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首戰

朱大山隨欽差的隊伍來到縣衙。早有黃伯元帶着換了號衣的十來人，在縣衙門口迎接欽差。只見三輛馬車上各自下來一人，都是穿着官服。朱大山也看不出三人是幾品官，然後就隨黃伯元進了縣衙。

其他人也幫着把行李搬進縣衙，有人去幫騎兵牽馬，卻挨清兵的鞭子。那清兵還罵罵咧咧的用滿語罵著，但也沒人聽得懂。大家見清兵兇狠也沒人再去牽馬，由着清兵自己把馬也牽進縣衙的院裏。不一會有欽差隊伍的差役來說，讓大家不要去動滿洲兵的馬，小心被殺了沒地兒哭去。眾人聽了是憤憤不平，老子幫你牽馬，你還想殺人。

朱大山見欽差的人都進了縣衙，囑咐眾人小心，不要提前暴露。眾人忙答應，好在這些人昨天都還是農夫，在當官的面前，自覺着低人一等。加上那一百騎兵手手裏明晃晃的刀子，在縣衙幫忙的人更是戰戰兢兢，讓人看就也提不起提防來。

朱大山見縣衙安排好后，就轉身去找王老頭。王老頭這會兒手腳到是麻利。朱大山才剛轉過縣衙前門的大街，就看見王老頭領着十幾個人抬着飯菜走來。朱大山忙走上去幫忙，

等大家把飯菜送進縣衙，看着熱噴噴的飯菜，清兵們忙上前打飯。突然帶隊的把總指着黃伯元道：“你先來嘗嘗飯菜。”原來是那把總出京后，一路走來見各地都不時有漢人作亂。每到一地的飯菜都要找人來試一試菜，好保證欽差大臣的安全。

黃伯元正伺候着三個官員，被那把總一指登時愣在那裏。那官員見狀也道：“去試試飯菜吧！”黃伯元不敢違背，值得走過去把每道菜都嘗一遍，最後還舀了一團米飯吃下去。好在朱大山沒有派人通知黃伯元飯菜里加了佐料，黃伯元也就很自然的完成了試菜。欽差和眾清兵見黃伯元無絲毫的遲疑，又等了一會也不見黃伯元有什麼不適。便歡呼一聲都開始吃起來。

黃伯元一直在旁伺候，也不幹離開。等到清兵快吃完的時候，黃伯元突然覺得肚子裏一陣天翻地覆，忙向欽差告罪出來。清兵們也不在意，黃伯元一出縣衙就覺得憋不住。還好王老頭見黃伯元試菜，早在縣衙外準備好，在縣衙轉角處用草席給圍了個臨時的。這時見黃伯元出來，臉色也變了，忙領着黃伯元過去。

朱大山先丟開黃伯元不管，見縣衙里眾人已經吃完。忙帶人把縣衙打掃乾淨，等朱大山帶着人走出縣衙，王老頭來說黃伯元已經昏睡過去。原來王老頭在飯菜里還加了蒙汗藥，朱大山叫人把黃伯元抬去休息。又看了下縣衙裏面的清兵，估計藥效要發作，忙叫大家準備好。還怕人手不夠叫人去城門各調五人來，還把糧倉的人也叫了過來，怎麼一來就有一百人。

剛安排好就見有清兵捂着肚子出來，朱大山忙帶人把出來的人捆了。陸陸續續的捆了十個人後，就讓縣衙里那把總察覺到。朱大山見被發現，一聲大喊就領着眾人衝進縣衙。

這時縣衙里的清兵和欽差捂着肚子，急急忙忙想找茅房。看見朱大山帶人拿着刀子衝進來，欽差儀仗的差役急匆匆的往後衙鑽，也不管欽差了。那些正黃旗的騎兵卻轉身去下馬刀，反向朱大山等衝殺過來。朱大山眼睛瞟見自己這邊的人見清兵反衝，居然有人向後退縮。朱大山這時也管不了那麼多，帶着苟興旺和程家兄弟硬頂上去。林壯，宋高舉也帶人衝上，王老頭帶着煮飯的幾人在後面大聲吆喝，推着眾人往清兵壓去。

