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傻瘋了的殘酷現實
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聽懂了，但是仔細再想想，又好像沒有懂。所以我皺皺眉，老老實實的坐正，又重複了一遍卡洛琳的話：“赭燁和你想的不一樣？”
卡洛琳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點了點頭：“除了長相，完全不一樣……”
我沒有被卡洛琳的眼淚影響，反而由於她的話，興趣一下躥升到了百分之一百二，不，二百一。我炯炯有神的看着卡洛琳：“說說看，快，說說看，你認為的赭燁應該是什麼樣的？”
“他是妖族的首領之一……”
“恩，沒錯！”
“紅髮，紅眼，俊美無比，風度翩翩，而且……”卡洛琳臉紅了一下，低頭小聲吐出一個詞：“魅惑！”
“恩，也沒錯！”我理所應當的點頭，赭燁本就是媚狐，要是哪天不魅惑了，那就絕對是2012了！
“還有，會憐惜角落裏無人理睬的花朵，會溫柔的照顧受傷的小貓，不管對誰都很溫柔，而且絕不求回報，他喜歡孤獨，但是實際上是一個很容易感到寂寞的人……”卡洛琳掰着指頭一路數下去。
“啊……”我眨了眨眼睛，腦袋有點跟不上卡洛琳的速度：“其實，除了‘不求回報’那一點，其他的也沒什麼不對啊……”
“不是的！”卡洛琳突然堅決的搖頭：“完全不一樣！”
我撓撓頭，有些不明白，其實卡洛琳差不多都說了啊，怎麼又不一樣了？
“他雖然會對着我笑，但是完全是出於禮節上的應酬而已，”卡洛琳的小臉迅速暗淡：“除了有關商路的正式問題，他一句閑話都不曾跟我說過……有三個下午，我端了親手煲的湯給他，他也只是說了聲謝謝，就不再理會我……”
“而且，而且，”卡洛琳狠狠抽搐了幾下，眼淚又開始在眼眶打着轉轉：“當我事後去收碗的時候，我發現，碗裏的湯根本就沒有動過，哪怕只是小小一口，都沒有。”
恩，要是我，我也不敢喝。誰讓殿下你的數字事迹還英勇的擺在那。要我說，您直接去大廚房端一碗湯來，赭燁他說不定就賞臉喝下去了……
“還有，”卡洛琳狠狠吸了一下鼻：“前天下午，我不小心打了個盹，睡過了時間，耽誤了件的簽署進程，赭燁大人就突然變得好可怕，滿屋裏都是凍人的寒氣，而且，而且還硬邦邦的說了我……嗚……我只是每天晚上煲湯煲的太晚了，所以才累的睡著了而已。他怎麼能，他怎麼能……”
我偷偷的縮了縮脖，前天，呃，剛好是我在赭燁屋裏過夜的那天，怪不得他回來的比平時還晚了些……等等，那傢伙凶了小公主，不會是因為我吧……
“他不是應該溫柔的摸着我的頭，說‘不要緊’的嗎？！”卡洛琳突然裂開嘴，開始全無形象的哇哇大哭。
我目瞪口呆，很是震撼了一把，原來那麼好聽的聲音，哭以來也一樣毫無美感，而且驚天動地……
我抱着腿坐在一邊，把我每天必備的潮濕布巾遞給卡洛琳，然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直到她一點一點的平復下來，眨着剛剛被淚水洗的透亮的大眼睛，抓着布巾，一抽一抽的看着我。
我摸摸鼻，微笑的看着她：“好點了？”
卡洛琳輕輕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恩，好點了。”
“其實，赭燁他不喝你的湯，真的是他的不對！”我看着卡洛琳認真的說道：“就算他不愛喝，也應該悄悄倒掉，不應該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
卡洛琳眨着大眼睛愣了一下，隨即擰起眉頭，伸出玉手，在我腰眼處狠狠一擰……
“啊~~”的一聲慘叫劃過多琳的晴朗的天空，我雙目含淚，捂着腰眼，噼里啪啦的滾到巨蟒腦袋的另一頭——其實不是我想滾，主要是大蟒蛇也被我的慘叫聲嚇得一踉蹌，我一個沒抓穩，就骨碌碌的滾了出去。
卡洛琳氣鼓鼓的看了我良久，然後破涕為笑，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問道：“赭燁大人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和我說的一樣嗎？”
我趴在蟒頭上，低頭想了想：“一樣，也不一樣。”
“他會憐惜受傷的植物和動物，因為那是他的民，是他的族人，更是他的責任。”
“他也很溫柔，只不過表達方式有些不同而已。”我拉起卡洛琳的手，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他一定也注意到了，我相信他只是不想再讓你受傷而已。”
