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爭吵
夏快斗家在一個普通的舊小區里,樓下的樓梯口,一群大爺大媽聚在一起,家長里短的東拉西扯。而在其中的一棟樓的三樓,便傳出了他們的打鬧聲。
“哦!芊芊姐的手藝又變好了,太好吃了!”
“柳櫻蒂,那個雞翅是我的!”
“哼哼,小齊子,到姐手的就是姐的,你還太嫩。”
“啊!偉大,你怎麼能學壞,那個肘子是我的!”
“啪!別吵了,老實吃,不然都不是你的了。”
“姐,姐,我錯了。”
“啊,這就是青春啊!”
“錢叔!您老怎麼一回來就搶我吃的!啊,寶寶的心好痛。”
“真是好吃啊,芊丫頭,誰娶你誰就享福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區大爺,穿着普普通通的淺灰色運動服,不知何時站在了趙齊身後,用不知何時摸到的筷子,夾走了他盤子裏的大蝦。
“那是,誰娶我誰賺大發了。”芊芊略一仰頭,霸氣十足的宣告着女王在此。“對了,錢叔,這是路一一,快斗拐回來的助理。”
“不是拐回來的!”夏快鬥嘴裏塞滿了東西怒吼,可惜沒人理睬。
“你好,錢叔,我是路一一。”路一一淡然起身,握手,坐下,接着吃剛剛吃到一半的雞腿,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看呆了眾人。
“呵呵,小夥子不錯,有點我們社的風範。快斗,這個拐的也不錯。”
“不是拐的。”夏快斗有氣無力的一再申明沒人理會的事實。
“嘿,哥們,誰給你起的叫一一,像個女生的名字。”趙齊邊啃好不容易吃到嘴的肘子,邊模糊的問道。
“我們孤兒院院長,她說我是一月一號在路邊撿到的,所以叫一一。”
“咳咳,咳咳。”
“這承受能力,一個個還不如我呢。”快斗終於找到了點優勢,略顯得意。
“你也沒好哪去,不是噴電腦一屏幕水嗎,差點把電腦噴壞了。”
“路一一,你胳膊肘在哪呢?有沒有義氣,居然揭穿我。”
路一一隻賞給他一個白眼,和一個後腦勺。
“兄弟,你們院長真牛啊,一般人比不了。”
“嗯,她特能撿孩子,孤兒院差點裝不下,都養不起了。”
“哇塞,神人那!”趙齊正待接着發表一下感慨,樓下傳來了一聲蓋過一聲的罵街聲。快斗和趙齊互相對視一眼,挑下眉,同時跑到陽台上,向下張望。
“你們那個混球兒子呢,讓他出來,我們女兒就是他給帶壞的!”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一手叉腰,一手揮舞着雞毛撣子,抽的刷刷做響。對着一個穿着較好,帶着淺色全框扁圓形眼鏡,雙手抱胸的中年女性,一頓吼叫。
“賈太太,請你說話講證據,不要隨便冤枉我兒子。”中年女性推推眼鏡,慢條斯理但是鏗鏘有力的反駁着潑婦的話。
“還賈太太,說話文縐縐的,整天又教別人這個,又教別人那個,顯擺自己啥都懂,有什麼用!先把自己兒子教明白啊!考試不及格,攛到的我姑娘也不學好,都賴你兒子!遲,太,太。”中年婦女賈太太不甘示弱,氣勢十足的吼回去。
“都說了請你拿出證據,我兒子就算學習不好,也說明不了他人品有問題,你作為長輩,怎麼這麼誣陷一個孩子。”
“誰誣陷了!誰誣陷了!我們家的首飾全丟了,肯定是你兒子偷的,我都看見他倆背的鼓鼓囊囊的大包走的,肯定是你兒子把我們家首飾背走了,就沒別人了!”