朱大山等人總共就三十來把刀，其他人手裏拿的就是之前搜出來的鐵尺，鋼叉和縣衙大堂取來的水火棍。一時間乒乒乓乓打的熱鬧，但真正對清兵造成威脅的就那三十把刀。朱大山衝上去找准一個清兵就砍去，猛的砍在清兵身上，朱大山再一看清兵，原來那清兵身上披着盔甲，清兵身上完好無損。這時清兵獰笑的用刀照朱大山脖子上砍來。朱大山忙用左手去檔，好在那清兵這會兒肚子裏鬧騰，加上蒙汗藥發作，腦袋昏昏沉沉的手上力道不是很大。但這一刀還是砍在朱大山的左臂上。朱大山痛的大叫一聲，只見左臂鮮血長流，多了一道醒目的傷口，皮肉向兩邊翻開露出裏面的骨頭。

朱大山忙捂着手臂往後退，那請兵又向朱大山追來，舉着刀又要砍向朱大山時，突然被旁邊捅過來的鋼叉捅在身上。也是那清兵吃了巴豆和蒙汗藥，身上無力居然一下被推倒在地上。朱大山見狀，忙撲上去壓住清兵。另個手拿鋼叉的漢子用鋼叉壓住清兵，朱大山忙用手裏的刀砍斷清的脖子。

說著慢，但這就只是電光火花之間的事。朱大山爬起來一看，拿刀的三十人不是受傷就是被清兵打的節節後退，反而是拿鋼叉和水火棍的人壓着清兵。拿鐵尺的人傷不了清兵但清兵也拿他們沒辦法。

朱大山吼道：“推倒他們，把他們壓住，然後他們捆起來。”眾人一聽，手裏拿水火棍和鋼叉的人，都往清兵身上捅去，然後使勁一推。清兵站立不穩，紛紛倒地。王老頭忙帶着後面的人上去按住，用繩子捆上。一番打鬥，剩下的清兵肚子裏鬧騰的更厲害，有忍不住的清兵已在就地解決，一時間縣衙里臭氣熏天。加上蒙汗藥發作，清兵的抵抗也越來越弱。現在大家一配合，很快就把剩下的清兵全部抓住。

朱大山讓王老頭帶人打掃院子，自己又帶着人向後院去抓欽差和他的儀仗隊伍。等到朱大山帶着眾人來到後院，才發現欽差和他的儀仗隊伍全都在後院，只是所以的人都找角落蹲着。這樣一來倒是省了去追，然後安排人把他們都捆起來。

朱大山再次回到前院，讓人把清兵都綁到大牢的關起來。王老頭道：“大牢裏先是關押着縣裏的差役，捕快和庫丁有五十來人，現在又是一百五十人，怕縣大牢是裝不下。”朱大山想了一下道：“那就把之前的捕快，差役，庫丁都押來，咱們先安置好他們。”王老頭答應一聲，押着清兵往大牢去。

朱大山這才又空清點受傷情況，一番清點下來。朱大山發現清兵就死了一個，還是自己殺的，但自己人這邊卻被清兵砍死了十七個，還砍傷了二十多人，他自己也傷了左臂，現在已覺得整個左臂失去了感覺。受傷的人有五人傷勢嚴重估計熬不過去，就算活過來也是殘廢。

這也是沒辦法，這些人早上還在大牢裏關着呢！晚上就要拿刀子和清兵干，而且還是精銳的滿洲正黃旗的騎兵。要不是朱大山在飯菜里動力手腳，恐怕這反清的第一天，就會被這不知道幹什麼的欽差隊伍順手給剿滅。

經過剛才的打鬥，朱大山對和清兵的首次戰鬥做了總結，發現了很多問題。首先是自己的這些人不知道陣戰配合，這個一時間解決不了，只能後面加強訓練。二是盔甲，剛才這麼多人，居然只有自己殺死了一個清兵。就是因為清兵有盔甲保護，還好現在自己可以得到一百副盔甲，刀也有一百把，弓一百張，箭還沒點數，但估計不少。朱大山可是看見每匹馬上都掛着箭袋。還有馬有一百一十匹。第三就是兵太少。各個地方分下去，自己能動用的人只有七十人。剛才想多調些人來，就只有去城門抽調，現在每個城門就只有武官人看守這。最好的就是東門周大柱那裏，有十五人。但他要盯着張永全這個不安全分子，現在也不能再調人來。剛才一番打鬥，除去死了十七個，受傷的二十人。又讓各個城門補齊人，現在還能用的就只有三十三人。這也是朱大山現在想安置那些差役，捕快，庫丁的原因。要把他們安插進自己的隊伍里。