“他不求回報，因為那是他的責任。多大的權力就伴隨着多大的義務，所以職責所在，他自然不會貪圖什麼回報。”我眼睛一轉，在肚裏腹誹一句：不過私事的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至於孤獨，他曾經無法忍受別人的靠近，連自己最親近的朋友都不行。努力忍耐的結果就是吐得天昏地暗，渾身乏力。所以，他不得不喜歡孤獨，不得不選擇寂寞……”
“所以，你說的，沒錯的。”我最後點頭做了結論。
“可是，照你說的，這些都是他的責任，他不得不這樣做。”卡洛琳低頭想了想：“那真正的赭燁大人，是什麼樣的？我是說，他和朋友和親人在一起的時候，擺脫了身份的束縛之後……”
“他真正的樣？”我的臉立刻皺了以來，撇撇嘴，從鼻里噴出兩聲悶氣：“小氣，小心眼，愛記仇，愛算計，愛整人，錙銖必較，睚眥必報，唯利是圖，落井下石……總之所有不好的詞，只要你能想到，就往他身上套，絕對跑不了！”
“怎麼可能？”卡洛琳驚訝的捂住了小嘴。
我一臉鄭重的點點頭：“卡洛琳殿下，您僅憑長相，就用框架把人物定了形，真正重要的東西，這個人真正的內在是什麼，就看不到了。所以，要細細的去觀察，一點一點的去了解，這樣才能真正認識一個人，愛上一個人……，”
我再次鄭重的點頭：“所以說，像赭燁這樣金玉其外的，就更需要好好的觀察，細細的揣摩，一個不小心，就會誤了終生啊……”
卡洛琳也學着我鄭重的點頭，不過實在是憋笑憋的辛苦，只好把布巾拿過來捂在嘴上，勉強掩住了笑聲：“您說的太對了……，可是，問題是，奶奶讓我來找您，就想想讓您給我出出主意，怎麼才能把那位金玉其外的赭燁大人拐上手。奶奶還說了，如果您做到了，雪羚的事就一筆勾銷，如果您做不到，那就連本帶利一起還，三隻雪羚為本，一年加一隻做利息……”
“！”我瞬間石化……
這年頭，怎麼奶奶還給孫女當愛情顧問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雪羚在烏蘇族本就極為稀少，又是吉祥的象徵，我上哪裏給女王陛下去搞啊，還一次就要三頭，還拖一年加一頭做利息……
不對不對，這也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女王陛下竟然讓我給卡洛琳出主意去追赭燁？！
讓我，幫別人，去追赭燁？！
好吧，是他老人家秀逗了，還是我突然間傻瘋了？！
就算我剛才故意哄人開心，滿嘴放炮的編排了赭燁幾句，也不用這麼對我吧，現世報不用來的這麼快吧？！
我對我們家金玉其外敗絮其的赭燁大人還是很滿意的——金屋銀屋不如自己的狗窩……呸呸呸！我都被氣糊塗了！
女王陛下這招太狠了！
這種行為，放在古代要被遊街示眾，在現代要被人肉搜索，在將來，一定會有更厲害的人物，去打你老公的注意……
我苦着臉看着卡洛琳：“那個，公主殿下，咱們換個話題怎麼樣？”
卡洛琳巧笑嘻嘻的看着我：“祖琰大人想換什麼話題？”
我長嘆一口氣：“比如說，今天午的月亮好圓啊，今天晚上的天空好藍啊……”
卡洛琳很配合的看看天空，認真的點點頭：“今天晚上的太陽果真很亮！”
……
我揮着手頭也不回，順着巨蟒的頭頂往下一滑：“哭也哭過了，笑也笑過了，公主殿下還請回宮吧，不早了，該吃午飯了！”
“那赭燁大人的事情怎麼辦？”卡洛琳跟着我一起從蟒蛇頭頂打着轉轉滑到地上，跟在我身後追着問道。
我低頭一陣猛走：“給我點時間，我會考慮的，一點會考慮的！”——才有鬼！
我衝著艾勒一招手：“收工了收工了，回家吃飯了！”
……
飯桌上，我手捧窩頭，雙眼含淚，衝著埋頭猛吃的卡洛琳：“公主殿下，您怎麼會在這裏？！”
“這叫什麼？唔，真好吃！”卡洛琳捏着小窩頭，一口一個的往嘴裏填，然後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決定跟着祖大人您努力學習廚藝！”
卡洛琳灌了幾口花茶，繼續猛填：“再說了，我還得等着您的考慮結果呢……”
那個，蛇，幾乎是沒有聽覺的，也沒什麼味覺，筍查過了。但是鑒於他們都已經半隻腳踏入成妖之門了，大家就認為他們聽得見吧——那個，反正白素貞和小青也聽得見來着……
嘿嘿，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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