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惡夢的開始
“啊,頭好痛,怎麼會這麼痛,簡直就像是快要裂開了一樣!哎,我這是在哪裏啊,怎麼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刺眼,應該不是在家吧?”
當佟舒蕊頭痛欲裂地終於有了知覺,好不容易才掙扎着醒過來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之後由於還看不清楚周圍的一切只覺得到處都是刺眼的白色,再加上她明顯得感覺到了自己渾身上下的無力感連動都不能動,所以她只好不得不趕緊又把眼睛閉上讓自己緩了一會兒。隨後感覺自己的狀態稍稍地好了那麼一點點兒,佟舒蕊艱難地再次睜開了眼睛,她小心翼翼地仔細看了看四周雪白的牆壁,這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在醫院,而且她又試着抬了抬手腕感覺到好像自己的手被束縛着,她稍微轉過頭去一看才發現原來手上正打着點滴,自己整個人竟然是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掃到了兩個低垂着的男人的頭上,佟舒蕊雖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他們是誰,可是眨了眨眼睛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她的記憶也慢慢地恢復了回來,她認出了這兩個垂頭喪氣毫無生氣可言坐在她病床邊上的男人,他們一個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女兒們的乾爹呂志強,而另一個則自己的老公女兒們的生父葉鵬程。
在認出了這兩個大男人的同時,昨天那些所有痛苦的記憶也瞬間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澎湃地全都一股腦兒湧進了佟舒蕊的腦海,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突然之間來的力氣,佟舒蕊掙扎着用胳膊肘將自己的身體支撐了起來,毫無目標可言心慌意亂地看了四周一圈兒。果然那隻不過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已,佟舒蕊並沒有看到那個可愛的總是那麼安安靜靜地小小身影,在大失所望的同時一股強烈的憤怒讓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佟舒蕊兩眼冒火般的瞪向了因為聽到了動靜,已經抬起頭來一臉關心地看向了自己的葉鵬程。
不等葉鵬程伸出手了扶起自己,佟舒蕊就已經抑制不住地像個瘋女人一樣徹底爆發了,她衝著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來:“我的媚雅呢,她在哪裏,為什麼她不在這裏而你卻沒有去找她?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為什麼非得要去什麼遊樂場給她過生日不可?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聯合起來早就串通馮姨計劃好了,要不然馮姨怎麼會做得這麼天衣無縫一點兒破綻都沒有,竟然讓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兒被她拐走了?對,一定是這個樣子的,我可真是太蠢了,我怎麼才反應過來,你們,你們這些騙子把我騙得好苦啊!你說,你們到底把媚雅拐到哪裏去了,難道這就是你這個親生父親想要給女兒的父愛親情,難道這就是你這個所謂的老公想要給我這個老婆的驚喜嗎?想離婚的話我成全你,你何必特意跑回來在我們母女的面前演戲,難道你要把我辛辛苦苦帶大的小女兒送給那個女人嗎,還是那個女人為了想要讓我跟你離婚特意導演了這齣戲?我告訴你葉鵬程,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們的感受,我早就不想跟你再過下去了,我受夠了你的花言巧語,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你把媚雅還給我,以後你愛跟誰過隨便你都跟我沒關係,你現在就去給我把媚雅找回來,如果你不把小女兒還給我的話,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你,你......”
