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通力合作
“小岳，我們有規定，不能把抓捕方案對外透露。”
其實徐徹也很無奈。在知道岳靖俞能力的情況下，卻不能像交代沈長歌一樣給他指派任務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畢竟岳靖俞不是警察，不是執法者，未成年時還有過不良少年拉幫結派的前科，別說隊裏說不過去，就算徐徹自己也難解開這個心結。
不良到底是不良，鬼知道他會不會改變主意幫助靈芸擺脫抓捕，畢竟岳靖俞一度是靈芸的徒弟。
“如果是特情呢？”岳靖俞試探道，“我做你們的特情，把靈芸的老巢挖出來。”
“特情？”徐徹轉念一想，這倒是個好主意。以前工作中時常有動用在押人員打入團伙內部獲取消息的做法，只是岳靖俞已經與靈芸決裂，有什麼理由再進入洪門老巢呢？
徐徹坐正了身，清了清嗓子，“小岳，是這樣，抓捕薛靈芸的行動我們還需要制定計劃，要不你先回去等消息，一旦抓捕成功，我們會通知你來做證人——”
“徐隊，難道你忘了長歌是怎麼死的么？”
岳靖俞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諱。除了沈長歌之外，他很少像這樣近距離地跟警察打交道，尤其是盯着他們的眼睛去看。
警察和警察之間也是很不一樣的，剛入職時他們的眼神中有一種正義凜然的使命感，彷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全人類做貢獻，就像沈長歌；然而時間越久，眼神中的一種狡黠就多了起來，多了一種連街頭混混都沒有的特殊的痞氣，正是因為他們習慣了像歹徒一樣思考，了解了他們的生活。
——徐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入行許多年，立過大功也吃過刀子，現在的他時刻提防着身邊的每一個人，即便是自己的同事和朋友，更何況是一個接頭小混混岳靖俞。
然而徐徹從岳靖俞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冷靜和不解。
“徐隊，我實話告訴你，我了解的薛靈芸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她既然約了姜悅，就一定不會冒着被警方逮捕的風險約在這家咖啡廳里。你看一下，”岳靖俞說著摸出手機，點開地圖導航找到了咖啡廳的位置，繼續說，“這裏離新安分局不遠，離新安工廠也不遠，一旦有便衣發現了她，她簡直是插翅難逃。”
徐徹倒吸了一口氣，“你是說，靈芸當天不會來？”
“會來，但不會是自己來。”
“什麼意思？”
岳靖俞幾乎可以篤定，他記憶中的靈芸做過這樣的事情，她曾與岳靖俞的養父岳齊山約在鬧市區的一處高檔餐廳，然而從那一天起，岳齊山就在沒有出現過，直到他的死訊傳來，岳靖俞才得到岳齊山已經出國並死亡的消息。
造化弄人，岳靖俞的直覺告訴他，靈芸會找人來接姜悅，然後把她帶回靈芸所在的地方，另行處置。
“我要是靈芸，就不會放任姜悅在學校里散播洪門的事情，所以在除掉她和對付我之間，我相信她會選擇前者。也就是說，徐隊，姜悅現在又生命危險，而警方卻對洪門的情況一無所知。”
徐徹皺眉，岳靖俞的話有些過分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對洪門一無所知？”
“很簡單，徐隊，薛靈芸這個名字是假的，所以在官方的系統里沒有這個人的親屬資料。”岳靖俞抱着胳膊，“靈芸用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都還沒出生，靈芸也不是什麼洪門老大，至於薛靈芸的真名，恐怕長歌盯了她這麼久，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
岳靖俞想了想，接著說，“洪門這些年做事低調，靈芸也一直身居幕後。我想警方的這些消息也都是從長歌收集的線索中來的吧？”
“你既然知道靈芸的真實姓名，為什麼不提供給我們？”徐徹問。
岳靖俞笑了笑，“因為告訴你也沒有用。薛靈芸的真實身份已經死了，事實上在備案里，我猜她全家都在一場大火中死了。”
……
警局門口的收發室前，蘇子筱已經在這裏來回走了好幾趟，聽說岳靖俞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也許是曾經自己多少做過些見不得人的事，蘇子筱天生就對穿警服的人有一種恐懼感，只要立正敬禮請您出示證件這一套下來，蘇子筱保准兩腿發軟，第一時間想着怎麼逃跑。
她這麼大大咧咧的性格，連一分鐘的淑女都裝不出來。
站在一旁的葉澤宇被她轉的頭暈，他單手扶着太陽穴，顯得有些不耐煩：“你消停點，岳靖俞沒偷也沒搶的，他能出什麼事？”
其實葉澤宇是想說，如果岳靖俞和蘇子筱同時進了警察局，也許蘇子筱出事的可能性還大一些。好歹相識一場，他沒好意思挑明了說，給蘇子筱留點面子。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誰知道蘇子筱一點也不領情，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結果就直接進了搶救室，昏迷了一宿。”
“……是么？”
“就你說的。”
葉澤宇怎麼不記得自己以前還說過這麼不靠譜的話。
“我說你省省吧，他是來跟徐隊了解情況的，幫着抓靈芸給長歌報仇，不會出事的，別擔心，啊。”
蘇子筱撇撇嘴，才在門口的花壇上坐了下來。
葉澤宇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顯得十分不耐煩，“這麼大點事兒，你還專門打電話把我從醫院揪回來，今天我導師有手術，我得趕緊回去——”
他說了就要走，蘇子筱從花壇上蹦下來，“哎，萬一出什麼事——”
說著她就拉上了葉澤宇的袖子，葉澤宇還無思想準備，被力大如牛的蘇子筱拽了個趔趄，差一點撲在地上摔個狗吃屎。
於是當岳靖俞出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葉澤宇半跪在地上，雙手撐着水泥地面，而他面前的蘇子筱撤了一步，也沒伸手去扶，而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儼然一副求婚的架勢。
岳靖俞眉頭一皺，拐也不拄了，撂在了地上，“你們兩個幹嘛呢？”
蘇子筱和葉澤宇同時回過頭來。
“等，等你啊……”
“等我用得着行這麼大的禮？”
葉澤宇一聽，趕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兩個人上下打量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岳靖俞。
“靖俞……你腿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