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7|
唐小婉就這樣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瑞王府，不過這一趟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如果不當一回夥計，她還真沒法得知林士誠那些隱秘。有些話熟人間可以用來茶餘飯後，真要是別人問起來，卻未必能得一點口風。
按照她現在所知的，林士誠不僅收受賄銀，還結黨營私，甚至於參與了一些官位的買賣。這些事情歷朝歷代都沒法完全禁止，但一朝宰相參與其中的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唐小婉如今還沒有完全的證據，她之所以答應瑞王，其實也存了幾分利用的心思，左右她沒存壞心，也算是為國為民了不是？
這些事情急不得，唐小婉就專心養起了狐狸，本以為日子會很清閑，哪知她算漏了一件事——今時不同往日，瑞王不是當初的九皇子，瑞王府里也多了一些人，比如某位花魁姑娘。
關於紫玉，瑞王府里不乏流言，有羨慕其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也有不屑一顧拿她的出身貶低的，歸根到底只有一個原因，紫玉至今沒有名分。
原本這和現在的唐小婉沒什麼關係，但偏偏人家主動找上了她，為的還是狐狸。
狐狸是眾所周知的難伺候，除了瑞王它拒絕所有人的親近，所以作為例外的唐小婉就這麼入了紫玉姑娘的眼，專程派了紅兒來向她討教。
紅兒張口閉口就是“小三哥”，還很熱心地給她帶了點心。
唐小婉不禁後悔當初隨意給取了這麼個名字，更無奈的是，她一眼看出這點心是隔了夜的，看着都有些干硬了。
紅兒以為唐小婉拒絕是客氣，還在那裏一個勁的硬塞，口中說道：“小三哥不用客氣，如果喜歡明日還有。”
唐小婉無奈之下接了過來，正好這時狐狸就在一旁，她隨手掰了一塊遞到了狐狸嘴邊。
“小三哥，別——”紅兒剛要開口制止，狐狸已經一臉嫌棄的拍飛了點心，連帶那剩下的一盤子也被它故意給踩碎了。
唐小婉有些可惜，她不過是想借狐狸來拒絕，哪想到狐狸比她還直接，果然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紅兒也沒在乎那點心，終於道明了來意：“小三哥似乎和這個小……東西相處地不錯，可有什麼秘訣？”見唐小婉狐疑地看着她，紅兒繼續道，“其實也沒別的，這狐狸總愛抓人，就想問問如何才能讓它溫馴些。”
“想要和它親近？”唐小婉想了想就明白其中關竅，討好了狐狸不就等於討好了瑞王嗎？
紅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只要別讓它隨意傷人就好。”
唐小婉有些為難，她哪裏有秘訣呢？
紅兒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以為她不想說，不免有些生氣地說：“小三哥真小氣，這點小事也不肯告訴人家。”
“沒有秘訣啊！”唐小婉實話實說。
紅兒更生氣了，腰肢一扭頭也不回地走了。唐小婉輕呼一口氣，想想生氣也好，以後別來更好。
然而，沒多久紅兒又來了，這一次是來傳話的，說紫玉姑娘請她過去。
唐小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要真有秘訣一定不會吝嗇，問題在於她沒有，去了還是這句話。
紅兒悻悻地走了，唐小婉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到後來竟成了紫玉記恨她的一個理由。
轉眼又到年關，原本的故事裏，這是不同尋常的一個年——皇帝殯天，皇子爭位，最後太子在林相的輔佐下力排眾難登了基。而如今呢，皇帝依舊精神矍鑠，看樣子太子還有得等，而其他皇子也沒有風吹草動。
林士誠則同原本一樣續娶了一位高門嫡女，恰好就是當初被他拒絕過的那位。據說人家姑娘遲遲不願嫁人，就為等他，而林士誠也被對方所感動，在妻子離世一年後娶了她。
唐小婉知道的多一點，比如這位高門女曾在過去的幾年間不間斷地用詩詞歌賦同林士誠切磋，又時常出現在一些文人的詩會上，只為見上林士誠一面。
如此痴情，不下於唐琬，更是讓唐小婉自愧不如。而林士誠所欣賞的有學識有才華又有品位的，正好就是這位。
