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嫵媚佳人多傾城
天地間,烈日炎,但這小小琅闕城裏,卻是涼風習習不見酷暑。
有那,白雲常做客,青柳喜人間。八峰萬物歡,十里笑開顏,妙不可言的美境。
只見李清新對面,一位傾妝紅唇的美婦人,她身上鮮艷連體小短裙,包裹着一副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
一對修長白皙的大長腿暴露於空氣中,整個人異常惹眼,很是誘人。
她行走於大路中央,兩旁的行人紛紛滯步頻頻回頭。
她款款的向李清新走來,一步三嬈,步步驚心。
李清新的心,也隨着她腳底的噠噠噠聲狂跳不止。
只是,不是被她的妖嬈所激起的荷爾蒙原始慾望,而是面對危險的本能畏懼。
若是處於痴傻的原始期,李清新自然肆無忌憚,隨着心情,可超預料發揮。
可自當李清新那次和武老二爬寡婦牆頭看在這女子洗澡后,他就對這個女人避如蛇蠍。
武老二當初什麼都沒看到就被打個半死,生活不能自理了小半個月,卻美其名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下次爭取看到點東西死都值了。
而剛芙蓉出水的她,卻對傻子李清新輕掀浴衫,小露肩頭。
還用着妖孽的媚態問道;“我美嗎?好看嗎?李清新?想不想再看點別的。”
那時候的李清新雖然傻,但是美的事物沒有人可以拒絕,傻子當然也不會。
不善言語的李清新便用力的點着頭,屁顛屁顛跟着香噴噴的身影一同進了閨房。
進入清雅淡潔閨房的李清新,看到了一座香案上一尊異常醒目的排位,前面的香爐上還插着裊裊長香。
他錯吧上面的三個大字‘李傾城’認成了自己的名字,回頭再望向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尤婉卿,好像吃人一般的目光。
當時就嚇的魂都沒了,干哈啊!啥都沒看着,這排位都給整好了,李傾清新的眼淚,那是不要錢的可勁往外撒。
後來也沒聽清那女人到底說了啥,就渾渾噩噩的逃了出去。
自打那起李清新就開始畏懼這個女人了,因為他總感覺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夾雜裏面,李清新很是害怕。
每次看到這個會眼睛吃人妖精,都會遠遠躲開她,可如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李清新強忍着要使出趴地,抱頭,撅屁股的獨門絕技,強顏歡笑的望着逐漸走來的美嬌娘。
此女便是古陋巷的俏寡婦尤婉卿,但也從來沒有人聽說過她的夫君究竟是何人。她走進李清新的身畔后,兩人的體便依然緊貼在一起,她俏皮的看着李清新。
不等李清新開口言語,她魅惑的嗓音便在李清新的耳畔響起。
“小清新啊!今天小姐姐身上可沒帶瓜果梨桃,也沒帶其他吃食,你可不要亂來啊!不然姐姐可就要打人了。”
李清新耳中的魅音酥軟綿糯,鼻口的芳香清醉迷人,落在脖頸的幾縷青絲還在俏皮舞動。
此時的他是異常崩潰的,真想當場下跪求饒。
尤婉卿話語間,她輕啟一隻白嫩柔夷稍微捏住了裙擺一角,另一隻挽起李清新的大手就向裙擺衣角處滑去。
她想要讓李清新明白這是衣服可不是什麼吃食。
那隻大手卻在落向衣角的剎那間,卻偏離了方向,整個就貼在了尤婉卿翹臀的圓滿弧度上,給結結實實的包裹了個嚴實。
尤婉卿想挑逗如今的‘二傻子’好久了,可是終不能如願。
每次知道他來小城的消息后,都會正狀正裝的去假裝偶遇,但總會和他兩兩相錯。
可現在這場景,誰曾料想到會有這幕發生,尤婉卿望向李清新本來充滿戲謔的臉龐。
頓時變得俏紅無比,好似那黃昏里將要落幕下的片片晚霞,迷人萬分。
兩兩相趨間,尤婉卿是驚呆了,李清新是看傻了。
可那隻大手不知覺的又彎了下力道,於是那滾圓豐滿的弧度,便起了輕微漣漪。
這時尤婉卿傻了,李清新驚了。
李清新體內籠罩‘命門’‘氣沖’兩個穴竅的薄霧也漸漸鬆動,體內氣機變的絮亂磅礴,由小河青瀾變為凶水濤濤。
李清新想趕緊收回手掌,可那隻不聽話的手掌,卻是更為貼牢在翹臀的圓滿弧度上。
還自作主張的,慢騰騰的一點點滑過,像是感覺太過美好,很是不舍啊!
李清新的手掌,隨着時間的悄悄流逝,終於完全脫離了那磁場般的引力,他此地無銀三百兩般的背於身後,一副憨傻的模樣望向尤婉卿。
李清新此時的面龐,是一臉的懵懂與無知,與剛第一次進入此城的傻白甜無異,表演很到位。
只是要忽略掉曾經的哈喇子與溜長鼻涕,他嘴傻裏傻氣說道;“王姐姐,這次是沒有呢。”
看着尤婉卿呆愣的毫無反應,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李清新說話間,逃也似的便很快沒了蹤影,
尤婉卿還處於不敢置信的觸電模式,就沒了李清新蹤跡,尤婉卿那雙勾魂奪魄的眸子裏,淚水在悄然打轉,她痴痴的望向李清新走過的方向。
不像是受了委屈,反而像是喜極而泣,因為她感受到了李清新的體內,比以往多了靈氣的磅礴氣機。
她心裏一直在默然吶喊着;‘整整一萬年了,一萬年了啊!
