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個老頭有點皮
夫子只是修行走道的領路人,但人生道路的千萬路途,卻是學子們自己的選擇,他們並不能去強求去別人的人生。
陳平的高潮運動,在玩命的瘋狂過後,漸漸的落下帷幕,體內的精血也被吐的七七八八。
但體內‘命門’的這座穴竅門戶,看似依舊紋絲不動,
預想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這是陳平最後生涯的真實寫照,好似不作死便不會死。
‘衰神’陳平的雙目漸漸失神,他頹廢的滑落到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可依舊在繼續着毫無意義的穴竅衝擊。
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撞擊,沒了剛開始的興奮勁頭。
‘琅闕六害’中的‘衰神’陳平,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唱起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後一段唱曲。
熟悉的《悲歌》在‘萬卷樓’頂,凄涼的響起。
奪人性命的嗓音悄悄升起,就如金屬間的摩擦聲,大分貝的高音,狂烈的轟擊着人體四肢百骸,不可聞的小分貝,則撕膜的撓人心肺,簡直是慘烈無比生而無趣。
陳平的祖鄉來自是‘五湖界’的海歌一族,這個族群有個特性,每逢情緒波動總會情起高歌,只是陳平不大一樣。
這輩子只唱了這麼一首《悲歌》。
以往陳平《悲歌》的每次響起,總會伴隨着不快的事發生,當然厄運最後的映照者,少不了他自身。
雖他在琅闕六害中最不高不下,位居第四,但卻是最能讓人,動起殺人念頭的存在。
潮義宣在殺人不見血的聲音還未響起時,就動用修為把伊夢婉與自己層層包裹,隔絕出了幾個大小天地。
而沒了潮義宣靈力托扶的李清新,伴隨着《悲歌》的響起,便從高空中呼呼落下,
本而沉沉‘死去’的李清新,在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下頓時是被‘醒了’。
顧不得身心疲憊爛如泥潭,他感覺到新生的生命,再一次受到了威脅,又簡直比涅槃重生還要來的的生不如死。
他聽到了這世間最為折磨人的歌聲,放眼望去,那是一個腹部高高鼓起的潦倒小老頭。
他正站在‘萬卷樓’頂搖搖欲墜。
李清新知道了,他這是因為腹中淤積的靈氣痛苦所致,李清新決定幫一幫這個可憐的小老頭。
主要是那種比夜貓叫春,還要令人窒息的聲音,李清新一秒都不想聽到了。
空中急墜的李清新伸直了右腿,衝著陳平的小腹狠厲而去。
陳平望着風火而來的血人李清新,頓時也不悲傷,歌聲也就停止了。
他知道《悲歌》帶來的後遺症來了。
可憐的陳平一輩子只有一首歌,卻又不知何時會情起而歌響,只知道從未痛痛快快的唱完過。
他的《悲歌》似乎就只有開頭,從沒見過經過發展於高潮而後的結尾。
陳平想要動用靈力做些什麼,卻發現心有餘而力不足,體內精血盡失,只有腹中一大團不曾煉化磅礴的靈氣。
這高空中的一腳下來挨實了,肯定是要妥妥的廢了。
雖然是奔着不是爆發,就是滅亡,卻也不是眼下這種情景下啊!
應該是走在轟轟烈烈的破鏡的道陽光大道上。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想要活命,只有破鏡才能解決接下來的情況,因為那時乾涸的池塘,會重新煥發新生,力量也會隨之而來。
陳平迎來了自己今日的第二春,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從天而降李清新的雙腳,體內則一股股勁氣,冉冉升起匯聚盤旋,在瘋狂的撞擊‘命門’穴竅。
就在李清新的雙腳與陳平的小腹兩兩相撞時,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陳平的潛力也開發到了極致。
最後一口氣憋足了勁提起,簡直是衝著自爆去的。
前所未有的駭然威勢,衝著‘命門’穴竅狠狠砸下。
李清新的雙腳也同時落下踏到了陳平的小腹之上。
於是兩人從‘萬卷樓’上雙雙墜到地面,地上的大理石板頓時開裂,陳平半個身子被埋在坑中,一大口鮮血頓時噴到地面。
他指着李清新想要說些什麼,卻久久發不出聲音。
李清新落地后也不看陳平,腳還踏在陳平的小腹之上,他把雙手背於身後,深邃的雙眸仰望於天空。
聲音平靜淡然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腳下的陳平也終於發出了聲音,面目不是奄奄一息的憤恨,卻像似那少女懷春。
“好爽啊!”澀語似羞,顫音如麻。
就如恩愛過後,情不自禁發出的一語夢囈。
李清新閉目跪倒,呼聲漸起,大夢又酣。
……
萬卷樓’中李清新還在熟睡,不過是躺在一個葯香四溢的浴桶中。
而一旁的陳平在運氣行功,他的表情很是猙獰,體內強行打開的穴竅,並不是特別穩固,有着想要自行愈閉的趨勢,他依舊與“命門”血竅較着勁。
伊夢婉則里裡外外顯得異常忙碌,一直伺候着李清新更換藥水,來回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過看着如今沒有了血水混雜的水面,還是比較滿意。
潮義宣則是定目凝神,死死盯着李清新,小短腿圍繞着浴桶走個不停,嘖嘖的驚嘆之語不絕於耳。
浴桶中的李清新渾身皮肉炸裂,如老樹脫皮迎新生。身體表象慘不忍睹的光景,一點點過去后。
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血痂蛻盡,此刻是蠶蛹化蝶的景象。
整個身體一點點發出淡淡光暈,隨着時間的悄然流逝,已然是光芒照人。
整個人身上異象非凡,在一層層的聖潔光輝的籠罩着下,李清新看上去就如活在神話里的一尊佛陀。
伊夢婉望着這個判若兩人的李清新,心裏早已沒了剛接觸時的介懷,只有一臉的擔憂和驚奇之色。
伊夢婉皺褶眉頭,打斷了潮義宣的驚詐亂叫,問道;“師傅你老人家別大驚小怪的了,這李清新算是度過九竅同啟的坎了嗎?