唐小婉有幸見過一次，感覺有些難以言喻。那次是宮中設宴，唐小婉帶了狐狸在花園放風，期間狐狸在奔跑時不小心碰到了這位的裙擺，本來不是大事，裙擺只是擦到而且狐狸身上很乾凈，而唐小婉也立馬道了歉，但這位見她沒有下跪行禮，立馬就變了臉色，左右之人見狀就要上來教訓唐小婉，而這位也沒有阻止。
結果呢，唐小婉自然沒有吃虧，狐狸每人賞了她們一爪子，連帶這位新晉的林夫人一起。當然唐小婉阻止了，在狐狸行兇完成過後。
這事後來鬧開來，這位林夫人堅持要治唐小婉的罪，因為她也知道狐狸是瑞王的寶貝，而唐小婉不過一個小小下人。然而只有瑞王府的人知道，得罪瑞王，狐狸眼都不會眨一下，得罪唐小婉，狐狸絕對會炸毛，就是瑞王也不例外。
而且瑞王也不是好相與的，反過來要給對方的下人治罪，理由就是驚嚇到了他的寶貝狐狸。如此真要計較起來，對方還得多賠上幾個下人，這位林夫人不得不息事寧人，接受了一些藥材作為賠償。
事後，唐小婉雖然被罰了月銀，但皮肉之苦是一點沒吃，只不過從此多了個仗勢欺人的惡名。
…………
開年過後，老皇帝時不時叫瑞王進宮，目的只有一個，催促瑞王早日成婚。
按說瑞王也有十八，就算不娶妃，也該放兩個人在身邊。然而早先在宮裏時，皇帝怕他被人帶壞，並沒有讓皇后給安排教導宮女，等到出了宮，瑞王自己不提，其他人也沒人敢自作主張。
為了說服瑞王，皇帝可謂煞費苦心，不僅找來各家閨秀的畫像，還不惜豁下老臉給兒子講解其中“樂趣”，然而瑞王就是不上道，還反問皇帝這麼多妃嬪不辛苦嗎
皇帝憋了一口老血，最後拿瑞王沒辦法，連原本想強行賜婚的念頭都消了，就怕這個兒子因為先前幾次三番出事留下了後遺症，那樣還不如不成婚，至少顏面還在。
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的瑞王，無事人一般出了宮，而瑞王府里聽了風言風語的紫玉卻有些坐不住了。
“紫玉姐姐，這瑞王妃不知好不好相處，紅兒真擔心……”
紅兒擔心的也是紫玉擔心的，原本紫玉還有些嫌棄瑞王的呆傻，但真正進到瑞王府，見識了皇家的富貴后，她只希望瑞王早點給她一個名分。
“你說王爺他……是不是不喜歡我？”紫玉想不通，瑞王第一眼看到她就露出了歡喜之色，她原以為瑞王是看重她才遲遲沒有近她身，然而時間越久，瑞王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短暫，讓她不禁有些心慌。
紅兒想了想，小聲說了她聽來的傳聞：“……王爺怕是還不懂男女之事呢！”
紫玉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瑞王那懵懂的樣子，以及如今瑞王府的情況，對紅兒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心裏也暗暗有了主意。
“王爺回來後知會我一聲。”
紅兒應聲離開，紫玉則親自下廚做起了瑞王最喜愛的吃食。
等到瑞王回府，紫玉就帶了做好的飯菜去求見，不一會下人就放了她進去。
瑞王在宮中被皇帝念叨了半天，確實有些餓了，見紫玉帶來的都是他喜歡吃的，很快就動起了筷，而紫玉則在一旁幫他布菜。
用過飯後，瑞王見紫玉沒走，就問了一句：“還有何事？”
紫玉有些氣悶瑞王的不解風情，但還是笑着說：“紫玉確實有一事相求，只是……”
“只是如何？”
“還請王爺摒退左右。”
瑞王揮揮手讓下人退下，隨後就示意紫玉快說。
紫玉捏了捏袖中的粉包，向著瑞王靠近了幾步：“紫玉有個不情之請，想請王爺……”說到此處紫玉就停了下來，而瑞王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藥效已經起來了。
瑞王臉上漸漸泛起紅色，又隨手扯開了領口的衣襟，口中不忘抱怨道：“怎的這麼熱？”
“興許是天熱起來了。”紫玉說著又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幾步，作勢拿出帕子幫瑞王扇風，其實卻是將更多的藥粉散了出來。
這葯是青樓秘葯，無色無味，男女皆有效用且事後了無痕迹，紫玉從老鴇那裏得了，卻一直沒有用上，直到今日她才想起有這麼個東西。
見瑞王依舊一臉茫然，紫玉更加篤定了紅兒的猜測，臉上不由帶了幾分喜意。
“憑她的手段，瑞王怕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