公子他,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涅槃重生。’
她雖是淚流滿面,卻是痴醉的在回眸綻顏笑。那一刻,那俏麗佳人的芙蓉一笑,美翻了一整座琅闕城。
兩旁矚目的行人望着那美人一笑,那是看傻了啊!比兩位主人公更加不可置信呆若木。
今日行為異常的‘癩子清新’,重頭戲原來是在這裏。
羨慕嫉妒恨的小聲言語在這條寬闊大道中頓時便炸開了鍋。
“好美!”橫卧在‘俏人間’品茗的莫苼語低聲讚歎道。
“我嘞個去,老虎的屁股居然說摸就摸了。”一臉驚奇的雨花巷公子歷無奇咂嘴道。
“親娘哎,這是做了多少男嘞,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嘞。”流着哈喇子的‘山村’二狗子。
“琅闕六害該重新挪挪位置了,狗日的軟蛋色痞武老二,看看人家癩子清新。”琉璃苑的護院彪形大漢王猛澎湃道。
“這九天十地里,也只有你能占她的便宜了吧。”
某個躲在最高峰磕着瓜子飲着酒的,黑色大氅公子哥自飲自語道。
然後他一臉嫌棄的望向某個方向,那裏有一個追着仙鶴青鸞,滿山瘋跑的大丫頭。
心裏自我安慰了一番,還小還小,長開了再大點就好了。
男子想着心裏的小九九夢想,默默點點頭,問題應該不大,然後樂不可支的狂飲一口酒。
只聽“噗”的一聲噴出好遠,他的眼淚鼻涕剎那而出。
如此狼狽模樣,卻又被個滿山瘋跑的大蘿莉看個正着。
……
尤婉卿擦了擦眼角的晶瑩淚珠,輕掩止不住的竊笑,今日太過開心,無心與兩旁的悶騷大眾計較,大步朝着古陋巷走去。
而躲在角巷的李清新正長長喘着大氣,他可以想起第一次看到這個美麗動人女子的時節日期,和與她幾次相遇后,尷尬歷程的點點滴滴。
卻記不起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的大腦里一片空白,怎麼就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說好的重新做人,正名翻身呢?
‘只是因為那時的你太過美麗,一不小心就看傻了眼。
是手與心不聽使喚,自己動的。
當時我的腦子,根本什麼都拒絕不了。’
李清新自我安慰道,可內心波瀾久久不能平息,感覺太美妙了。
一個心思便油然而生,‘其實做傻子,真的還是挺好的。
要不就別堅持正名,去脫離‘琅闕六害’的大隊了。
稍微改改自己,其實還能要的吧!’
往事如煙扶之即來,李清新的記憶里,第一次和古陋巷的俏寡婦發生關係,嗯,是有接觸,是在前年鵝毛大雪飄搖的冬季。
那時的李清新生活差不多可以自理,出來賣肉食要掙錢,要做好多事。
可當肉賣完了李清新自己卻餓了,所以準備去找吃食,途中看到前面大雪中秋水踱步的尤婉卿。
尤婉卿媚骨天成,又喜打扮好妖嬈,那時也是一身緊緻的皮裘裹身,坎肩錦帽遮住了萬千髮絲。
透過層層大雪從身後看去,朦朧間只望到衣服上繪繡的桃子,被撐的鼓鼓囊囊碩大飽滿,李清新看的是直咽喉水。
李清新飛奔過去二話不說,一把伸向尤婉卿的蠻腰就要扛起,只是剛碰觸那曼妙身姿的剎那,就被一雙玉足踢走十多餘丈。
好在尤婉卿轉身間看到了是二傻子李清新,雖收腿不及,但收了力道,望向躺在雪地的李清新不喊疼,卻一直嚷嚷着餓。
女人天性心軟,尤婉卿便帶着二傻子去吃了頓面,這是尤婉卿第一次,認真看清聲名漸起的傻小子。
眼睛一眨不眨,獃獃的看了好久好久。
那一天,風雪愈加浩大,好像要把整座小城吞沒,李清新足足吃了十一碗麵條,打破了小麵館的吃面記錄,可吃撐后的李清新卻走不動了。
一位傾國傾城的妖媚俏人,便陪着一個摸着肚皮直打嗝的二傻子,結伴而坐於台階,望着漫天飛雪,兩人皆是不語。
漸漸的李清新便睡著了。
後來的事便也不知道了。
那位有着閉月羞花容貌的女子,悄悄的把那二傻子的頭,輕輕的靠在了自己懷中最為飽滿的溫暖處。
那顫微的雙手抱着那寬大的身影,也愈加的用力,彷彿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低沉蒼涼的啜泣聲,消散於漫天飛雪,淚水流於紅唇畔。
皓齒輕啟,顫音隨出,低不可聞。
“公子?
是你嗎?
您這是怎麼了?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是婉卿啊!
是您的丫鬟尤婉卿啊!
您都忘了嗎?
你把卿兒都忘掉了嗎?”
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的低聲吶喊,心疼與心痛皆是無與倫比。
有些人於世間寰宇山海滄田,無論你是如何改變,只要還留有你的丁點味道氣息與痕迹,她都能在大千世界中,一眼便可認出你。
像是刻在骨子裏的不滅記憶,女人的第六感,總是這麼不講道理。
風雪呼嘯不止,那低不可聞的啜泣聲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講着故事。
講到飄雪靜止,講到夜色蔓延,想要一口氣講完,曾經日夜相伴的八百餘年。
可懷中的痴兒鼾聲如雷,依舊睡夢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