“他們是去旅遊,肯定會帶一些相關用品。你只是看見他們背包走,根本沒看見裏面是什麼,憑什麼就說我兒子偷你們家東西。我們家什麼也不缺,不需要偷。”
“好了好了,我已經報警了,不要跟她吵了,那多傷和氣。不然等兒子和大丫回來,他倆多尷尬啊。”一個儒雅的中年男性,拍着遲太太的肩,半抱住她安慰着。
“報警!報!報啊!你們偷東西的都不怕,我們丟東西還能怕!”賈太太雙手往腰上一叉,聲音又高了一個度。
“別喊了,不一定就是人家偷的。”一個瘦小的男子,穿着寬大的深藍色工作服,帶着一副黑框眼鏡,在賈太太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旁邊一個略圓的胖小子,背着大書包一臉不耐煩的站在旁邊。
“別拽我。”賈太太一把甩掉他的手,沒好氣的對着他喊,“什麼不一定是人家偷的,就是她兒子偷的!我天天在家,家裏除了她兒子,就沒來別人!就她兒子一人背過老大個包出的咱家,除了她兒子,還能有誰呀!你說還有誰!還有誰!”喊着喊着就沖向了遲太太,那語氣好像秒殺一切,沒人能擋住她了。
“賈太太,我都說了凡事要講證據,你要拿不出來證據,我們可以告你誣陷的。算了,一潑婦,跟你也說不清楚,我不跟你說了,等警察來了,自有定論。”說著遲家人就想往回走。
“嘿,去哪啊?怎麼,怕了?這就要跑路了!我告訴你,沒門!”賈家胖太太身手矯健,一個踏步上前就堵住了遲家人的去路。
“我跟你說,賈家特有意思。他們家一家四口,就賈珅掙錢,他老婆劉晴就是一家庭主婦,還是個什麼活都不幹的家庭主婦,整天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指使人,我都聽見好幾回她破口大罵了。”那邊爭吵仍在繼續,這邊吃完飯的趙齊和路一一隨夏快斗下樓看熱鬧,聽着快斗低聲給他們介紹戰爭方背景。
“我去,這大叔夠慫的了,主掌經濟命脈還能讓人這麼欺負,也是沒誰了。”
“我跟你說,這賈嬸...”啪!快鬥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個蓋帽給拍回去了。
“誰!誰!敢打我,我,”抬頭一看來人,氣勢瞬間下去了,“我也不能怎麼地。老丁頭,你又兼職來了。”
“呵呵,小子,又說別人壞話,這次讓我抓着了吧,上次我就說你說我壞話,還不承認。”一個裏面穿着便服,外面隨意披着一件警服外套,連帽子都沒帶的中年大叔,笑呵呵的數落着快斗。
“老丁頭,誰說她壞話了,我說的是事實,她就是欺負。”
啪!“人家兩口子的事,你說的清嗎?”
“叔,我先去了解情況了?”跟着老丁頭來的小警察,穿着整齊,連帽子都戴的正正好好。
“丁大力,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快斗故作老成低沉的搖頭嘆氣,似在惋惜什麼。
“我是正經工作,你以為都像你上下班的點天天不一樣呢。”
“行了,正事要緊,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快斗,哪天聊。”
“小路,看見沒,那個是老丁頭,丁耀。重案組的副組長,也是什麼部門的副主任,一到假期就各個部門竄,當個兼職人員。局裏知道他的情況,也沒管,今兒看來就是兼職來了。”趙齊趁着快斗和他們說話,給路一一介紹一下來人。
“你們和他很熟?”
“還行,最熟的其實是夏叔。他倆一個局裏一個局外,合夥調查,配合也還行。夏叔走了,還是他幫的快斗走出來。那是老丁頭頭一次請了好幾天假,他上司還以為他出什麼事了呢。”
“而且做咱們這行的,雖然現在合法化了,但還是有許多涉及不到的地方。有許多案件要沒有委託人或牽扯,即使偶然知道點什麼,也沒法上手。”
“但是有個警局內部人員就可以以最低條件接觸到案件。”路一一聽后,馬上反應過來趙齊說的意思。
“對頭。而且老丁頭可是重案組的副組長,一旦有什麼重大案件,要找一些偵探社介入,也有人提提咱們。雖然沒什麼報酬,有的甚至都不能公開,但也是有內部記錄的。以後申請查案,也容易通過點。”
“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快斗目送老丁頭離開,轉頭就看見他倆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跟他說說老丁頭。”
“回去再說吧,又不是什麼大事,老丁頭也在,這都是小意思。”
“也是。真沒勁,吵吵那麼厲害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結果就是潑婦罵街。”
“我接着跟你說啊...”
伴隨話語聲,三人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