙一個可怕的眼神穿過,周陽只立即閉嘴。
真如宋茗所說,安子卿真的害怕禮教的約束?劉笙不得不猜想,然而劉笙又怎會知道,安子卿是因為宋茗才和他疏遠,宋茗待她極好,從小她犯了什麼錯宋茗都會和她一起受罰,替她承擔,宋茗是她的姐姐,劉笙,她只得避而遠之,而這一切都是愛而不得在作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