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遠看成嶺側成峰

雖不是我見猶憐，但不行而執拗逞強的模樣，激得那群大老爺們保護欲簡直要衝破樓閣。

白衣少年卻是漠然無視。

大家總會在某些時刻站在正義制高點，認為別人該怎樣怎樣，可自己並不做。

譬如現在。

他們紛紛看向少年，不約而同。

很顯然地，要不是他們隔得遠，他們早過來扶了！英雄救美，扶弱濟貧，天經地義！

少年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眼光。

他原原本本懟了回去，“看什麼看。是我撞的？”

“沒有，當然不是你。”

蝶衣少女忙出聲止住將欲擦碰出火光的氣氛。

她硬撐着試圖站起來，試了幾遍無果，只好將目光透諸少年，低聲道：“小哥哥，能不能，麻煩饞我一下。”

她言辭誠懇，很是客氣。

懷抱小兔已經準備離開的少年回過頭，遲疑片刻。

“手帕有嗎？”

“沒——”

蝶衣少女忽然想到，哥哥說伽馬國內陸規矩，互相青睞的年輕男女會將貼身物品交換做定情信物，她臉頰閃過緋紅，快速改口道：“有的，稍等。”

秀帕是昨天偷摸着買的。蝶衣少女看不慣內陸女人弱不禁風的矯揉造作樣兒，去哪都到捏着個帕子好像大家閨秀。她看不慣，但是，她又忍不住模仿她們。

雖然不知道少年問自己要手帕意欲為何，她還是依言照做，從衣襟里拿出秀帕。

確認過帕子是新的並是乾淨的。

少年伸出掌心接過，秀帕被他擰巴擰吧攥成圓柱形。

然後。

少年自己抓住一端，再把另一端遞向蝶衣少女，“抓緊。”

蝶衣少女：“……”

幻想和現實平行，但不相交。

這番行為像極了舊制遵從‘男女授受不親’的非典型時代，伽馬帝國國情是出了名的開放，要不然也不會縱容帝都城內，天子腳下，開了一座又一座醉色樓花間樓之類的煙花柳巷……就連人皇青帝都是帝后十二妃，青帝長女小帝姬有十四房駙馬。

皇室如此開放，坊間更是一夫多妻、一妻多夫比比皆是。

眼前少年……是什麼個情況呢？

白衣少年同她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又凶又不耐煩，蝶衣有一些怕。

等了數秒，少年皺眉，愈發不耐煩，“你要是不起來，就在地上安靜坐着。”

被這一幕逗樂，周遭姑娘頻頻發笑。

蝶衣只好揪緊了帕子一端抓住，借力支撐着爬起來。

撞得滿懷間少女鬢角碎發滑落，落入眼睛弄得她極不舒服，蝶衣少女且揉着眼睛且支撐身體，好不狼狽。

少年一點都不留意，兀自提溜着帕子拉扯起對方。

至於別的——他只負責將按少女要求將她‘攙’起來就行，別的與他無關。

等借力重新站起來，不再那麼狼狽，手上的力道鬆開，蝶衣真誠向他道謝，“小哥哥，謝謝你！”

“哦。”

少年喉結微微起伏，反應極淡漠。

這樣的白衣少年，跟她方才在遠處觀察着哄那隻小兔子，既耐心又溫柔如水的反應截然不同。

蝶衣感到些許失意，“那個，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慾望。”

“啊？”

“人本慾望，每個慾望有個怎樣的人間姓名，大可不必深究。”

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