剛剛清醒過來的佟舒蕊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因為過於激憤再次昏死了過去,她有些語無倫次看起來瘋魔得不像話,指責自己的老公葉鵬程就是一個和外面的女人一起聯合保姆,為了離婚而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演戲拐走了女兒的嫌疑犯。可是在場的兩個大男人,無論是佟舒蕊的老公葉鵬程還是佟舒蕊的至交好友呂志強,他們雖然對佟舒蕊的話不能全都認同,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葉鵬程的確和老婆口中所說的一樣,他在外面有一個一直對他賊心不死的女人,他們這個家也一直被這個女人攪合得風雨飄搖危機重重。而且最讓葉鵬程悔恨不已的是自己對小女兒葉媚雅的虧欠,從老婆佟舒蕊懷上小女兒開始直到昨天小女兒已經三周歲了,葉鵬程對葉媚雅從沒有一天盡到過一個做父親該盡的責任,前天下午他才剛剛乘坐飛機風塵僕僕地從意大利回到家,這也是他第一次與這個一直被他懷疑甚至是有些厭惡的小女兒見面。
只不過佟舒蕊確實冤枉了葉鵬程,儘管三年不見葉鵬程除了給家裏匯錢之外從未回過這個家,在她的眼裏這個老公完全就像是一個拋妻棄子只顧自己逍遙快活的渣男,可是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做出那種為了離婚勾結外面的女人,和保姆聯合起來騙老婆拐走親生女兒的齷齪事情啊!更何況昨天是葉鵬程與佟舒蕊的小女兒葉媚雅三周歲的生日,葉鵬程之所以會特意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來臨之前趕回來,為的就是想要好好地彌補一下自己對小女兒一直以來的虧欠,為了好好地彌補小女兒這三年來本來不應該缺失的父愛,也是為了真心誠意地跟老婆謝罪求得佟舒蕊的原諒,想要與老婆重修舊好讓他們這個岌岌可危的家恢復到往日的幸福當中。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馮姨是在葉鵬程和佟舒蕊家裏做了好幾年的保姆,夫妻倆早就已經把馮姨看成了自己的家人從未與她發生過不愉快不說,就連三個女兒也把馮姨看成了她們的親姥姥對她十分地依賴。尤其是小女兒葉媚雅,小傢伙兒平日裏總是喜歡安安靜靜地很好帶,馮姨最喜歡她一天到晚總是把小傢伙兒帶在身邊,葉媚雅也很聽馮姥姥的話兩個人之間很有默契,幾乎馮姨一個眼神兒看過來小傢伙兒就能明白她的意思照着去做。儘管葉鵬程還沒有來得及注意到這些細節,可是就憑馮姨這些年一直盡心儘力像自家的親人一樣,沒有任何紕漏地照顧着自己的老婆、女兒們和這個家,說實在的,葉鵬程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將拐賣兒童的人販子,與像馮姨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好保姆聯繫在一起。
昨天的確是葉鵬程,故意為了緩和自己和佟舒蕊、女兒們之間的尷尬,主動提出來想要帶一家人去遊樂場給小女兒葉媚雅過生日的,畢竟在他的記憶中那個遊樂場曾經是他們一家人最喜歡的地方,而且小孩子們都喜歡去遊樂場那種地方玩的嘛,葉鵬程會想到去那裏其實也無可厚非並沒有什麼過錯。因為前天晚上葉鵬程雖然厚着臉皮勉強被佟舒蕊收留,可是他卻是一個人獨守空房輾轉反側了一整夜幾乎都沒怎麼睡,所以能夠想到這個主意,葉鵬程自認為是最適合現在的這種情況了。葉鵬程知道自己老婆的軟肋都在女兒們的身上,三個寶貝女兒就是自己和佟舒蕊之間最有效的解語花,只要自己能夠讓三個寶貝女兒全都覺得高興認可自己這個爸爸,尤其最重要的是能夠讓小女兒葉媚雅過上一個開開心心的生日,他就能打開自己和佟舒蕊之間長久以來的心結,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讓老婆徹底的原諒自己,才可以順順利利地融入到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久違了的家。
於是儘管一夜未成怎麼合眼,葉鵬程還是一大早就精神抖擻地起來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然後他將自己那間卧室的房門推開了一條縫兒沒有出去,而是一直靜靜地躲在房門口,豎起耳朵等待着隔壁卧室裏面老婆和女兒們的動靜。
當葉鵬程一聽到隔壁卧室的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的聲音之後,他就趕緊推開了自己卧室的房門假裝剛好出來似的,並且主動熱情滿臉堆笑地看着懷裏抱着小女兒,身邊一左一右跟着大女兒和二女兒的老婆說:“早啊舒蕊,你這是要帶女兒們下樓去吃早餐吧!我也有點兒餓了,咱們一起吧!”
然後,葉鵬程看着佟舒蕊懷裏的小女兒,伸出手來寵溺地輕輕碰了碰她的小臉蛋兒說:“媚雅,別總讓媽媽抱着了,今天讓爸爸抱着你去吃早餐好不好啊?”
小媚雅看着面前這個對於她來說還很陌生的爸爸,眨了眨她那雙還有些睡眼朦朧的大眼睛沒有說話,然後她轉過臉去看了媽媽一眼就伸出了自己的那雙小胖手,直接摟住了佟舒蕊的脖子把她的小腦袋枕在了佟舒蕊的肩膀上,一動也不動地算是拒絕了爸爸的請求。
葉鵬程依然笑容燦爛的假裝並沒有介意,他把自己的尷尬掩藏得很好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迹,只不過他也沒敢去看佟舒蕊臉上那幅冷冰冰的表情,因為他知道此刻佟舒蕊一定會因為小女兒對自己的態度,而在心裏默默地怪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