他如今這身體異象,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潮義宣才停止住興奮心情,努力思索道;“唉呀呀,不得了,這小子的來歷,看來應是非同尋常啊!
他的體內,不僅有着浩瀚的靈力幫他洗脈伐髓啟竅,在血肉深處,還埋藏着大把的磅礴生機在幫他穩鑄周身。
這小子的體魄與意識這是強的變態。
像是一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幕的發生,為了這次的九竅開啟,做足了準備。
就是不知道九天十地里,是哪個修為通天老傢伙的兵解重修呢?還是哪個古族為絕世妖孽準備的霸道手筆?
連我家老祖都不敢妄言的事情,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人物,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伊夢婉可不懂那些彎彎繞繞,打斷了潮義宣的絮絮叨叨,於是道;“師傅,那他度過了這個坎了沒?”
潮義宣則不急不緩道;“徒兒,你看他體內玉骨重鑄血肉重組后,這身體表象的神韻光輝,是不是和這天地有融為一體的趨勢。
師爺曾傳道眾生說,我們這‘天醒’世界的構成,最主要的就是天地間那些不可視的靈氣。
天下眾生靈的起源,也是由靈氣的滋育而伴生,連天下修士的修行也是因靈而存。
這天下的寵兒是靈氣,而這小子如今與之毫無異處,簡直可視為是一座,行走的洞天福地啊!”
伊夢婉興奮道;“那他豈不是已經沒有事了,再也不會有生死關隘出現了吧!”
潮義宣一臉自信兩眼放光的說到;“那是自然,作為天地的寵兒有着大氣運加身,以後這小子的福源會接連不斷。
還真可能又如師伯他們的所言,境界一日千里,百日可涅槃也不是不可,
此子若是成長中沒有夭折,下個千年,哪怕是萬年的絕顛人物,都要非這小子不可了!
‘天醒’萬年獨次一家啊!”
潮義宣越說越是興奮,望向李清新的目光那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心裏小九九道;‘哪怕你有通天的大來頭,趁你意識不曾復蘇,這個便宜師傅我怎麼也要爭上一爭。
伊夢婉放心了重重擔憂,同時為李清新開心道;“那麼拼了命的闖過來,看着都讓人心疼,這也算是風雨後的小小回報了。”
伊夢婉到沒有羨慕嫉妒的神情,只是為李清新由衷感到高興,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臉疑惑的對着兩眼放光的潮義宣道;“師傅,你是不是又動了收徒的心思了?
我告訴你啊!你可別誤人子弟了,你看看我那些師兄師姐們,那個不是早早的就奔下九界而去了。
有你在一旁教導,還不如自己瞎琢磨,凈會添亂,李清新的身體這麼特殊,你也教不了人家什麼啊!
你看這次你都沒幫上啥忙,總是忘東忘西的,差還點害了李清新。”
潮義宣的臉微微一紅,怒聲辯解道;“說什麼呢臭丫頭!為師怎麼就添亂了,他們一個個心比天高,為師給他們規劃的光明大道,他們一個個都不聽教誨,最後還怪我了。
隨他們瞎折騰去了,得不到書院封授的‘大君子’‘正賢人’的頭銜,可別說是我潮義宣的弟子,你師爺的開山一脈可丟不起這人。”
伊夢婉倒也不和這臉紅脖子粗的小老頭計較,只是嘆了口氣無奈說道;“師傅你能教李清新啥啊!聖賢大道?還是萬千術法?”
這個只會讀書注書,從未打過架的小老頭大聲嚷嚷道;“我能教這二傻子的多了去了。”
伊夢婉撇撇嘴不作回答。
一旁和‘命門’穴竅還在較勁的陳平,他腦海中一直回蕩着潮義宣的一句話,‘李清新是一座,可視見可行走的洞天福地,天地的寵兒,大氣運加身,萬年絕顛的大人物。’
陳平瘋了,顫抖的手,激動的心,一直想要重新閉合的‘命門’穴竅,徹底大開,陳平終於踏上了‘天命’境界。
“這大腿我抱定了,簡直就是我陳平的再造之星啊!”陳平一臉意氣風發站立起身,對着還在熟睡的李清新豪邁嚷嚷道。
而在浴桶里一直閉目昏睡的李清新,其實也早早醒了,聽着他們師徒倆的言語,李清新心中默默想着;‘以後的修行是,不是真如這小老頭說的,那麼光明坦途不曉得。
但眼前可以確定的是,一定不能拜這小老頭為師,一定。
是要好好了解下這嶄新而又陌生的世界了。
九天十地,何為修行,又都是何境。
體內穴竅里的那些東西,和那頭黑眼小熊又是怎麼回事?
我又是誰,來自哪裏?我要做什麼?
我還是不是個傻子?
……’
太多的疑問在李清新心湖中同時響起。
李清新想家了,想早點見到那抹絕色紅衣。這兩個老頭都太不正常,太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