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葉懷瀾吃過早飯後，帶着鈴鐺一塊去前院茶水房見了王老漢。
王老漢正由青石招呼着在茶水房喝茶，一見葉懷瀾進屋便起身給葉懷瀾見禮。
葉懷瀾對王老漢笑道：“老丈家年過得可好？”
王老漢笑得有些勉強道：“多謝公子掛懷，還算過得去。”
葉懷瀾不禁微微挑眉，關心道：“老仗家裏可是有什麼事，沒沒有葉某能幫上的忙？”
“多謝公子關心，”王老丈連忙擺手道：“多虧公子年前讓青石和青雲小哥送來的銀子，我家老婆子才算得以下地安葬了，現下老頭子並無其他不順遂的事，能到公子這來討口飯吃，已經別無他求。”
葉懷瀾不禁凝眉道：“王家嬸子去了？嬸子身子不好，老丈為何早些時候不與我說，缺銀錢只管跟我支，給嬸子看病要緊。怎麼突然就去了呢？青石和青雲回來也沒提起這事。”
王老漢點點頭道：“不瞞公子，我家老婆子多年來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大夫說她吃了太多的葯，再吃藥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我也做好了準備，是以沒在青石和青雲兩位小哥面前提起。”
葉懷瀾瞭然的點點頭，默了默輕聲道：“老丈節哀。”
王老漢點點頭，笑道：“公子，老漢有個不情之請。”
“老丈請說。”葉懷瀾點點頭道。
王老漢兩手搓了搓衣角，有些赫然道：“不瞞公子，我家老婆子正月里下葬，家裏的銀錢都花光了。老婆子走了，我便就是孤身一人了，我想着把房子賣了，賣身到公子這來，做個長久的車夫，不知公子可允？”
葉懷瀾想了想，讓青石和鈴鐺出門去守着，然後才低聲對王老漢道：“王老丈，我且問你一件事。”
王老漢肅目躬身道：“公子請講。”
葉懷瀾便低聲問了先前王老漢在臘月初八那天給她紙條的事：“老丈為何特意寫了紙條給我，告訴我那兩個西涼人已經走了？還有，老丈的字雖然寫得一般，可普通百姓識字的也並不多，老丈能識字想來也不是普通人吧？再有就是，老丈像是練武之人，不知我可有說錯？”
葉懷瀾話落，王老漢一時沒有出聲，低着頭似乎在思量。
半晌后，才低聲幽幽嘆口氣道：“公子慧眼如炬。”
他頓了頓后，才抬起頭低聲對葉懷瀾道：“公子，既然老朽已打算到公子府上為奴，也就坦誠的跟公子說了吧。看公子的情形，想來您對江湖之事應是知之甚少吧？”
“不錯，王老丈你是江湖武林中人？”葉懷瀾的雙眼早在王老漢吐出“江湖”二字時便微微眯起。
王老漢點點頭道：“公子說得沒錯，我確實是江湖武林中人，不過已經三十年不在武林露面了。”
葉懷瀾微微挑眉：“老丈可是因為什麼事退出了江湖，才隱身在這青山縣的？”
王老丈默了默，才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道：“公子猜得沒錯，看公子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想來應該不知道二十年前的江湖之事。”
葉懷瀾默默的點了點頭。
王老漢便繼續輕聲說道：“老漢我本姓鞠，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人稱‘鞠三鞭’，只因老漢少則一鞭，多則三鞭便能將對手制服。後來當時的武林盟主寧萬義嫁女寧語嫣，因見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便招了我做女婿，打算待我和語嫣生下兒子后，把家業傳給孫兒。”
王老漢話落凝眸細看葉懷瀾的神色，見她眼裏並無鄙視輕賤之情，才有繼續沉吟說道：“只是寧盟主門下弟子不少，傾慕語嫣的人也不少，其中之一就是現今武林盟主游文泰，他既是眾弟子中武功最高強的，也是德行最讓眾人信服的。游文泰一直都把語嫣視為囊中之物，只是沒想到我半路殺出，擋了他的道。”
王老漢說著，神色陡然悲痛道：“只是不曾想，寧盟主在書房見我時說的話，被游文泰知道了，他便私下找到語嫣向她求婚，語嫣與他青梅竹馬，實則也是傾心於他，所以就......寧盟主雖然大怒一場，最終不得不把語嫣嫁給了游文泰。”
葉懷瀾點點頭嘴角微抽道：“後來武林盟主去世，游文泰把兒子改姓游，寧家便沒了繼承香火之人，那個語嫣姑娘也被游文泰冷落，然後你和語嫣在一起了？”
王老漢張口結舌，半天才回過神，驚訝道：“公子是從何處知曉此事的？要知道，游文泰對外已稱語嫣死了。”
“我猜的，”葉懷瀾有些不忍的對王老漢乾脆道：“老丈知道醉香樓和活戲生香的話本子是誰寫的嗎？你這種情況，從古到今太普遍了......”
王老漢:......他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葉懷瀾卻又笑道：“我也就只能猜到這了，男男女女家業傳承差不多也就這樣。後面如何了？”
王老漢確認了一下葉懷瀾的表情，見她不是開玩笑，這才繼續道：“如公子所說，盟主死後游文泰就變了，因語嫣總是跟他鬧，他便寵愛其他妾室。我得知此事後，上門找游文泰理論，說他辜負了盟主厚愛，他卻反咬我一口說我和語嫣通姦，語嫣叫我離開，我便不放心便住到了游家附近，這之後游文泰便開始虐打語嫣。”
王老漢說著更加痛心疾首：“後來有一次把語嫣的肋骨打斷了，家裏下人沒人敢勸，語嫣求救無門，讓她六歲大的兒子明煊從狗洞裏逃出來找到我。我趁着夜深悄悄進去，發現游文泰在語嫣房裏，把明煊也打了。我進屋后才知道，他故意放鬆府里防備，專程等我進去。”
葉懷瀾這才被勾起了好奇心，眼裏興緻大起：現在故事應該到了高潮部分了，且她覺得應該猜不準發展方向。
“所以，游文泰提了什麼條件？”葉懷瀾認真道。
王老漢嘴角微抽：“公子又知道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