那樣自己又有八十人能用，明天再從縣城裏招五十人進來，就有一百三十人能隨時調動，總人數也就能達到兩百人。

等到明天保寧府肯定會收到南部縣這邊的情況，但今天的事態是小民作亂。那麼保寧府也就不會派太多的兵馬來平亂，畢竟現在巡撫高民瞻是想攻打成都的，現在大量的糧草已經囤積在綿州。高民瞻不會因為小小的南部民亂就放棄攻打成都，朱大山就還有希望在隊伍沒壯大時，打敗來平亂的軍隊給自己爭取時間。

這時王老頭把清兵關進了大牢，留下二十人看守。然後把差役，捕快等押到縣衙外面。對這些人朱大山並沒有打算爭取自願，直截了當的道：“現在把大夥召集來，就是告訴大夥。願意加入我們的歡迎。現在願意的都站到右邊來。”

有人經歷過清兵屠城的，知道就算不加入，清兵來了也逃不了，心一橫就站了出來。最後還剩下有十人，覺得跟着造反是死路一條就還站在原地。朱大山見狀道：“給願意加入我們的人，沒人發一把刀。然後讓他們把不願意加入的人全殺了。”那些站在原地的人聽說馬上就要殺他們，嚇的忙叫道：“我們願意加入，我們願意，別殺我們。”這十人邊喊邊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右邊。朱大山冷笑道：“這是你們說的，你們是願意的。”那些人忙點頭道：“是的，我們自己說的，都是自願的。”

朱大山清點了下，這些捕快，差役一共是五十四人。於是先把剛才受傷和戰死的人員補齊，就只剩下十七人。朱大山覺得等明天把清兵處理好了再來詳細的安排軍隊，不然就現在這百十來人朱大山都覺得亂成一鍋粥。而且畢竟現在已經快到子時了。所以見大家把人員補齊，又安排好看守城門的人員后，就讓大家去休息。只是又暗中叮囑要看好剛剛補充進來的人員，不要讓人溜了。朱大山可是記得在上一世，有支軍隊抓丁拉夫后，半路跑掉的人不少。

等把眾人都安排好了后，王老頭悄悄問朱大山：“他們要是不加入，你真全殺了？”朱大山笑道：“你看看剛才我們就只有二十人在那裏，給那五十人發刀，我還沒活夠呢！”王老頭也笑着搖搖頭沒說話，就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朱大山掉頭來到縣大牢。這裏可是三個重要人物還沒審問呢！他們為什麼到這裏來，來做什麼？這可是關係到大家下一步怎麼走，怎麼做的。否則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朱大山可是剛剛才見識了清兵的厲害。朱大山覺得要是自己吃了那些東西，恐怕早就躺地上一動不動，黃伯元就是最好的例子。但這些清兵不光反抗，還殺死砍傷三十多人。所以朱大山迫切的想問明白這活清兵的情況。

朱大山一走進大牢就聽見裏面鼾聲如雷，原來這些清兵被關進大牢沒人吵鬧，葯勁上來竟然頂不住都睡了過去。不過這樣一來肚子裏的瀉藥到是沒多大作用。除了少許人拉在了褲子裏，其他人都沒事，所以整個大牢裏雖有氣味但問題不大。朱大山叫人先拖了兩個欽差儀仗的差役出拉絲，用水潑醒后，兩人見到朱大山連連求饒，朱大山問什麼也倒竹筒似的全招了。

原來欽差叫麻勒吉，瓜爾佳氏，滿洲鎮黃旗人，因清兵去年年底攻入雲南，清兵一路燒殺掠奪，民憤極大。雲貴總督趙廷臣上奏彈劾貝勒尚善縱兵掠民。順治發帑金三十萬，讓麻勒吉，尚書伊圖、左都御史能圖往雲南勘查，並安撫百姓。聽到這消息朱大山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針對自己來的，說明清廷官府還沒有重視自己。

朱大山讓人把這二人重新帶下去，又把三位欽差大臣請來。三人被潑醒后，都是破口大罵，且不聽的威脅朱大山。朱大山見狀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把三人又關進大牢不在理會。朱大山見這時已經是丑時，再過兩時辰就要天亮了，也就先找地方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